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要怎么合作?”
“入我生死閣,成為死士,聽從生死閣安排,完成任務即可。”
“任務?”
”每次任務均為一位人名,收到此名者,務必于限期之內取其性命,如此而已。“
取其性命四個字,讓岳未央不禁脊背發涼。所以……她要殺人嗎?
”我們生死閣殺的,自然是奸佞之徒,這你不必擔心。“像是看透了岳未央的擔心,絕塵淡淡道,”我們雖為江湖幫派,謀的卻是攪動朝野。當今天下深陷亂世之中,我們不過希望以己之力,穩固時局。”
“不過,如今你既然入了閣,也得接受本閣的規矩。來人。“
“屬下在。”靜立一旁的二名黑衣男子移步至堂前,與莫寒共同拱手肅立,聽候發令。
“下蠱。”
絕塵一聲令下,岳未央便被二名黑衣男子扣住雙臂按坐在地。莫寒轉身面對岳未央,銀質面具反射出一道寒光,映襯得岳未央的消瘦面頰更顯慘白。而面具后冰冷的雙眸,卻更是寒意森森,比面具的寒涼更顯陰沉。他不言語,只是一掌蓋向岳未央的右肩,霎時一陣鉆心刺痛便自莫寒落掌之處襲來,令岳未央難以招架。
只是這痛楚卻轉瞬即逝,不像是受到強力沖擊后的痛感。岳未央本能的感覺到,有一股異樣的寒流在周身漸漸蔓延,心頭也漫上隱隱的恐懼。
“莫寒給你種下的,是絕情蠱。平素行動無任何異常,唯一大忌即是不能動情。生死閣內所有的死士,皆是斬斷七情六欲的羈絆,全心謀劃之人,容不得出半點差池。唯有絕情,方能成就大事。”
將種蠱后的岳未央送走之后,正廳內就只剩下絕塵與莫寒二人。
莫寒沉吟片刻,方開口道:“義父,方才我去地牢見這姑娘時,發現一件奇事。”
“哦?是何奇事?”絕塵望著臺下靜立的男子,微瞇雙眼望著臺下的莫寒,捋了捋胡須道。
“屬下抵達地牢時,發現她已徒死一條毒蛇。雖其已被毒蛇咬傷,但體內毒性卻以驚人速度消散,待到屬下替她把脈時,毒性已幾乎消散殆盡。”
“竟有此事?”絕塵不禁凝眉深索,“世間竟有如此奇特體質,委實叫人好奇。只是……地牢一向隱秘,戒備森嚴,又非身處荒郊野嶺,為何會出現此等毒物?”
“義父的意思是……此事乃人為?”
“不無可能。這姑娘體質奇異,武功高強,不知是何背景,又在地牢中遭遇毒蛇襲擊,恐非偶然。你且派人暗中查探她的身份,再查查看這種毒蛇究竟是何來歷,可有人圈養。”
“是。”
”此人尚不知來歷,無法確認是否真能為我們所用,記得保持戒心,且安排一個任務試探一二。另外尋找長樂賦一事更要保密,待到時機成熟后再告知不遲。“
醉茗軒二樓沿街的窗邊,女扮男裝的岳未央淡然品茗,左手暗自搓著方才收到的任務字條,上面寫著:“兵部尚書,沈萬川,三十日。”
岳未央對面坐著一襲素黑的莫寒,不言不語,周身散發冷峻氣息,惹得前來斟茶的小二也心神不寧,舉著茶壺的手也不自覺的哆嗦。面具之后的雙眸也是透著極寒之色,目光直直望向街道對面的霓裳閣,那座皇城赫赫有名的煙花之地。
感受到了這份逼仄的氣息,岳未央放下杯盞,轉向莫寒:“既是要讓我去執行任務,為何有此雅興,領我到這兒來。”
“霓裳閣。”莫寒也不回頭,只是幽幽道,“要論這皇城之中,達官顯赫們的聚集之地,除了朝堂,便在這兒了。你要找的人,正是這兒的常客,若要行動,這兒的勝算最大。至于用什么方法,就看你的了。必要的時候,我會再出現,不要忘了規定的期限。期限一到任務無法完成就將受罰,不要說我沒有提醒過你。”
“受罰?”岳未央一臉疑惑。
莫寒終于收回視線,面具背后的眸光愈顯冷峻:“你莫不是天真到不知絕情蠱在你身上是何作用吧。”
“當然知道。”岳未央避開莫寒的視線,轉頭望向霓裳閣一樓絡繹不絕的人潮,“是牽制。”
既是牽制,她又怎會不知,既已踏入虎穴,就再難有脫身的機會。如若想要,又該是何等煎熬。
然而,煎熬,不代表做不到。走出虎穴,便是第一步。
再次出現在霓裳閣的對面,岳未央早已換上了一身素淡的衣袍,發髻也只是松松挽著,讓自己看上去憔悴蒼白。靜靜隱于對面的街角,蹙眉并用手抵擋住不斷落入鼻尖的媚俗脂粉氣,她的眸光穿過車水馬龍,定定留意著霓裳閣的門口,準備伺機而動。
“哎呀……李員外,您這就回去啦?紅袖可舍不得您走呢。”突然一個溫軟聲音響起,岳未央循著視線望去,便看見一身著紅衣的女子,正嬌滴滴的挽著一名醉酒男子的臂膀,隨著他因縱酒而蹣跚不穩的步履,東倒西歪的向前踱著。
男子卻是面色通紅,手中提著的酒壺在他混亂的步伐中,不斷向外灑著酒。而本在門口迎客的姑娘們見狀,也都揮舞著手帕貼了上去,一口一個“李員外”的喊著,涂滿胭脂的面頰滿是諂媚之色。那名被稱作“李員外”的男子,見這么多姑娘圍著自己,一面漾著賊笑,一面推開姑娘們的手臂,意猶未盡的向外走去。
機會來了。岳未央心里暗自想著,便作勢低頭撫手,快步向前走去,終于在李員外走出霓裳閣沒兩步時,“一不小心”撞了上去,隨即便重重的摔倒在地。原本松垮的發髻在經受撞擊之后猝然散開,瀑布一般的秀發瞬間傾瀉而下,遮住她本就蒼白的臉頰,在素淡衣裙的映襯下更顯嬌弱。
滿臉通紅的李員外受到了撞擊,又是一個踉蹌,好在被跟在身后的小廝們扶住了,才勉強沒有摔倒。待他緩過神來,踉踉蹌蹌直起身,便是不分青紅皂白,手指胡亂指著天,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是哪個不長眼的瘋子,居然敢撞上我,誰給你的膽子,也不看看我是誰,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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