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的調香坊至于古府隔了一條街,更偏近古氏的香料鋪子些。
調香坊選是一座兩進兩出的宅子,因為要運輸香料,所以香坊的車門設計的是可以馬車直接駛進外院的。
不只是顧及到女兒名聲,還是覺得古氏需要靠一個小娃來拯救是一件掉面子的事,總之,古嬌香主仆兩個乘坐的馬車,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從側門直接駛進院子,最后停在一處院子的月亮門門口的。
古嬌香在下車之前先用準備好的面紗遮了臉,這才下了馬車,院子里很靜,基本上沒什么人,古德元的馬車就停在她的前方,此時古德元也下了車,直接示意她跟著走。
古長豐因為上了年紀,又對調香的事不是很了解,便沒有隨馬車一同來,只是吩咐古德元到時候將結果派人通知他,就回了自己的宅子。
古嬌香身后跟著冬月,亦步亦趨的跟在古德元身后,余光悄悄的打量著院子,這個院子很安靜,只有各別下人或是端著香篩匆匆而過,或是拎著幾提線香成香,看到古德元后行禮打聲招呼就去各自忙碌著。
倒是與這月亮門相對的院子,確實人影憧憧,來來回回的好不熱鬧,古嬌香知道那才是古氏真正的調香院子,至于這間,院子本就偏小,一間大屋兩間耳房,人少安靜,倒像是專門試驗研制香方的小香室。
古嬌香猜的一點沒錯,這確實是一間小香室,古德元推開主屋的門后,她一看便知。
為了避免添亂,古嬌香將冬月遣到了去隔壁耳房,原本她是不打算帶著冬月的,可是后來一想,自己出門單獨留下她一個人在院子,指不定又作出什么幺蛾子來,她便將她一同帶上了。
不過依著香坊的規矩,調香室對于古府來講,算是機密重地,本就閑人免進的,她如今仗著調香的方子,難得進了來,卻不能也將冬月一起帶進來,見她安排在耳房卻也合乎情理。
然后古嬌香便跟著古德元進了小香室。
主屋只有通透的一間,大概是將以前內外屋的隔斷墻推掉,直接打通成的一間寬敞大屋。屋子里并排三個一米寬,兩米左右長度的香臺,每個香臺都靠著一面格子櫥,格子里擺滿了各種調香制香的工具,而香臺與房門相反的一面,則是一個自帶鼓風機的小灶,爐灶緊貼著墻面,煙囪正好可以透過前面通向外面。
此時香室里還有另外一位調香師傅和三個學徒,這樣看來,古德元早已經安排好了,想必這幾位也是他及其信任的,大概也是長明香燈調制的重要人物。
那調香師傅看上去已年過滿百,頭發胡須已有些斑白,胡子拉碴的有些頹廢,一雙眼更像是蒙了塵的珠子,沒有一點神采,大概是疲累所致。
這人是古氏的調香師傅趙寅啟,瞧見古德元進來,一改先前頹廢的模樣,立刻匆匆迎了上來,眼中帶著一絲期盼:“大當家的,聽說您已經找到了香燈另外的調制法子,可是真的?”
這趙寅啟確實是很疲憊的,長明香燈一直都是由他領著香坊立的工人來調制的,一早聽聞燃石炭無法按時到達,他就已經愁眉苦臉了焦急不已了。
要知道如果這批香沒有按時炮制出來,恐怕這個年,就是他在古氏香坊最后一個年頭了。
他原本是柳氏的調香師,自從柳家與古府結了親,他就帶著長明香燈的方子,被調派到了這里,細算下來,他在這里也兢兢業業了十四、五個年頭,加上柳氏的十幾年,滿打滿算也有三十年了。若不是有著這調制長明香燈特有的固型手藝,他大概早就卷著鋪蓋回家吃自己了。
結果沒想到,從來沒出過問題的香燈,卻在臨近年關因為大學阻路導致材料不齊全,沒辦法按時交貨,若是真的沒辦法按時交貨,他自然明白后果,所以這幾日來,他差不多都快不眠不休的琢磨能有什么法子解決燃眉之急,只是他沒有那份頭腦,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突然有來跟他說大當家的那里想好了法子,需要材料驗證,于是他覺得自己可能有機會繼續留在這里了。
這不,等到古德元一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恨不得飛撲過來,詢問是不是真的了。
“是不是真的需要試過才知道。”古德元問他:“之前讓你準備的東西,你可都準備好了?”
“嗯嗯,都準備妥當了,需要的原料也都進了,我讓人將材料搬到了這里一部分,您看看可還缺什么?若是材料沒問題,現在是不是就可以開始嘗試調香了?”
趙寅啟指了指屋子角落里的幾箱料,有幾分躍躍欲試。
他以為古德元會上前查看一番,然后親自動手來調試,結果沒想到他只是往旁邊邁了一步,扭頭對身后說:“你去看看需要的東西可是齊全?”
趙寅啟這才發現古德元身后還站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娃。雖然臉上遮著面紗看不清容貌,但是面紗外的那雙烏黑的大眼睛,卻是分外光亮。
這下子他開始驚奇了,因為他聽出來古德元的意思,竟是要讓這小女娃來看,莫不是說,真正有法子的,其實是這個小女娃?
不得不說,他確實聰明的真相了。
趙寅啟看著女娃走到材料箱前,伸手撥弄了一番,然后又開始信步走到香臺前,來回來去走了幾遍,這才點點頭,走了回來。
沒等古德元開口,趙寅啟就急巴巴的上前問道:“怎么樣?可是齊全了?”
古嬌香往一旁站了站,點點頭看著古德元道:“材料是齊全了,不過我還有需要另外兩樣。”
古德元:“說。”
“我需要三個女的調香師傅,學徒也可以,還有一塊2米左右長度的厚木板。”古嬌香比了個三的手勢,不過確實沖著趙寅啟開口的。
“女的?”趙寅啟有些不解了,香坊里雖然是有女的學徒,但是在他認為,現在要炮制長明香燈,是很費力氣的活,女人來做的話,根本就達到標準:“要女的來做什么,力氣不夠的。”
結果他說完話卻發現古嬌香正一臉看白癡的樣子看著他。
(天津)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