當然水堿的用量,一般全憑主婦們的經驗了。如果放少了,做出來的玉米大餅子酸味兒大,發硬不好吃。如果放多了,大餅子發澀也不好吃。恰到好處時,做出來的大餅子焦糊金黃即好吃又好看,咬一口那是又甜又香。
貼的過程中也有講究,首先鍋里的燉菜要開鍋不是有句話叫“涼鍋貼大餅子——出溜了。”說的就是這道工序。貼的時候,一定要熱鍋,鍋不熱就貼不住,一貼就出溜到燉菜上或水里了。
華珺瑤端著和好的面盆放在灶臺上,待鍋開了,將面團一個個拍成手掌大小的餅吧唧一下貼在貼在燒開水的鍋里。
年菊瑛燒著火,看著她麻溜的貼餅子,餅子圓圓的,拿出來的面整好貼滿鍋的一圈,絕不會出現剩面或貼不滿的現象。
不是她老王賣瓜,自夸,自家姑娘要模樣有模樣,家務事上也拿得出手,那混蛋怎么就?天殺的王八蛋、壞蛋、不得好死的家伙,我等著看那混球的下場。
鍋子熬著香噴噴的兔子,鍋邊貼上玉米面的小圓餅,灶膛的小火舔著鍋底,將小餅子騰出金黃的嘎巴。
肉不夠,菜來湊,將土豆去皮,切小塊兒,蘑菇、木耳、干豆角、干蘿卜條、干茄子用開水泡,等干菜泡軟了。洗凈,刀切成需要的形狀,統統放進鍋里。
不久濃濃的農家風味飄散開來。
華珺瑤在后來無論自己在怎么做都做不出這種味道。雖然也能做出來,但是絕對沒有農家大鍋灶出來的好吃,天然氣的火苗,只有鍋底那么一點而已,餅子無論如何也煎不出金黃的嘎巴的。
其實燉小魚,最好是鯽魚,貼餅子,最是美味。時間緊迫,下次好了,不論是食材,還是調料,都準備的足足的。
正午時分,上工華老實和華鶴年一起回來了。
聽見院子里的動靜,廚房里年菊瑛摁著要起身的華珺瑤道,“你坐著,我去。”話落出了廚房。
堂屋的臺階上,年菊瑛拿著小笤帚掃華承進小腿上濺上的泥點子,換上在家里穿的輕便的布棉鞋。
何秀娥則站在廂房前,對著華鶴年做同樣的事。
華珺瑤端著一盆溫水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道,“爹,大哥,洗手。”
“嗯!”華老實和華鶴年走過來洗了洗手。
華老實甩著手說道,“擺飯吧!”話落進了堂屋。
“瑤瑤,擺飯。”年菊瑛笑著跟著華老實進了東里間,“今兒的飯是瑤瑤做的,聞著就香。”
華老實盤腿坐在炕上,抬眼看著笑得樂不可支的老伴兒,無語地搖搖頭。
華鶴年挑開簾子進來道,“在院子里我就聞見了,真是香。”
他們在屋里說話的時候,華承進帶著兩個小的拖著一截枯樹枝也跑了回來。
“奶奶,娘,我們回來了。”三個小家伙異口同聲地奶聲奶氣地叫道。
年菊瑛跑了出來,“回來了,快看姑姑給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說著上前把他們手里的嬰兒手臂粗的枯樹枝仍在了院子里,吃完飯再用斧子劈了放進柴房里
“快過來洗洗手。”何秀娥端著一盆溫水出來放在下水道旁。
“來了。”三個小家伙蹲了下來,何秀娥用手撩著水挨個讓三個小家伙洗洗他們臟兮兮的手。
何秀娥看著三個兒子打趣道,“今兒回來的這么早,都不用我去叫你們。”
“嘻嘻……”最小地承澤笑道,“有肉吃。”
“小饞貓。”何秀娥捏捏他的鼻子道,“好了,我們去吃飯,看看姑姑做了什么好吃的。”
何秀娥推著他們三個進了廚房,去時只見大鍋正冒著熱氣,一股撲鼻的肉香,只誘得人流口水,只見姑姑華珺瑤揭開蒙有濕布高粱桿的農家自做鍋蓋,真是香味撲鼻,巴掌大小的玉米面大餅子,一面金黃,一面焦黃,看著就是那么十分誘人,鍋里的燉菜咕嘟咕嘟還冒著泡呢,那香味已經沁入了你的心脾。好傢伙!燉得足足有一臉盆,鍋邊則貼了十多個黃燦燦的玉米面大餅子。
華珺瑤用戧刀貼著鍋邊把大餅子戧下來,正面是鮮黃香軟,背面是帶著焦黃的鍋巴。
“我最喜歡吃那焦黃的鍋巴了,吃起來那叫一個香啊!”華承進吸溜著口水道。
“今兒姑姑,讓你吃個夠。”華珺瑤笑著說道。
將玉米餅子放進柳條筐里,然后將燉的兔子和菜,盛在粗瓷大碗里。
何秀娥和華珺瑤一人端著一碗,進了東里間放在炕桌上,“爹,吃飯。”
“承進爹,這是你的。”何秀娥將自己手里盛的滿滿的碗,放在了華鶴年的眼前。
“爺爺、爸大餅子。”華承進端著玉米面餅子進來放在了炕上。
華鶴年將筐放在了炕桌上,看著何秀娥道,“孩子娘,她姑姑你們帶著孩子出去吃吧!”
“爹、大哥慢用,有什么需要叫我們。”華珺瑤話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心下懊惱,真是有些生活習慣真的改不了,抬眼看著詫異地三人道,“大嫂,我餓了,走走,趕緊吃飯。”不由分說地拉著何秀娥就出了東里間。
管他們怎么想呢?反正自己是他們如假包換的女兒。
年菊瑛把菜一一盛到碗里,和何秀娥一起端進去。
何秀娥將鍋里剩下的也盛進了大盆里,端了進堂屋。
“吃飯了,瑤瑤。”年菊瑛看著正在刷大鐵鍋的華珺瑤道,“待會兒刷也行。”
“知道了,娘,我做些熱水。”華珺瑤把洗干凈的大鐵鍋放到灶上,拿著水瓢舀了缸里的水,做了半鍋水。
然后才進了中堂,女人們和孩子一起在中堂的八仙桌上吃飯。就這一個菜,也別客氣,每人一碗,手里拿著大餅子,吃將起來。
獨具一格,一鍋成熟,用柴木慢燒,玉米餅子上面暄軟,底面成黃嘎,嚼之脆香,兔肉酥爛脫骨,鮮香肥嫩,滋味鮮美,因兔糧同一鍋,香味混合,故玉米餅子滲有兔肉鮮味,兔肉透出玉米清香,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呀!我吃到兔肉了。”華承澤高興地奶聲奶氣地說道。
只有一只兔子,肉基本上盛到了華老實和和華鶴年的碗里。作為家里的男人,頂梁柱,壯勞力,所有好吃的就緊著男人吃。
而華珺瑤他們碗里基本上都是落網之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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