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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澤虞對著李其姝,卻跑了神。
當時街道的兩側的酒樓上,的確有著巧笑倩兮的貴女,因為父兄在霍都的權勢,得以在最近之處一睹他的容貌及鼎軍的威勢。
他還能記得那些丟在他和鼎軍身上的帕子,宮花。
他那時在想什么?應該想的是,世間女子,不外如是吧。
那時候商雪袖在做什么呢?她一定是在認認真真的上著妝,備著戲,等著那一場酬軍戲的開場。
這樣一想,連澤虞就覺得他又有些想念長春園,和長春園中等他的阿袖。
他回了神,正聽到婉妃在用清亮的聲音說著,他是這世間無數女孩兒家心中的良人,理想的夫君。
李其姝的眼睛露出了笑意,道:“只是沒想到臣妾真的有這樣的福份。”
連澤虞不以為然,他從沒想過這些女子進了宮是一種福份。
否則也不會以一種紅了眼的姿態互相傾軋著,相爭著。
他不再有耐性來陪一個妃子寒暄,正要讓她回宮,可眼前的婉妃似乎是個極會察言觀色的人,立刻開了口道:“皇上,您批了折子,怕也批了一兩個時辰了,不如臣妾給您說個故事消遣可好?”
來公公在她后頭撇了撇嘴,這婉妃也算是死皮賴臉的非要留在御書房了。
婉妃已經開了口:“皇上,這故事正是發生在本朝,您一定想聽的。”
“沒想到李大人的女兒還會說故事。”連澤虞玩味的道。
婉妃便盈盈的跪了下來,道:“說起來這故事還和臣妾的父親有些關聯,但臣妾的父親卻屬實無辜,還望皇上能恕罪。”
連澤虞的興趣終于被挑了起來,本朝的又和李玉有關的事兒,到底是個什么事兒呢?
冷冷的一角彎月掛在連城宮中的屋檐之上。
幾宮歡樂幾宮愁。
這樣的夜晚,自然早有人探得了消息,婉妃被召進了書房,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還未出來。
宮妃們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么一檔子承歡侍寢的事兒。
連城宮的沉寂終于被一聲沉重的宮門聲打破,宮門打開之后,那侍衛恭謹的道:“李大人,皇上宣你進去。”
李玉心里咯噔一聲,不由得捏緊了拳頭,越走近醴泉宮,他的心里越空。
他已經斷定了,皇上已經見到了婉妃……
他心中一陣陣酸楚,不知道是為了雖然未知但幾乎可以斷定不會太好的命運,還是為了李其姝,亦或是為了他的名臣之路恐怕就此終結。
他跪在門口,澀澀的道:“臣,李玉,求見皇上。”
御書房的門緊緊的閉著,里面沒有聲音,死一般的沉寂著。
門兩側的太監低著頭,噤若寒蟬,手中的拂塵一直在抖動。
若是往常,有大臣來此求見,他們便會叩門稟報了,可今晚實在讓人心中膽戰心驚。
左邊的那個到底膽子大一些,戰戰兢兢的開了門,站在門口細聲細氣的道:“啟稟皇上,李都守求見——”
站在門口的三人便一齊聽到這一瞬間屋內發出了“哐啷啷”的巨響。
跪在地上的李其姝嚇的一哆嗦,來公公更是抖若篩糠。
御書案上的東西被連澤虞一掃而落,李其姝送來的那碗粥也不能幸免,一聲脆響以后摔的粉碎,冰冷的粥湯四濺在地磚上。
“進來。”
李玉此刻心中只有“完了”這兩個字。
他手腳并用的爬過了高高的門檻,他女兒——婉妃娘娘正跪在一旁,一臉驚愕,可還夾雜著隱隱的喜色。
不出他所料,她到現在都還不懂!
李玉仰頭望去,皇上正背對著他,站在御書案前。
因看不見皇上的表情和臉色,他心中更加沒底。
他趴跪在地上,想了想,哽了嗓子,道:“罪臣……李玉,叩見皇上……”
他前兩個字一出口,屋中的人表情各異。
李其姝吃了一驚,有些不解的看著她父親,她不懂為何父親自稱“罪臣”。
來公公則是恨不得去死。
連澤虞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過,他背對著李玉,只因為他不想此刻將他痛苦到扭曲的臉置于臣子之前。
他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胸口的衣襟,因為他力道極大,那衣襟已經被他扭的迸開了線。
一滴灼熱的淚水滴到他的拳頭上,他咬了咬牙,將眼淚收了回去,嗓子卻是一陣干疼,胸口處更是抽疼的厲害,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李玉。”
“罪臣在。”
“卿知九齡秀否?”
“……罪臣知道。”
“九齡秀昔日同社,曾有藝名叫綠牡丹的伶人,如今為卿之妾侍,此事屬實否?”
李玉聽到皇上平靜的,甚至可稱為溫文爾雅的詢問,額頭上的汗一滴滴的掉下去。
“屬實。”
“聽聞卿當年實是屬意九齡秀。”
若還是當年那個自恃才高的年輕的李姿皎,說不定已經出口反諷了。
然而他幾經滄桑,有家有子,再不敢莽撞。
他不得不絞盡腦汁的為自己謀求出一條生路來。
他點頭道:“是,也不是。”
李玉見皇上并不轉身,也沒有發問,便輕聲道:“臣有罪……昔日當年臣和蕭六爺一同觀過一場戲,戲名《西廂》,上臺的便是綠牡丹和九齡秀,分飾鶯鶯與紅娘。”
“蕭六爺?”皇上的聲音里露出冷冽的諷意。
李玉急忙低了頭:“蕭……世子。”
“世子?”
李玉便又改了口,他此時也有些明白過來,將“國舅”兩個字吞了回去,道:“蕭遷。”
每一句改口,旁邊的李其姝眼睛都比剛才略大一些。
六爺,是之前綠姨娘說過的那個人,是商雪袖與之有染的人。
可冠以蕭姓,又加上了“世子”二字,李其姝才覺出不對來。
她終于想起來了這位“蕭世子”的身份,那是太后的親堂弟!
她垂下眼簾,暗自思忖著:“饒是這次嬉妃再也討不了好去,卻難免將這位蕭國舅牽扯在內,萬一被太后知道了必定會對我不喜,這倒有些費勁了。”
李玉接著道:“罪臣德行有虧,素日喜歡……”
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養戲子”三個字,可若不說出口,又如何解釋他后面的事?
他費力的咽了口唾沫,道:“收用女伶……”請瀏覽.biqugezw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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