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與先皇宇文烈搶那把龍椅,她搶不來。現如今,跟一個小毛孩搶那把龍椅,她可是自信滿滿得很。
聽聞王家夫人沈如秀說了皇太妃的病極有可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比任何人都要興奮。她覺得,終于可以以此事大做文章,給新天子身上潑墨了。
“是不是我說的那樣,向夫人只管繼續看看,皇太妃接下來會否病入膏肓,直至香消玉殞。”沈如秀噙著笑,雖然得意卻不失內斂。
向夫人的笑容,則是生了許多的期待和邪。“若她真的香消玉損,事后卻活著出現了,那這個笑話,就是天大的笑話了。”說著,她心里已在籌謀,該如何將這個事情鬧大,鬧破天去。
她倒要看看,出了此等丑事,年幼無知的天子,要遭到多少人詬病,只因他有一個與害死自己父皇的人私通的母親。
想到即將有那么一天,她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事情,果然不出二人所料的那樣發展了。
一個多月過去,雋太妃果然藥石無醫,在這個陽光溫婉的冬日,悄然薨逝了。
當宮里響起喪鐘的時候,向夫人派出去的人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宮內宮外,皆盯著沈碧君的尸體,就等人對她的尸體采取動作。
然而,除了多少人因為她的薨逝悲痛欲絕、陷入無盡的焦慮,直至她出殯下葬那天,也沒有人來換走她的尸體!向夫人甚至開始懷疑,沈碧君是真的死了。
她派人將沈如秀請入家中,心疑問:“你月前與我說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聽出她的懷疑,沈如秀忙十分肯定道:“千真萬確!”
“這就怪了。”向夫人其實也并非質疑她,只是請她來一起商議此事的,“若真是有人想用這種方式,置之死地而后生,這都要下葬了,怎還不采取行動?這最后一步,怎就不走了?”
“莫不是您的人漏了馬腳,讓人有所防范?”沈如秀也覺此事古怪。
“不可能啊。”向夫人對自己派出去做此事的幾個人很是信任。她想了想,不可思議地笑了一下道:“他們不是要等到下葬之后再從墓里將其弄出來吧?便是如此,我也會讓下面的人一直守到最后不可!”
“只怕早已調包了。”沈如秀突然道,“向夫人,想必您也一定知道,陳國公擅易容之術!”
向夫人跟著往這處想了,卻是咬牙切齒般的歡喜,“若是易容的假人,那我這便讓人剝去那層假皮,讓文武百官都知道,死的是個假太妃!我倒要看看,陳國公府那兩個人,要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向夫人不妨一試。”沈如秀也支持她這樣做。
向夫人很快便傳命下去,讓一直守著沈碧君尸體的人采取行動了。
結果卻令她意外。那具尸體,就是沈碧君的尸體,并無什么假面。
“難道,真的是要等到下葬之后,再把人弄出來?”向夫人唯有最后這點盼頭。
或許,真是她的人盯得太緊了,才讓陳國公府那幫子人走了如此下策。
“夫人不妨,先發制人。”沈如秀一雙眼眸幽深無比,令人信服。她道:“與其這樣等下去,不妨咱們先將雋太妃的尸體偷藏起來。”
“偷尸?”向夫人聽了,有些震驚。
沈如秀應聲點頭,接著道:“若真是個死的,大不了再找時機還回去,若是個活的,那不就是板上釘釘的罪證落在夫人您手里了嗎?”
向夫人忽然覺得自己是上了年紀了。這樣大膽的舉動,竟沒有想過要去做。若換做年輕的時候,她一定不會顧慮太多。這個沈如秀,適時提點她一二,真是不錯!
她心生歡喜,認為沈如秀的這個法子,可行。
就在當天夜里,有人偷走了沈碧君的尸體。翌日一早,風言風語的就傳開了。
雋太妃的尸體不翼而飛,莫道是羽化成仙,飛走了?
陳國公府,世安居。
李鋌洪祁皆是一夜無眠,正與陳襄和沈連城匯報他們追蹤到的情況,楚霸天也在。
他們要比更多人更早知道沈碧君的尸體不見了,他們也比更多人更加驚惶。因為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昨夜發現尸體不見了之后,他們便派出心腹去找尋了。
李鋌和洪祁正因為如此,才在外頭跑了一夜。
“有人瞧見幾個人昨夜鬼鬼祟祟抬了一口大箱子進榮親王府。”李鋌道,“我與洪護衛懷疑箱子里藏的,正是雋太妃,特意闖入榮親王府查看了一番。榮親王府守衛森嚴,我與洪護衛很難深入,只遠遠地瞧見,他們把箱子抬往向夫人的居所去了。”
“定然是她了!”楚霸天情緒少有的激動起來,他望向陳襄和沈連城,“三日內,必須把阿碧偷回來。否則落入向夫人手中,事情敗露,后果不堪設想!”
李鋌洪祁相顧看一眼,皆低頭不語。
榮親王府的守衛,真不是什么人都好闖進去,并能偷出一具“尸體”來的。他們作為陳國公府最有實力的武者,在這事情上,實在是愛莫能助。
“偷是偷不回來了。”陳襄肯定地輕嘆一聲,焦灼的目光,與沈連城對視片刻。
“那只能上門去討了。”沈連城若有所思,并非全無主意。
“實在不行,就多派些人手,明搶。”楚霸天提議。
“你怕是失了方寸了。”沈連城笑了一下,竟還有心思取笑楚霸天。
楚霸天不禁冷靜下來,不無期望看她,問:“你要如何討要?”
“我與夫君商議過后再說。”沈連城看了陳襄一眼,目光之中,頗有些猶豫與深沉。
她知道,此事一旦敗露了,他們就必須做出點犧牲,才能交換到一個相安無事的局面。否則,便是向夫人想要實現的后果了。這個后果,后患無窮,不是他們承擔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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