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離開的林秋,沒有心思滿大街地傻轉悠,瞧著人家成雙成對的,她孤家寡人似的站著,瞧著來來往往的人流那不是更干感孤獨么!瞎轉悠沒興趣,那就只有打道回府。
回家頭件事就是去浴室里泡個熱水澡,整天在外奔波沒有得到半分確切的消息,半路遇見唐婉,差點被欺騙,林秋身心俱疲,需要個熱水澡舒緩舒緩她的糟糕狀況。
浴室里水汽的蒸騰,嘩嘩嘩的流水聲像是能夠掩蓋住所有的聲音,在這樣的環境下林秋忍不住紅眼,只是嚎啕痛哭是不合時宜的。
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喜歡讓人陪的,林秋這個時候也是這樣,待在這樣的環境里,孤孤單單的,越想越傷心,淚水滑落,鼻頭泛酸,實在是待不住就出來。
抱著團團圓圓慢慢的心里才踏實起來,她得振作起來,哪怕,沒有哪怕,她相信念著他們娘仨,宋墨會平平安安回來的,他們是他最堅實的后盾,他們是他最深的牽掛。
“乖乖,你們說爸爸肯定會沒事的吧!到時候瞧見爸爸,只怕要認不出來的。”林秋親親團團圓圓的額頭,抱著倆娃娃睡在一塊。
暮春的清晨,太陽由東方慢慢升起,只是那縷陽光看起來懶洋洋的,透過窗戶,灑在臥室的大床上。
林秋睜著朦朧睡眼,伸伸懶腰瞧瞧團團圓圓的尿布,團團沒濕圓圓的濕著,真是小呆瓜難受居然不喊。
相比于團團半夜因為尿驚醒嚎啕大哭,圓圓哪怕是尿布濕著依舊睡得十分香甜雷打不動的,這樣一來就得時不時地扒拉來瞧瞧,她擔心如果不給團團圓圓換尿布,沒準會導致生臀部糜爛,出現尿布疹。
只是下床的時候,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她全身沒有什么力氣,軟趴趴的,肌肉酸痛得厲害,根本就不想動彈。只是她清楚越是不動越是難以緩解酸痛,多動動有助于清除腿部淤積的乳酸從而緩解疼痛。
林秋把臉埋在被子里,蹭好一會兒,才不情愿的起床,嘟嘟囔囔地關上窗,將陽光擋在外頭,嶄新的一天自此開始。
“大早上的哐當哐當的忙活什么呢?”王美珍頂著個雞窩頭,問著在廚房不知道忙活些什么的林秋。
說是做早飯又不像,做早飯應該會有香味飄出來。可若不是做飯,大早上呆在廚房里,會有什么事呢!
“試試新買的榨汁機好不好用。”胡蘿卜、橘子、蘋果、梨用來榨汁嘗試嘗試新口味,“早餐就吃雞蛋餅,攤餅度快的,吃的時候做完完全來得及。”
“你這是事情辦妥當?”要是沒辦妥當,閨女可沒這閑工夫慢慢悠悠地準備早飯,雖說閨女的手藝好,可閨女吃東西沒那么挑剔,好吃的吃,不好吃的依舊能吃,按閨女說的,她若是忙起來沒時間準備吃的難不成就不吃么,那可不得餓死自己啊!
不是不挑剔,只是有的時候沒法挑剔,手藝好亦有手藝好的煩惱,別人高興的時候可以出去吃頓好的犒勞自己,閨女就只有親自下廚犒勞自己的份兒,說句實在話一般餐館酒店的廚師可不得閨女。
“說不上妥當不妥當,事情總是一件接著一件,哪有辦完的時候。”一年到頭沒什么休息的時間,本來想著世界那么大,她得出去走走,現在才覺根本就沒時間。
事業起步的時候被事業絆住腳,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盯著,團團圓圓出生的時候被孩子絆住腳,照顧孩子多費心力與時間,這種檔口就更別提出去走走,等孩子大些的時候倒是可以考慮出去走走,帶孩子見見世面那是應該的。
“先前說的咖……咖……”王美珍說不來名稱,思來想去,那名就在嘴邊可卻怎么也吐不出去。
“媽,你說的是咖啡館的事兒吧。”咖……那就只有陽光咖啡館的事兒,怎么好端端的說起這個,林秋狐疑地瞧著母親,要知道她平時可是半點不關系這事的。
“對對對,就是這個,你不是早早的就開始準備么!怎么現在……”王美珍一拍大腿,這洋名可真實難念,不過就是這咖啡館來著。
“兩個月后的黃道吉日要開張,我這主意有,可不還得招員工,弄裝修一時半刻的搞不起來。”要知道母親平時可是不關心她如何做事的,怎么現在突然問起這個話題,是有什么話要說么,對人旁人或許需要旁推側擊,可對著母親她就大大方方毫不轉彎抹角,“媽,你是有什么話要說么!”
王美珍索性不再隱瞞,她搓搓手,顯出些許的無措,“這不,你堂妹老大不小求到我頭上來,我想著你這不是還招人么,她或許合適。”
堂妹,她只有一個,不過那性情實在是不敢恭維,“媽,她不行。”旁的她沒說,她沒想著故意編排人,只是堂妹的確不咋的,只是從為人來說。
“不行,就兩字,我到時候怎么跟人說去啊!你知道老家那邊怎么說的么,說你不近人情,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愿意拉扯一把,自家的親戚咋就不能拉扯拉扯,誰都不愿意面朝黃土,過這輩子。”王美珍鉆進牛角尖,她耳根子軟容易被說動,她尋思來尋思去想著跟閨女商量商量是必要的。
閨女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能幫助,拉扯親戚一把算不上什么難事吧!
“我不同意堂妹來,只是因著她手腳不干凈,她當初工廠里干不下去,一來她態度差得罪人,二來她小偷小摸的被人現,你說這樣的人我要是要過來,可不就是給自己找麻煩。”林秋毫不客氣地道出堂妹的陋習,小偷小摸的哪個老板會喜歡,她可不想店里頭三天兩頭的少東西。
“麻煩?”王美珍想不明白何來的麻煩,左右全是空缺,肥水不流外人田而已。
“媽,你是知道的,我開咖啡館是不掙錢的,反倒是要倒貼錢的,堂妹要是弄出幺蛾子,可是要出大問題的。”林秋可不愿意惹麻煩上身,她幾乎是不參與陽光咖啡館的運營,只是負責策劃。
經營上的事不沾邊自然是沒有為自己謀私利的想法,她自己不摻和,何必往里頭塞人,到時候塞的人不錯她沒有功勞,要是塞的人犯大錯,她不得背鍋啊!原諒她不愿意招惹麻煩的性子,要是真的將堂妹塞進去,到時候可有她哭的,十有八九出亂子。
王美珍見閨女張口閉口就是嫌棄,忍不住出聲辯駁,“可她不是被冤枉的嗎?”
“她要是被冤枉能二話不說,灰溜溜地逃回來么,全是走動的親戚,她是啥人,媽比我清楚。”那可是得理不饒人的主,要是被冤枉怎么可能那么平靜,不得鬧他個天翻地覆好給自己找回公道么!
母親,旁的都好,就是容易相信人,這種謊言只能騙騙三歲小孩,就是目前心軟,人家哭訴著哭訴著就相信。
“這倒也是。”王美珍忍不住動搖,那可不是個吃虧的主,那么現在吃虧是不是意味著本就是心中有鬼。
“媽,你沒給人家打包票吧!”只是哪怕母親給人打包票,她亦是只有回絕的份,她不開這個先河。
親戚什么的摻和進去,只會越來越亂,她這邊現在井然有序的,無需什么人來湊一腳。
先前這個堂妹甚至跟她提過將美麗換掉,她來上,她差點忍不住翻白眼,回絕得極為堅定,免得人家上綱上線。
美麗是她好不容易栽培出來的,她將美麗踢開,換個四六不知只想著為自己謀利的表妹,可不就是腦子有坑。
只是她本來以為堂妹會知難而退,現在看來是她想多,沒瞧進人家正想著曲線救國么!
但凡她將這些念想花在旁的上頭,現在也不用求著她找活,現在不是國家想辦法讓文盲率降低么,上上夜校什么的,學點知識好謀出路。
可人家是怎么說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真當現在還是封建社會啊,不愿意學習不愿意吃苦別找理由啊!
真以為她是傻子好糊弄啊,反正林秋被這么一噎,勸說的興致全無,她又不是她父母,何必題替她操那么多心。
她只有一個人,今天操心這個明天操心那個,可不得累死啊,路她是指明的,走不走不是她的事。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到處給人打包票啊!”王美珍哼哼著,沒問過閨女她自然是打哈哈,她可不愿意叫閨女為難。親戚摻和進去未必是好的,大娃那頭大舅子小舅子什么的摻和進他的買賣,眼瞅著形勢不大樂觀。
幫忙不幫忙的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的原因就是來分杯羹的,否則怎么不見他們家窮困潦倒的時候,他們來搭把手,人多說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容易,是不是錦上添花還是兩說。
“媽,再說自家人我怎么沒幫?”林秋忍不住為自己叫屈,她幫人得有個限度吧,搬空自家填補別家恕她沒有那么偉大的理想。
“可那不是寫著欠條么?”寫著欠條可不就是借錢給人家,可對著外人閨女全是白給錢的。
“寫欠條那是擔心人家不認賬,到時候倒打一耙說咱們不顧親戚的情誼,只要他們不做過火的事兒,我又不會催著他們還錢,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要是不寫欠條,人非得講將她當成提款機不可,人心有的時候是經不起考驗的。
當然她這么做亦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愿意以后有人揪著她不放說她冷血什么的,鬧得場面難看。
借錢么,總歸是有個原則的,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小錢可借大錢不借,頂多就是借四五百。
她愿意借錢,愿意為人指點出路,有堂妹這樣找理由搪塞她不愿意吃苦學東西的,亦有刻苦努力學到點東西,找著不錯工作的。
站在人生的分叉路口,有千萬種選擇,有的人選擇努力上進有的人選擇自甘墮落,林秋只相信沒有人是可以隨隨便便成功的,想成功就得付出,有付出才有回報。
“唉,你這性子倒是真的有變,不過這樣也好,緊著自己對自己好點。這事,媽出面拒絕,你忙你的。”王美珍眉頭舒展,閨女說得有道理,她年紀大不代表忘記從前的事兒,那些恩恩怨怨她記得清清楚楚,那些艱苦歲月里親戚的冷漠與奚落她偶爾會在腦海中響起。
她本以為年紀大起來,她不會計較,畢竟是半截身子埋土的人,可閨女這么一說倒是叫她想起來那些個不愉快。
他們算是做得仁至義盡,借錢讓上學,借錢讓做小買賣,介紹人上工廠上班,
如果按照從前的原主性子,堂妹的要求,嗯,她會硬著頭皮拒絕,母親求求或許會讓堂妹試試。可林秋到底跟原主不同,她的心沒有那么優柔寡斷,明知事麻煩,將人招進來,分明是跟自己過不去。
可現在經歷那么多,心智更加成熟的她完全不在乎,有些事情注定不能兩全。想當初鄭雄處處為李威著想,得到的又是什么!
有的時候注定不能給予的太多,升米恩斗米仇,一個人饑寒交迫的時候,你給他一碗米,就是解決他的大問題,他會感恩不盡。
但是假如繼續給他米,他就會覺得理所當然。一碗米不夠,二碗米不夠,三碗四碗……反倒是覺著你只給他滄海一粟。好事不是不可以做,怕的是他人習慣這樣做,甚而以為天生就該這樣做。
林秋沒想著別人將她視作恩人,只是不愿意被別人視作仇人,為旁人的貪婪買賬。當然林秋懂得感恩的人不會太壞,只是在付出之前誰能知道你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秉性。
畢竟一個人若是要偽裝真性情總是可以的,否則怎么有那么多的恩將仇報呢!如果農夫知道毒蛇會要他的命,他怎么可能將凍僵的毒蛇揣在懷里呢!
她身邊好人多,可被背叛的卻也不是少數包括她自己,當初黃小花借錢跑路,甄西王嬸母女的離開,李威的不辭而別……
她不能做到面面俱到,只是希望盡可能不留遺憾,她亦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有的時候對對錯錯根本就是傻傻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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