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結婚?”羅美麗困惑地抬頭,她想過許多,獨獨沒想過暫緩結婚的計劃,組成小家庭是她心心盼著的。
“年紀小,結婚的話結婚證又辦不下來,多處處,加深對彼此的理解亦是好的。”相夫教子與否,注定為婆媳矛盾,埋下隱患,沒解決問題前,結婚著實不合適。
與其婚后苦惱,倒不如婚前解決。別小瞧婆媳矛盾,若是彼此瞧不順眼,到時候有自己為難的,丈夫夾在中間兩頭為難。
除非婆婆對丈夫格外刻薄,否則丈夫暴跳如雷與父母打擂臺的實在少。若是有,這么個不孝順的男人,能作為女人的依靠么!
“人生匆匆幾十載,何不活得肆意些,早早地被拴住沒意思,沒準能夠遇到更好的呢!”夏依穎撇撇嘴,婆婆若是不講理,可有哭的時候,不合適就換個人,誰離誰活不下去啊!
“別胡說八道,什么換人啊,不過結婚不著急倒是真的。矛盾沒解決,嫁過去,只怕是要受氣的。”這個檔口嫁過去不合適,美麗有本事不是個花瓶,若是做個全職太太,確實是委屈她,再有就是林秋的私心,私心里不愿意放人走。
“什么胡說八道,我只是覺著如果覺得合不來,不要勉強。人一生,許多人只是匆匆過客,哪怕不能在一起,無需遺憾,只能說明,適合你的還在后面。委屈誰不能委屈自己,委屈求全可憐的唯有自己。”夏依穎揚著聲音為自己辯駁,她說的明明就是大實話,誰說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相愛的人未必能相守。
婚姻是過日子,考慮的是方方面面,哪有相愛就足夠的,眼下如果不是來自長輩的阻攔,在一起自然是順其自然,可阻撓就是阻撓,不能當它不存在。
按她多年聽人家長里短的經驗來說,鄭雄與美麗得走好長的路,歷經方能走一塊。
林秋此時此刻格外贊成夏依穎的觀點,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權利,相夫教子不適合美麗,小姑娘有追求有夢想,不應該被婚姻所束縛,束縛在一方小小的天地。
女人照舊得活得精彩漂亮,黃臉婆是林秋不提倡的,有良心的男人實在不多,做牛做馬辛苦付出,男人未必記在心底。
蹉跎大半輩子,年老體衰一身病痛,值不值當事人清楚,男人掙錢養家,女人貌美如花十指不沾陽春水,普通人可做不到,她瞧見的多半是男人養家糊口,女人圍著鍋臺爐灶轉。
跡的時候花花綠綠的世界迷人眼,守得住本心的有幾個,糟糠之妻下堂的事屢見不顯,總之不管什么時候都得先把自己活得精彩一點。
美的容顏,終究會老去,沒有工作沒有能力,整天被家里瑣事纏身,年紀輕輕就老得不成樣子,照鏡子自己嚇自己一跳,法令紋皺紋爬滿臉頰再后悔為時已晚。
女人得對自己好,若是自己將自己比作牛馬,認為付出是理所應當的,怎么指望男人心疼你得付出。
“結婚的事確實得暫緩,現在確實不是合適的時機。我心底有數,婚事沒對外說,暫緩不會有什么影響。”伯父伯母心里有疙瘩,難以接受她拋頭露面,婚事暫緩從目前來說絕對是再明智不過的選擇。
只是她不知道如何開口,不過這等事情,不必麻煩林秋姐給她出主意,她是個成年人得有自己處理事物的能力。
“別想著自己扛,找鄭雄商量,問問到底他到底是個什么心思,是不是也覺著婚后你必須相夫教子!如果是的話,你就自己考量考量,如果不是的話那就有個人跟你一塊兒出主意。”鄭雄不像是擔心自己魅力不足的男人,鄭父鄭母的意愿不代表鄭雄的意愿。
天底下女人紅杏出墻,難道都是因為出去工作么,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工作有什么罪呢!
全然是借口,與其說是要求倒不如說是威脅,在進門前就拿捏住美麗,盼著乖巧懂事的兒媳婦,不是在外打拼精明能干難以壓制的兒媳婦。
只是她顯然沒有考慮到,美麗有個弟弟,哪怕是為弟弟她就不會選擇妥協,弟弟深造的錢指望鄭家出用腳趾頭想想就知道有多么的不現實。
可美麗是不可能放棄羅宿的,答應父母臨終前的請求培養弟弟,怎么可能不管不顧地嫁人呢!
嫁人后,如果不工作相夫教子的哪里來的錢栽培弟弟,難不成指望著鄭家給,想想就知道不可能的,鄭家憑什么幫著栽培羅宿,哪怕真的拿出這錢,不顯得羅美麗低人一等,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只怕在公公婆婆面前抬不起頭。
鄭雄又會不會對此有意見,將高中生栽培到大學畢業,錢可不少,日子過得蜜里調油的時候自然不會計較,可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鄭家不過是小康之家根本就稱不上大富大貴,鄭雄掙錢養家糊口供養二老還得栽培小舅子,手頭緊那是肯定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母親要是在耳邊嘀咕美麗怎么不好,怎么不好,難保鄭雄不會生出旁的什么心思來。
倒不是林秋故意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旁人,只是貧賤夫妻百事哀,熾熱的愛情在吵吵嚷嚷扣扣索索的日子中消磨殆盡,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他說是有心,他若是護著你,自然會向著你。男人不愿意讓女人出去工作,無非是覺得比不上女人。”夏依穎眼睛滴流轉,盡顯狡黠之色,想法設法給羅美麗出主意,“娶媳婦的是鄭雄又不是二老,明擺著就是故意刁難你來著,你若是自個兒扛,才叫做傻呢!苦楚咽自己肚子里將來可有你哭的,不是你故意跟鄭家二老過不去,鄭家二老跟你過不去,但凡鄭雄不是個腦袋糊涂的,就知道誰對誰錯,咱不故意找麻煩,可麻煩上門不怕就是。”
“我贊同,別什么都攬在身上,你這小胳膊小腿的只怕要被壓垮,是男人,鄭雄就不會讓你獨自承受,兩個人商量商量主意沒準就能冒出來。”林秋對夏依穎的主意深表贊同,是不該沉默寡言來著的,夫妻本該是同患難共富貴,可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林秋認為此事不光有美麗的份,鄭雄亦是不能置身事外的,從現在開始學會對彼此負責不失為好選擇。如果真的不合適只能嘆有緣無分,但愿不會,只是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得準,私心里她盼著兩人好。
她建議美麗同鄭雄商量的原因無外乎火不燒到自己身上,自然是不會焦急的,目前為止,鬼知道鄭雄是否知曉此事,他知道的話就未免太不厚道,叫美麗嬌滴滴的小姑娘來做這個艱難的抉擇。
難不成他不知道美麗的難處么!難不成他不相信美麗對愛情對婚姻的忠誠么!
姑且當作他半點不知道自家父母對心上人的刁難,那么告訴他就是勢在必行的,如果他念著將美麗娶做媳婦的話,自然會做出努力的,不會叫美麗一味的妥協。
嗯,怎么說來著呢!現實根本就不允許美麗妥協,哪怕她有相夫教子做全職太太的心,鄭家沒那個條件,生活是現實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得花真金白銀買,哪怕不提羅宿,孩子的教育,日常支出,人情往來,供養父母,買房買車,攢養老金……
能過滋潤的日子,沒幾個愿意過緊巴巴的日子。
“哎哎,住手,你這手可別再伸,不是舍不得這酒,我是擔心你這若是繼續灌下去非得爛醉如泥不可,那可不行。你老老實實坐著,不準伸手。”林秋拉住羅美麗偷偷摸摸伸向啤酒的手,不知不覺間兩瓶啤酒叫這小妮子喝得精光,是誰剛剛嫌棄啤酒難喝來著,怎么現在喝得如此歡樂。
不過美麗的酒量算是不錯的,不過哪怕是她的酒量再好,繼續喝她可不答應,眼瞧著美麗的兩頰是淡淡的紅暈,若是繼續不加節制地喝,非得爛醉如泥不可。
美麗喝醉,她力氣小搬不動,可不得鄭雄來幫忙,醉醺醺的女人著實沒什么好看的,爛醉如泥,該說的不該說的通通倒豆子似的吐出來,沒準難受惡心吐鄭雄一身,光是想想那畫面就是格外的不美好。
總而言之不能叫美麗真的醉酒,女人全是一樣的,在心上人面前絕對是要保持最美的姿態,現在興頭上來沒覺著有什么,酒醒后只怕是腸子悔青。
以她淺薄的見識來說,可愛又迷人的醉酒,她目前為止沒見過,光是那熏人的酒味就夠嗆的。
羅美麗沒強求,林秋說不給喝就不喝,只是輕輕抿唇,眼底透著清明,沒有喝醉,“酒入愁腸愁更愁,現在我倒是琢磨出幾分滋味來,半點憂愁沒減,反倒是越患得患失。”說著說著嘴角的苦笑是無論如何掩飾不住,本是歡歡喜喜待嫁,現在卻出現這么個狀況,實在是叫人措手不及。
“酒不是什么好東西,傷身不說還耽誤事,偶爾品品是種情,可若是將酒當飯天天喝倒是不美的。”瞧這架勢林秋真擔心美麗成為個酒鬼,這喝酒的拼勁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匹敵的。
借酒消愁總歸是不好的,泄情緒的途徑數不勝數,借酒消愁無疑屬于下下之選。
“不會,酒半點都不好喝,苦苦的餿餿的,現在打酒隔,嗓子眼里滿滿的酒味不舒服。”羅美麗吐著舌頭嫌棄啤酒的味道實在是奇葩,壓根就不記得剛剛是誰將兩瓶啤酒爽快地干掉。
“不舒服,你喝得那么開心,不管是喜歡不喜歡酒能不沾就不沾,喝醉,人迷迷糊糊的被人家賣掉都不知道。醉鬼走在大街上,旁人絕對是離你遠遠的,若是個女醉鬼走在大街上,只怕人人都覺著稀罕,只怕你是要在當地出名的。”若說林秋是和煦的勸法,那夏依穎就沒那么溫柔,女人喝醉酒無疑是要被人說閑話的,酗酒一事,人們對男人的寬容程度不知勝過女人多少倍。
只不過不管是男人女人酗酒全是不該的,酗酒傷肝,從古至今沒聽說哪個日日酗酒的可以長命百歲。正確的品酒方式該是淺嘗為止。
“不會,哪能酗酒呢!只是覺著沒有初入口那么難喝。別擔心我,我沒那么軟弱,別擔心我。”羅美麗強自讓自己保持著自然,努力露出淺淺的笑容,可心底藏著事,她如何能夠露出自然的微笑的,嘗試失敗就此做罷。
林秋姐含蓄的勸說還是依穎姐直爽的勸誡,她能懂,她是該對自己好一點。如果自己都不對自己好,還有誰會對她好呢!走一步,算一步。未來的事情真的是誰也說不準。
只是想著分離,心忍不住痛起來。那些甜蜜的快樂的回憶鐫刻在腦海里,想到分離她開始莫名其妙的急躁,迷茫彌漫整個心田。
事情就這樣決定,婚事暫緩。
伯父伯母如此苛刻的條件,她是無論如何不愿答應的,要么就是拖,拖到弟弟大學畢業,如果他未娶她未嫁,兩人的感情尚在結為夫妻或許是可行的。只是多年后,感情是否依舊如初,她根本無法保證。
要么就是說服伯父伯母,答應她出來工作,鄭雄堂哥的事兒不過是個特例,她是不是那女人,鄭雄亦不是他堂哥,歷史重演在他們身上怎么可能!對婚姻她可以做到絕對的忠誠,實在過不下去救贖一拍兩散,在已婚的時候同別人勾勾搭搭,不是在質疑她的人品是什么!
現在她不管伯父伯母到底是故意刁難或是真的不想兒媳婦拋頭露面,她會堅持初衷不動搖,現在的她沒有讓步的資格。她的堅持她的努力不光是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完成父母的遺愿方才是她的源動力。
將來伯父伯母若是不愿意幫忙帶小孩,她賺的錢請保姆該是綽綽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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