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零四章早有預謀
她抬眼看向紀韞,不由郁悶,“這你也好意思說是客房?”
一邊問,一邊打量著紀韞,他穿著竹青色錦袍,袍邊細細繡著青綠色的竹葉,腰間一條玉帶,怎么看都不像是平常人家的百姓。
她又想起紀韞在鳳錦閣見她那次,腰間別的那根玉簫,越發襯得他風流倜儻,君子如玉。
紀韞看她一眼,“若是我沒記錯,昨日是郡主問我有沒有客房,能供客人所居不論什么屋子,不都能稱之為客房嗎?”
強詞奪理。
她瞪了紀韞一眼,伸手探入盆中,洗了把臉,等她收拾妥當了,又見紀韞的侍從從外面回來,手中抱著一個月白色錦袍,遞到紀韞跟前。
紀韞沒有伸手相接,只是看了她一眼,挑挑眉,“試試合不合身?”
也是,她身上這件便衣實在是顯得邋遢,不宜出門,若是出了門,怕是整個街道上的百姓都對自己這身裝束很有興趣了。
她悶聲道了一聲謝,便關了柴房去換衣裳。
既然昨日紀韞并未拿她怎么樣,那么她今日還是安全的。
約是一盞茶的功夫,她從柴房出來,見紀韞好整以暇的同他的侍從站在院里,看著院中好大一棵梧桐樹,看那樹干,這棵梧桐大概已有幾十年的光景。
她走出柴房,向紀韞走近,“昨日多謝紀郎君收留,如此我便離開了。”
說罷,輕輕作揖,就要轉身離去。
紀韞卻喚住了她,“蘇玖。”
她回頭,微微皺眉,“紀郎君還有何事要說?”
紀韞頓了片刻,這才道,“你可要知如今外面的狀況?”
她轉過身,從紀韞的這一句話,她知道如今外面的情況定然不簡單,昨日郡主府前院的大火來的怪異,后院的刺客以及墨竹的話更顯不尋常,這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紀韞見她轉過頭,便知她的意思,便將外面的事講給她聽,“昨夜郡主府的一場大火,燒毀了郡主府半個院子,又有刺客冒入,府中的婢仆死于非命,嘉南郡主更是直接在火中喪命,這就是今日一早市井流傳的消息。”
所以說,對于如今的百姓來說,曾經的嘉南郡主于昨夜的一場大火之中,已經死于非命。
她怔了半晌,在長樂府中,要制造她假死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陸清離。
莫說之前陸清離為了給她退路,安排了這個結局,可今時今日,她的身份暴露,再發生這樣一件事,她卻無法再相信,這僅僅是一條退路而已。
她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陸清離,帶著一絲軟弱,“紀郎君,可否幫我一個忙?”
紀韞看她,難得的正經,“你說。”
“陪我去一個地方。”
街上如同往常一樣紛紛攘攘,只是大多數卻談論著郡主府失火一事,若是失火可論天災,可是進了刺客,卻是不好說了。
畢竟這嘉南郡主不過是一個伶人,身后無黨羽,又守本分,作何還能惹得人過來刺殺的?
她悄悄降下車簾,紀韞就在她身旁坐著,見她心有慌亂,便道,“這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轉過頭,看向紀韞,雖說她需借著他的幌子出街,但也不會將自己的事情悉數告知,因此頓了頓,也沒開口。
紀韞知道她的意思,也沒再繼續問。
等這馬車越走越是僻靜,拐了幾個巷道,終究停在了萬林書院門前。
她看了紀韞一眼,紀韞知其意,又出聲提醒,“不要出去,也不要打開車簾。”
想找的人沒找到她,自然會在她任何可能出現的地方,守株待兔。
她的心中略微有些慌亂,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紀韞在聲音隱隱傳過來,聽不真切,亦有些沉重,她的心猛然一墜,等紀韞過來,她忙道,“阿昭不在了是么?”
紀韞的那雙桃花眼忽而靜下來,輕輕的坐上馬車,只來了這么一句,“你該做選擇了。”
她還沒來得及問,馬車外面便傳來腳步聲,一陣熟悉的聲音入耳,“嘉南郡主。”
她聽得出來,這是平遙的聲音,果真是陸清離安排的,她忽而有些心累,不言不語,也不回應馬車外面平遙的話。
平遙只是頓了片刻,情緒未受影響,繼續道,“屬下知道嘉南郡主在里面,郡主應也知道蘇昭在哪里,若是郡主還想再見蘇昭的話,請下馬車吧!”
她來之前,就想過,若是陸清離派人守在萬林書院會如何?
自她打算將蘇昭放進這萬林書院,她便知道,就算她不用墨竹,她的身邊一定會有人將消息傳給陸清離。
她不是沒想過將蘇昭帶在身邊,可昨日那種情況,也很是危險,一時之間,竟是進退兩難。
陸清離的安排,她就知道自己躲不過。
紀韞看她一眼,也不催促,只是眸子中的安靜讓她平靜下來,總歸是要有個了斷的。
她看向紀韞,張了張口,卻未發出聲音,那兩片唇瓣是多謝的模樣。
紀韞就這樣看著她下了馬車,心中有了錯覺,好像是她這一離開,他們大抵好久不能相見,沒來由的,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不過這心思微弱的很,只那一瞬,便很難再察覺到。
不過是萍水相逢,何來有緣?
蘇拂下了馬車,平遙就站在她面前。
她穩了心神,問平遙,“你們何時將阿昭帶走的?”
平遙沒有抬頭,回道,“是昨日下午。”
她嘴角輕微勾起,泛起一絲苦笑。
上一世,她因他入獄,這一世,仍舊是擺脫不了他的掌控,未入獄前,她恨不得住在定遠侯府,能時時同他相見,這一會兒,卻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永世不得相見。
可是看來,他又一次抓住她的命門。
蘇昭雖是她半路撿的,卻讓她第一次感到溫情,是任何一個人不能給予的,包括陸清離,可此刻,陸清離卻想著親手毀滅這溫情了。
又或許,陸清離是想再一次毀滅她。
罷了罷了,再難不過一死,又有何懼。
平遙帶著她到了另一側的馬車,她臨上馬車之前,聽到平遙的提醒,“侯爺這一次,對郡主的不聽話很是生氣,郡主好自為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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