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邪剛想回答,卻聽旁邊一桌的修士說道:“如今聽到佛宗這個名字,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是啊,誰能想到偌大的佛宗一夕之間便沒有了呢。”
“我聽說,佛宗是因為尊上……”
“閉嘴,禍從口出你不知道嗎,別亂說話。”
正當凌邪和徐嬌要繼續聽下去時,那桌人安靜了下來,說書先生的聲音又清晰的傳入耳中。
聽到魔天神降世,劍道宗以散魔丹為誘餌,讓修真界大能齊出,一夜間佛宗道統滅絕,而背后的掌控者便是已經成為凡人的尊上時,所有人只覺得汗涔涔的。
徐嬌哆嗦了一下,說:“凌大哥,那個尊上太可怕了,成為凡人了還能將一個大宗給毀滅了。”
凌邪沉默了片刻,說:“那位尊上大概是在報仇吧。”
看了看天色,凌邪站起身道:“走吧,已經很晚了,舞姑娘一人留在客棧不安全。”
徐嬌咬了咬嘴唇,有些不高興,但還是跟著凌邪朝著青云客棧而去。
路上,她發現之前在他們旁邊一桌聽書的人也走這一條路。
她想要說什么,卻被凌邪撞了一下。
“世間都這么久了,那位尊上成了凡人,如今會不會已經……”
“不會,之前無爭之地大戰,我聽師門參戰的師兄說過,尊上依舊出現了,還將魔天神打退了么。”
“可尊上不是已經成為了凡人嗎?”
“那、那誰知道。”
聲音漸行漸遠,凌邪這才低聲說道:“在鬧市中說話小心些。”
徐嬌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知道了,凌大哥。”
回到客棧前,他們經過了一家書店。
凌邪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將所有有關于那位尊上的資料全都買了一份。
看著徐嬌詭異的眼神,凌邪嘴角抽了抽,尷尬的找借口道:“舞姑娘喜愛看書,這些拿回去可以給她解解悶。”
那些書確實給舞如是解悶了,她看的津津有味,像是看別人的故事一樣,沒有任何代入感,看著看著她都會忘記書里面的主角是她舞如是。
而凌邪也在挑燈奮戰,他對那位尊上好奇很久了。
翻來一本本書,看過一本本傳記,凌邪的手忽然停在了天機閣風云榜上。
榜首,舞如是,世人敬稱尊上。劍道宗宗主靳無緣孫女,平生殺人無數,又救人無數。身具大功德,曾數次在修真界掀起動蕩,佛宗、散修盟等宗門更因此消失。自天下修士圍攻劍道宗后,她修為盡廢,此后,白發紫袍加身,行蹤不明……
后面的凌邪再也沒有看進去,他死死盯著舞如是三個字,又在白發紫袍上停頓住,心里亂成一團。
難道舞姑娘便是那位深不可測、強大到無人能及的尊上?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徐嬌端著茶水走了進來:“凌大哥,我看到你屋子的燈火還亮著,便給你送著茶水。”
凌邪下意識的將手里的書收了下去,笑容沒有半點破綻:“多謝嬌嬌,你也早點歇息,明天還要趕路,別累著自己。”
“嗯。”徐嬌點點頭,因為凌邪的一點關心開心的不得了:“凌大哥也早點睡。”
送走了徐嬌后,凌邪將關于那位尊上的書一頁頁仔仔細細的看著。
不管是她一意孤行殺盡無數魔化人,還是她以凡人之身算計整個佛宗、散修盟,因她而死的修士多如牛毛,但因她而生的修士也同樣多。
她的功過無法評說,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尊上心狠手辣,城府極深,可謂是深不可測。
合上書,看著外面慢慢亮起來的天色,凌邪揉了揉額頭,朝著椅子后靠去,腦中回憶著與舞如是初見到如今的點點滴滴。
他發現除了第一次舞如是用名字嚇到了合歡門大師兄外,再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同。
待人也溫婉大方,說話輕聲細語,矜貴而優雅,就像大家世族精心教養的千金小姐,完全沒有書中所寫的心里深沉,也沒有修士口中的冷厲狠辣。
“舞如是,你究竟是不是……”輕喃的聲音低了下去,最后再也聽不見了。
舞如是正躺在房中看書,凌邪看了一夜,她也看了一夜。
但她看的書是無字的,這書乃是混沌之氣凝結而成的,究竟寫的是什么,無人知曉。
忽然,她眉宇輕動,目光看向凌邪的房間,凌邪在念她的名字。
舞如是眼里金光閃爍,想要探究一二,但想了想還是罷手。
等凌邪回到吉川,她便該回劍道宗了。
天色漸明,清晰的敲門聲傳入耳中,舞如是抬了抬眼,手中的書瞬間消失,一本《山河傳》的書出現在書中。
她起身開門,門外徐嬌和凌邪正等著她。
舞如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凌邪眼底深處那淡淡的探究。
舞如是眨了眨眼,覺得有些奇怪。凌邪從昨天傍晚回來后就怪怪的,今天的異樣更是嚴重。
她想了想,沒想通是因為什么,但也沒有多糾結,只當是小孩子別扭的心思,舞如是再怎么聰明也沒有想到凌邪是因為她的身份而糾結。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告訴了凌邪的名字,至于她的身份如何,聽到她名字的人稍微一打聽不就知道她是誰了嗎。
舞如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隱瞞自己身份,所以壓根就不明白凌邪在糾結什么。
“舞姐姐,你收拾好了嗎?我們吃了早飯就趕路,很快就會到吉川的。”徐嬌親昵的說道。
舞如是彎了彎唇角,笑容嫻靜的說:“沒什么要收拾的,進來吧,在我房間一起吃,吃完剛好一起走。”
凌邪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了。
他剛帶著徐嬌走進來,小二便提著食盒走了來:“姑娘,飯菜已經拿來了,您請慢用。”
凌邪接過食盒,道了聲謝后,便將食盒放在了桌上。
徐嬌歡快的將飯菜擺了出來:“哇,凌大哥,舞姐姐,這飯菜看上去很好吃啊。”
昨天都沒有這么好的飯菜,怎么今天在這里吃就有了。
徐嬌有些不安的看向凌邪,凌邪看著舞如是。
舞如是微微一笑,說:“掌柜的與我有過一面之緣,這飯菜是他送的。”
徐嬌和凌邪也沒有深究,吃完飯后,凌邪問道:“舞姑娘,這里距吉川不到兩天的旅程了,不知姑娘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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