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心頭之血
“你這丫頭,這般做什么,查,這一定要查,敢在咱古府行兇害人,這般險惡之人,斷不能留在古府!”古德元看著古嬌香怒瞪著自己,心下以為這丫頭是要將自己當成兇手來看待,頓時皺了皺眉頭,沖著古嬌香說道。
“最好是這樣!”古嬌香看了一眼古德元,面色沉著冷漠的回了一句,話一說完,就轉身往柳姨娘的屋子走去。
只是剛邁出兩步,她有折轉過身朝向吳威,行了個禮言道:“吳大夫若是能醫好我姨娘,就請留下,嬌香自當重謝,若是吳大夫不諳此毒,還望您指教一二,可有人對此毒有所專攻,嬌香先謝過吳大夫了。”
方才她因為娘親的病癥有些驚慌晃神,沒有將吳閣主的話放在心里,現在有些事情突然明了了,這才憶起他剛才的話。
他說:“以我的水平,怕是無能為力了。”
也就是說,這毒,他是解不了的。那另一層意思是不是說,他解不了的,有人興許能解的?
雖然這話由古嬌香說出來,大有質疑吳威醫術的意思,但是誰讓他之前就已經表示,這毒他無能為力的。
所以吳威難得一次沒有在被人質疑后,就立刻面目猙獰,誓要對方付出代價的。
當然,雖然不發火,還是要替自己辯解一下的:“若說此毒,不是不可解,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毒原本起源于西疆地區,三百年前,在西疆垅垅坨山的山腳下,有一個小村子,住著一群信仰山神的居民。
村中有一位大祭司,號稱是山神的使者,因其可與山神交流,被那里的居民敬仰尊崇,而每當村中有新生降臨,那位大祭司都會喂新生小兒服下據說是山神心頭血的東西,只有服下此物,才會受山神保護。”
“吳大夫說這些,好似與解毒之事毫無關系?”古德元適時打斷他的話,眼中有莫名的精光一閃而過,卻是道出了古嬌香此時所想,
古嬌香皺了皺眉頭,吳威并沒有回應她方才的話,而是說了這么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不知道與那毒又有何聯系。
不過古嬌香很聰明的沒有去打斷他的話,而是讓一旁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古德元搶先開口打斷了。
吳威只是瞥了一眼古德元的方向,神色似乎有些怒氣隱隱發作,古德元只好摸了摸鼻子。
若非他猜出來吳威的身份不簡單,不知是否能開罪的起,恐怕以他一個小小的大夫,敢如此這般輕視自己,準就一早將人給扔出去了。
其實越是猜出來這人不簡單,他就越想將人給扔出去。有些事情,他可不需要讓一個大夫來刨根問底。
只是,他怕自己冷不丁的將人轟走,反而讓人生疑,尤其眼下,如果這柳氏當真出了事,那他可就沒辦法與聶家交代了,而且恐怕也再難攀上聶家這條線。
古德元在做心理活動的時候,吳威已經再次開口。
“說來奇怪的是,這個村子里的,只要大祭司吩咐的話,全然聽信照辦,沒有一人會有反逆之心。可是知道有一天,大祭司不知何原因,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渾身傷口血流不止。
那時候村里有一個小姑娘,瞧見大祭司受傷,立刻就要沖去喊人,結果被這大祭司用著帶血的手捂住嘴,示意她莫要出聲。
大概誰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大祭司用來捂人口的手,正是當時他按在心口傷口上的,這姑娘說話的時候,有血水順著唇落入口中,直接暈了過去。”
吳威說道這里突然停了下來,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三人。
吳威說的這事雖然處處透露著玄乎,聽的人就像是在聽人講故事,古嬌香卻覺得,他接下來要說的內容,才是重點。
果不其然,吳威見眾人沒有想要打斷他,繼續開了口。
“那姑娘昏睡了三日后醒來,看來并沒有什么大礙,可是等到大祭司再一次吩咐大家做事時,她卻完全沒有那種大祭司讓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心思,只是覺得大祭司讓大家做的事情,完全不合乎常理。
可是大家卻沒有人提出質疑,只要是大祭司說的話,村民全部言聽計從。尤其是幾次事件以后,這姑娘隱隱覺得,根本就沒有什么山神,也沒有什么山神使者,大祭司這人有問題,就是在利用大家達成自己的某種目的而已,知道某一天,這姑娘見大祭司一個人上山,便悄悄的跟了去,這才發現大祭司的秘密,而那所謂的山神心頭血,根本就是他利用自己的血和各種蠱蟲毒物混合后,調配出來的毒藥,這種毒藥一旦有人服下,就會對制毒之人言聽計從。而這聰明姑娘思前想后,終于猜出來這毒也是需要制毒之人的心頭之血,方可化解。”
吳威說完話,隨手拿起手邊的茶碗,想要潤一潤喉嚨,只是到手的茶碗冰冷,再一看那茶水,表面也浮起了一層茶膜,立刻搖搖頭,一臉嫌棄的將茶碗放回了原處。
“你的意思是說,若要解開這毒,只能找出下毒之人,取其心尖之血,方能解開姨娘的毒?”古嬌香皺眉回憶著吳威方才所講之事,最后才遲疑的問。
“不、不、不!”吳威搖搖頭:“除非你保證下毒之人正是那制毒之人,若是無法找到制毒之人,取其心頭之血解毒,令慈便是大羅神仙也無藥可救。”
古嬌香一聽到這話,一時間直覺心煩意亂,娘親中毒已過半月余,所有的線索都沒有,別說是制毒之人了,就是那下毒之人,恐怕都難以查出。
古嬌香握緊拳頭,咬牙皺眉低頭不語,腦中卻思緒紛亂,只覺頭疼。
屋子里好一會兒都安靜極了,知道古嬌香的視線落在身旁的張氏身上。
張氏正低著頭,手中的帕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繞著手指,古嬌香將視線往她臉上移了些,卻瞧見她竟是閉著眼睛的,只有眼皮在不停的動,證明她不是睡著而是在想著事情。
古嬌香的視線最后落在她的嘴角,只這么一看,就立刻明白張氏此時的心情,頓時心下大怒,悠得射出一道凌厲冷漠的視線,直直望向張氏。
她在笑!
聽到娘親很可能無藥可救,她竟然在笑!
古嬌香直覺的心中怒火難平,饒是知道張氏從來都不待見她母女二人,可是現在是不是她覺得自己的心愿將要實現,所以才偷偷的在心里樂?
她都還沒有好好的跟她報仇,她居然還敢偷笑。
好,好得很!
最好祈禱別讓我找到證據,或者你還能死的體面點,一旦讓我找到你害我娘親的證據,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古嬌香握著拳頭暗暗發誓。
“那就派人去查吧!”古德元在此時突然開口,語氣似乎帶著些微的無奈,這讓古嬌香突然想起來,剛才他和張氏異口同聲的話。
既然二人都對娘親中兩種毒表示驚訝,說明什么?
是不是說明,至少二人都是知道娘親中毒的?毫無疑問娘親體內的慢性毒藥就是她的杰作,那么爹呢?他又在驚訝什么?
是他根本就知道張氏對娘親下手,所以知道娘親是中了毒的,所以驚訝于另一種毒,還是張氏下毒將他蒙在鼓里,只知道娘親中的另一中毒,突然聽聞娘親是中了兩種毒才導致昏迷不醒的?
古嬌香突然深吸一口氣堵在腹腑中屏住呼吸,將自己急于爆發出來的恨意強壓下。
不管是哪一種,他的父親都對娘親中毒一事了如指掌,那她是不是可以斷定,欲害她娘親之人,父親也有份兒!
直至此時,古嬌香突然呼出一口長氣,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
原來!
原來這最親近之人,果然不能得。
前世她被自己的夫君利用完,一杯毒酒了卻了她的前塵往事,而如今,娘親也走著上一世她走過的路,被自己的夫君下毒暗害。
她們母女兩個人的命,還真是如出一轍呢。
上一世,她的夫君慕易,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用心良苦的將她培養成調制香毒的高手,卻在事成之后,結果了她。
她這算是兔死狗烹,那么娘親呢,正房的位置已經拱手相讓了,不吵不鬧心甘情愿的搬到祠堂旁的院子里一心誦經拜佛,到底還有什么理由要讓他們趕盡殺絕?
古嬌香突然狠狠的錘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咬牙切齒的開口:“娘親一輩子不爭不搶,到底招誰惹誰了,要來承受這種折磨!”
口中的話,聽不到一絲哀怨,只有強烈濃厚的恨意。
“我不會放過你的!”古嬌香噌的一聲站起來,只留下這么一句話,就帶著滿腔的恨意往內室走去。
這個屋子,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將害她娘親的人就地正法。
她和娘親都還想要好好的活著,她才不想讓害她與娘親的人,死的痛快,她發誓,等到娘親平安無事的醒來之日,就是他們開始接受生不如死的之時!
“言至于此,既然古老爺還有要事要坐,吳某就不奉陪了。”吳威見古嬌香已經進了內室,自己坐在這里面對著兩個奇怪的人,也是無趣,立刻也站起身,沖著古德元抱了抱拳,轉身要走。
剛邁出幾步,他突然又折回了步子,踱到古德元跟前,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我呢,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大夫而已,別的本事沒有,但是最見不得自己人出事了,胡老頭雖然做人不怎么地道,可卻實打實的是我的同門,古老爺,您懂我的意思吧?”
吳威說完話,伸手彈了彈自己身上的灰,掛在腰帶上的玉佩,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晃進了古德元的眼中。
原本古德元聽到他語帶威脅的話,還是惱羞成怒的,可是當那塊玉佩明晃晃的落入他的眼中。
待他看清了這塊玉佩,只覺得心重重一跳,繼而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窒息難耐。讓他原本因為憤怒興起的一些小心思,頓時消散的無蹤影了,只能坐在原地,呆愣的看著吳威推開門,信步走了出去。
“老爺,您怎么就將人放走了?”張氏今日的心情大起大落,直到現在得知屋子里那位很可能藥石罔顧后,心情已經是好的不得了,只是到底今兒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還被人知道了宅子里姨娘中毒的事。
一想到這事很可能被傳出去,不但她的顏面無存,還有可能被人查明真相,她就覺得焦慮不安起來。
原本著她還想將人留下,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這人再也沒有出去說話的機會,哪想到老爺居然話都不說,就這么簡單的讓人走了。
“不讓人走,你還想怎么樣?”古德元瞪了一眼張氏。
“什么怎么樣,他不是大夫么。如今柳姨娘中毒病種,當然是要將人留下來解毒看病呀。”張氏眼神轉了幾轉,一臉討好的走到古德元身旁,捏著他的肩膀尷尬的笑道。
“得了!”古德元不耐煩的將張氏的手揮開,掃了一眼內室厚重的棉門簾子,才低聲對張氏斥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眼下這情況,你要說在做些出格的事來,我保準救不了你!”
“老爺說的什么話,我什么時候做過出格的事了?”張氏一聽古德元這般說她,立刻一臉委屈的推了推他的肩膀,語帶哽咽的反駁。
“別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屋子里的什么情況,難道你一點都不清楚?”古德元躲開張氏的手:“這些年為了彌補你們娘倆個,你想做什么,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做沒看見,任由你們胡來,可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狠,我告訴你,現在沒有鬧出人命來,我就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若是你當真鬧過頭了,別說我救不了你,就是能救,我也不會救你!”
張氏原本被他說得有些心虛,可是一聽到他后面的話,全都變了味,頓時氣結,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他吼了一聲:“老爺您這話什么意思,是不是已經認定這事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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