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讓他滾蛋吧。”劉君酌不以為然地道。連這么個小角色都無法隨心處置,那他還混什么?
何亭亭忙道,“算啦,只是像而已。今天他嚇了我,肯定也被我嚇著了。”馬上就把人處置了,估計會引起人的警惕,所以還是一切照常,然后徐徐圖之。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看向何玄連,“三哥,你不會和那個人一見如故吧?”
劉君酌和謝臨風馬上目含寒光地看向何玄連,一副你敢我就揍你的模樣。
自覺遭了飛來橫禍的何玄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么會和那樣的人一見如故?亭亭你簡直無中生有!”
“不會就好。”何亭亭笑著點頭,“那我們回去吧。跟人家說一聲,也免得讓真真和阿杰夾在中間不好意思。”
一行人于是回到包廂,跟張思遠簡單解釋了一下,讓他不要介意,然后又跟阿杰和李真真誠摯地道歉,取得他們的諒解之后就開始唱歌了。
李真真坐到何亭亭身邊,“真沒事吧?都怪阿杰,竟然帶別人來。”
“沒事,是我的問題,你別怪人家。”何亭亭說道,“張思遠和阿杰的關系很鐵嗎?怎么今天單帶了他來的?”
“還挺好的,一個寢室的大學同學。”李真真說著壓低聲音,“阿杰爸媽人脈不錯,張思遠的爸爸這些年事業都沒有什么起色,就求到阿杰家里了。”
何亭亭記下了這個有用的信息,又問,“那阿杰爸媽打算幫忙嗎?”
“我沒問,這都是阿杰提了幾句,我自己總結出來的。”李真真說著有些歉意,“要不我回頭幫你打聽打聽?”
何亭亭搖頭,“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另外找人打聽好了,免得被張思遠察覺到。
之后大家唱歌搖骰子,玩得不亦樂乎。
張思遠被何亭亭那反常舉動一嚇,再被謝臨風和九爺堵門口一嚇,很長時間不敢活躍。后來看到何亭亭說了抱歉之后,大家并不為難他,慢慢地就放開了。
放開之后,他就不著痕跡地說好話討好大家,努力攀關系。
看著爽朗大方的何玄連就是他討好的重點對象。
何亭亭看著張思遠挨著何玄連說話,說得何玄連很是高興,心里的忌憚不住地上升。
無論這個人能力怎樣,起碼這交際的手段是很了不起的。
難怪上輩子何玄連會和他做好朋友,最后還毫無防備地被他坑害了!
謝青青今天戴了一條鉆石項鏈,正是謝臨風和九爺送的禮物。她今天戴出來是要在何亭亭跟前顯擺的,但是一切顯然很不如意——何亭亭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至于其他人,有些男人是注意到了,但視線并沒怎么在她脖子上停留,反而更愛看她的臉。除了何亭亭和她之外的另一個女性李真真看到了跟沒看到似的,一點都不識貨,讓她很不高興。
想著謝臨風和九爺對何亭亭無言中的親近,謝青青連唱歌的心情都沒有,咬了一下午的牙。
何亭亭原打算唱完歌回去,就著手找人打聽張思遠的事的,可是回去了才知道,王雅梅竟然從香江回來了。
王雅梅在香江拍的戲,鵬城這里都能收看,所以她回來很是引起了轟動。
何亭亭一行人才到村口,就看到人群一撮一撮的,陸續圍在王家不遠處,盯著王家直看。
她耳力了得,以為王家出事了,忙豎起耳朵聽動靜。
這一聽,就知道王雅梅回來了。
她來不及想太多,馬上回頭對坐在后面的李真真高興道,“真真,雅梅回來了,大家都在討論呢。”
“真的?那我們下車,去看看她。”李真真連忙道。
何亭亭點點頭,對劉君酌道,“君酌哥,你先回去,我和真真去看看王雅梅。”
劉君酌有些擔心地打量了何亭亭一遍,說道,“那你小心些,如果不舒服,讓真真馬上給我打電話。還有,今晚得回去吃飯。”
李真真在旁聽得撲哧撲哧直笑,何亭亭很是不好意思,應了一聲忙打開車門下車,又不住地催李真真下來。
謝臨風和九爺的車在后面,見了兩人下車,便探頭出來問究竟。
何亭亭沖他們揮手,“雅梅回來了,我和真真去看她,你們先回去吧。”
聽了這話,謝臨風點點頭,又叮囑她有什么不舒服趕緊回家,就跟著劉君酌的車子回去了。
何亭亭和李真真手挽著手從人群穿過,耳朵里聽著各地不同的鄉音都有些感慨。
李真真道,“我們這里大變樣了,由一個偏僻的小鄉村變成了發達的城鎮,雅梅回來不知道會不會覺得陌生。”沈家村除了何家以及附近,其余地方都變了,原先從村子到大馬路那條鄉道,如今也變成了大馬路,兩側都是商鋪。
總之走在沈家村這一帶,再也難以認出從前的模樣了。像王雅梅和謝臨風這樣,事隔多年才回來,估計看著路卻有找不著北的錯覺。
王家此時正熱鬧,王良生和方秀蘭滿臉喜色,跟過年似的,忙出忙入,各種糖果和餅干堆滿了桌子。
王雅梅那個重男輕女的老太太,一張老臉笑成了橘子皮似的,站在門口聽幾個老太太恭維,一邊聽一邊點頭,聽了幾句忍不住道,
“可不是么,我家雅梅是大明星,嫁的人可不能馬虎。何亭亭嫁什么樣的,她得再往上挑,怎么也得比何亭亭好,比她高一個檔次。”
何亭亭和李真真走到王家門口,正好聽到了這句話。
李真真笑容僵了僵,拍拍何亭亭的肩膀,壓低聲音安慰,“亭亭你別理她,你一定是嫁得最好的。你長得好看又有本事,雖然不是明星,但是比明星厲害。”
在她心目中,王雅梅也是好朋友,但是怎么也越不過何亭亭去。
何亭亭笑笑,“沒事,我才不會放心里呢。”王雅梅也是她朋友,嫁得好她也高興。不過說實在的,她很不喜歡這些老婆子們把她拉扯出來說。
一個老太太剛想接口,就看到一個仿佛發著光的美麗少女挽著李真真進來,定睛一看,發現正是何亭亭,就有些羞赧,違心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當下就道,
“比何亭亭是比不過的,人家長得好著呢。比大明星都好看,我估計家里環境好的,排著隊想娶她呢。”
其余幾個老太太有些不解她驟然換了口風,但抬頭看到俏生生的何亭亭,也馬上跟著點頭,“是啊,和何亭亭是比不過了,相貌上差得有點遠。不過雅梅是大明星,也是很好的。”
何亭亭聽著這些老太太一百八十度的態度,也是不知說什么好,當下當作什么也沒聽到,笑瞇瞇地跟她們打了招呼,就挽著李真真進了王家。
王老太太直面何亭亭,發覺少女真是長得罕見的好,便悻悻然,“我家雅梅是大明星,可不比普通人。”
客廳里,王雅蘭幾個圍在王雅梅身邊,吱吱喳喳地問她各種問題,問著問著,王雅蘭紅了眼眶。
何亭亭和李真真進去見了王雅蘭泛紅的眼眶,便笑道,“好啦,雅梅回來了,以后你們都苦盡甘來啦。”
“亭亭,真真,你們來了。”王雅梅站起來,笑著拉兩人坐下,“坐下說話,我剛還想著,等會兒去找你們呢。”
“你先和雅蘭她們說,省得雅蘭以為我們要把你搶走了。”何亭亭笑吟吟地說道。
王雅梅于是跟自己幾個妹妹說話,不住地問她們別后的事,問她們過得好不好,工作輕不輕松。
何亭亭和李真真坐在旁聽著,直坐了好一會兒,王雅梅才起身領她們去她在三樓的房間。
進了房間,王雅梅將房間反鎖了,說道,“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這次我回來,王良生和方秀蘭態度都很好,我打量他們也不敢來這里偷聽,更不敢不敲門就推門進來。”
她說到最后,竟冷冷地笑起來。
當初她被他們當作丫鬟一樣使喚,現在有錢了回來,就被待為上賓了,真是諷刺。
“嗯,你回來了就好了。有你在,雅蘭她們也會過得很好的。”李真真認真地說完,又打量王雅梅,“怎么我覺得你瘦了,是不是拍戲很苦?”
王雅梅搖搖頭,“拍戲并不算苦。我現在瘦,是有意節食。做演員是不能胖的,稍微和平常人一樣,在鏡頭里就顯得很胖了,為了好看,我只能這樣。”
辛苦她是真的沒感覺,因為再苦的日子她都熬過了,拍戲這種程度的辛苦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那豈不是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了?”李真真吃驚地問。
她小時餓過,成長期間饞零食,因此長大之后,對吃的頗有要求,且一點都挨不得餓。所以聽到王雅梅得節食,心中同情極了,覺得王雅梅說不出的可憐。
王雅梅點點頭,“可不是么,有一段時間,我做夢都是吃的。在夢里吃了個飽,可是吃完了想起我第二天要拍戲,不能胖,于是用手扣嗓子眼,把吃的都吐出來……吐著吐著我就醒過來了。”
醒過來了,她流了一夜的眼淚,有點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活。
可是當太陽升起,陽光從窗臺照進來,她又覺得心中充滿了力量,她覺得她不能輸,她得好好活著!
“雅梅……”李真真更同情了。
“我沒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以后會更好的!”王雅梅拍拍李真真的背脊,看向何亭亭,“亭亭,你知道沈紅顏的事了嗎?她差點被炸死了,但運氣很好,竟然活了下來。”
何亭亭點頭,“嗯,我聽人提起過。沈紅顏運氣真的很好,在那樣的爆炸中竟然都沒死。”
“她不僅不死,而且還趁著斷了三根肋骨的機會,把最下面兩根肋骨取出來了。所以以后你們看到她,估計就能看到特別細的蜂腰了!”王雅梅嚴肅著俏臉說道。
何亭亭聽到這里,瞪大了眼睛和李真真面面相覷,“真的假的啊?弄掉了肋骨,那不得痛死?”
“是真的,我查到確切的消息了。”王雅梅說道,“而且她由于身上多處受傷需要植皮和做整容手術,這次趁著機會把鼻子墊得更高、整得更好看,把雙眼皮開得更好看。”
她說著,起身去翻自己的包,沉著臉把一張紙遞給何亭亭,“據說這是她想要的鼻子模型,打算去日本做。我看著,覺得這鼻子和亭亭的鼻子有點像。”
何亭亭幾乎被王雅梅說的事給震到了,她目瞪口呆地接過那張紙,仿佛神游一樣低頭打量起來。
坐在她身旁的李真真也跟著低頭去看,才看幾眼就驚道,“果然像亭亭的鼻子!……看這里,鼻梁、鼻翼……”她指著紙上的鼻子挨個分析,最后總結,“這鼻子很像亭亭的。沈紅顏太不要臉了,她怎么這樣啊!”
李真真是學醫的,具備一定的人體知識,所以何亭亭聽著,一點懷疑都沒有,怒得拍桌而起,“臭不要臉的沈紅顏,她竟然敢!”
除了因沈紅顏竟然有臉整和自己很像的鼻子而憤怒,她還有一種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感覺,臉上甚至因此變得火辣辣的。
沈紅顏這次遇襲是她陷害的,她的本意是要弄死沈紅顏的,可沒想到反而讓沈紅顏有機會讓自己變得更美!
“亭亭你也不用太擔心……”王雅梅勸道,“我托人問過,要整得和你的鼻子一樣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多只是有點像。”
李真真皺著眉頭,“雖然不完全像,但是想到有人照著自己整,心里總是膈應啊。”她看向王雅梅,“整容的也可以去拍戲嗎?”
“沈紅顏已經拍了一支廣告出道,有人知道她了,所以這次爆炸,她的人氣升了,而且獲得一大批的同情。”王雅梅沉著俏臉說道,“大家知道她傷得厲害,所以到時發現她整容了,估計也不會太過為難她。”
主動去整容和受傷了不得不去整容性質是不一樣的,前者會讓人覺得假和虛榮,后者操作得好了,估計不僅不會被人嘲諷,還會因“堅強地站起來笑對生活”而收獲大批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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