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知道楊演的底細,沒有絲毫推脫,上前便是一拳,只是那一拳堪堪抵在楊演左肩上,楊演微微側了身子,便極為利落的避了過去,墨竹接著伸右腿,踹向楊演的左腿,楊演見招拆招,不攻緊避,便避開的墨竹的三招。
墨竹的身法很快,但楊演明顯的比她更快,楊演所讓的三招,并未讓她占到任何便宜。
倒是之后,兩人一攻一守,一守一攻,配合極為默契一般,誰也未將誰的招數落下,誰也未被誰的動作傷著。
如此一百招之后,墨竹的章法顯然有些慌亂,破綻也不斷露出,而在此之前,楊演對陣一直極為輕松,到了這時,那副輕輕松松的模樣更甚,到最后,已將墨竹的雙臂禁錮在身后,就連墨竹的雙腿,也不知被他使了什么法子,動是可動,卻完全傷不了他。
那些招式繁雜,出招極快,蘇拂沒有練過武,本就不懂這些,但是看楊演輕輕松松的制住墨竹,倒是對楊演的功夫信服了,不由得拍了拍掌,“楊郎中行得了醫,打得了架,真是一把好手。”
楊演輕輕松松手一推,便將墨竹推了一丈遠,往日在她這里吃到的虧,終是在此刻揚眉吐氣了。
楊演將衣袍扯下,恢復成原狀,這才走到她身旁,“怎么,蘇娘子,這下子可是放心了?”
她哪里會讓楊演驕傲自大下去,只好嘆嘆氣,一副無可奈何的語氣,“我本意是想請侯爺將平遙派過來的,但侯爺大抵想著楊郎中在府中清閑的很,想著給楊郎中找點事干,才派楊郎中過來的,我勉勉強,便請楊郎中教阿昭好了。”
這一段話,說話的語氣溫溫軟軟的,但聽在楊演的耳朵里,頗有些不大滿意的意思,但楊演總歸是陸清離派過來的,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只好咬牙切齒的將心中的不滿吞下,冷冷清清道,“倒是委屈娘子了,哪日平遙有空,換平遙過來便罷。”
蘇拂見楊演一副吞了什么難吃東西的模樣,不由得噗嗤笑了,伸手拍了拍楊演的肩膀,“我不過開個玩笑,楊郎中莫要氣餒,你的武功確實比墨竹墻上許多。”
楊演聽了這句,更不高興,冷哼一聲,“她一介女流之輩,誰愿意和她比?”
楊演口中的她,自然是墨竹無疑。
但楊演好似忘了,方才是他急著證明自己的身份才讓墨竹過去同他對打的,墨竹聽了這句話,表示很是委屈。
她也沒拆穿楊演,只是忍著笑,讓紅纓帶著蘇昭出來了。
侯府里的人,蘇昭雖然沒有她熟,但還是認得全的,見她面帶喜色,蘇昭心中便對楊演有了盤算,因此,便親親切切的喚了一聲楊演哥哥。
楊演聽了,倒是有些心花怒放,畢竟蘇昭不像蘇拂一樣,不給他面子。
楊演應了聲,便伸手捏了捏蘇昭的骨頭,覺得這骨頭著實有些細,如果現在開始練武的話,定然經不起摔打的。
他思考片刻,才對蘇拂道,“按他現在的身子,必不可急著練武,先喝些補身子的湯藥養養,喝足一個月,我再教他一些簡單的,慢慢練著。”
畢竟蘇昭如今年紀不小了,就連蘇拂剛撿他回來的年紀,對于練武來說,也算是偏大了。
不過蘇昭所求不多,不過是強身健體,這些楊演還是辦得到的,畢竟有一個好的身子骨,到哪里都不吃虧。
楊演說明之后,便著急的回自己院子里配了藥。
蘇拂讓蘇昭先回去,又想到什么,問了身后的墨竹,“這院子里可有小廚房?”
墨竹聽她問了,雖不知她作何用處,還是點了頭,“這方院子不小,是有的。”
她的膳食一直都同陸清離一樣,是由陸清離專門的廚子做的,味道還是幾年前的味道,鮮是夠鮮,但她著實有些吃厭了。
她自幼喜歡做粥,還是葉嘉寧時,便時時往這定遠侯府跑,時常做些粥換換陸清離的口味,那粥不甜不淡,很是合陸清離的口味。
不過想著養心院的小廚房多日未用,難免落了一層灰,便讓墨竹尋了仆從將小廚房打掃一番,又寫了些所需的物件交由仆從去籌備了。
等這一切都好了之后,已是第二日上午。
楊演拿著包好的藥走進養心院,見小廚房打掃的干干凈凈還夸墨竹心細,墨竹厚著臉皮應了,心中卻在腹誹,若非是蘇拂臨時起意,怕是這小廚房要落了幾層灰了。
楊演過去熬藥的事情,墨竹對蘇拂說過了。
蘇拂便帶了墨竹過去,由兩名婢女將昨日買回來的原料一一洗了,她才動手做起來。
這粥的名字叫做香薷飲,其中的香薷,厚樸為藥,再加上白扁豆,搗碎,以沸水沖泡,最適合夏日的陸清離做解渴之用。
最主要的是,這方子她之前是問過楊演的。
她本來想煮粥來著,但恰巧她所需的一種原料市面上賣完了,因此才想到香薷飲的,畢竟她多日不做粥,手有些生疏了。
楊演一直在別處熬藥,見蘇拂這里停了,便湊過來看,只聞了一鼻子便知這是香薷飲,哼了一聲,“還算你有良心,知道侯爺夏日喝這個會好一些,但是,你大熱天做什么去了,這會兒都要入秋了。”
楊演對她一直不太好聲好氣,她看在陸清離的份上,也不同他計較,不過楊演這個人,其實很有趣,并不惹人厭煩。
她將這香薷飲放在桌案上,瞥了楊演一眼,“侯爺不能喝,我自己喝了還不行?”
說著,便要端起這香薷飲送入口中。
楊演忙過來奪走,“我的小祖宗,這藥是能亂喝的么?誰說侯爺不能喝了,趕緊送過去吧!”
楊演不傻,知道她過去,陸清離的心情會好一些,這藥喝了也不打緊,反正合乎病癥,且吃不死人,就由她去吧!
楊演的反應在她預料之中,她也不同楊演多說,拿起那香薷飲,便出了養心院。
其實,這香薷飲是沒問題的,但她做這香薷飲的心,卻是不純粹的。
她在侯府待了將近一年,陸清離對她的看管仍未放松,她總要想些方法,讓陸清離放松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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