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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嫁-第一百八十五章百兵之君
更新時間:2017-01-09  作者: 玥光七七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魂嫁 | 玥光七七 | 玥光七七 | 魂嫁 
正文如下:
穆清手一甩,鞭子從玉春身上松落,二丫也收回了寶劍,退開一步,只玉春窘迫地漲紅了臉,看著沈霓裳吶吶地想說什么,又沒說出口。

“小姐,這怎么算?”小翠遲疑問,“我們是贏了……還是平手?”

站在一旁的凌飛沒說話,張少寒卻笑了笑。

沈霓裳搖了下頭:“你們輸了。”

二丫看了眼不做聲,玉春卻紅著臉辯駁:“我雖然被穆少爺捉住,但二丫也制住了穆少爺啊……小姐,應該平手吧?”

“若是真正對敵,穆清根本不用將你捆住,他只需一掌就能將你打傷,那樣的話,二丫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你們就已經輸了。”沈霓裳淡淡道,“知道你們錯在哪里了么?”

三個丫鬟齊齊搖首。

“其一,你們一開始的戰術是對的。玉春遠攻干擾,小翠二丫一明一暗互相掩護進攻。但第一個錯就錯在小翠一次偷襲失敗就同二丫拉開了距離,采取了三點合圍的方式。你們內力遠遜于對方,玉春遠攻,同對方距離較遠,故而安全有保障,而二丫和小翠本該相互配合相互庇護,這樣同對方才有一搏之力,一分開,這就給了對方各個擊破的機會。”

沈霓裳頓了下,看向玉春:“第二個錯在玉春。敵我能力懸殊大的時候,你這個遠攻的人就相當關鍵,鞭子攻擊范圍光,而且足夠靈活。你以為穆清要動手的對象是小翠,想干擾協助是對,但你忽略了自身的安全,心急之下直接給了穆清奪你武器的機會。如果你的鞭子沖著穆清的下方去,他是沒機會搶奪你的武器的。即使他要搶,那他自己肯定也要露出破綻。這是玉春你的第一步錯,第二步錯,在武器被對方拿住那一刻,你明知對方內力遠勝于你,你就該放棄武器。但你沒放,給了對方制住你的機會。如果穆清是真正的敵人,玉春,方才你的選擇已經足以讓對方對你一擊而殺!”

三個丫鬟都低下頭,玉春咬著唇瓣,眼眶泛紅。

沈霓裳道:“二丫把劍給穆少爺。”

二丫走過去遞上劍給穆清,沈霓裳看著他問:“會劍法么?”

穆清猶豫下,點了下頭:“會,不過不大熟。”

“那你習慣什么兵器?”沈霓裳問。

穆清的回答并不出她所預料。

從前世她看到的那場比斗,她就發現穆清似乎不喜歡使用兵器,而是擅長一套掌法。經過昨日恩侯府的那場投壺,她知曉他應該的通曉箭術。

至于還有沒有其他,就需要問問了。

前世的穆清或許可以靠心法七層的功力,徒敗東都刀王,但如今顯然是不成的。

東都刀王的心法比穆清低一層。

而心法過了六層之后,每一層的懸殊就極大了。所以,穆清可以靠內力的優勢彌補武器的不足,當然,那一場比試,也正是因為穆清徒手上場,讓同樣心高氣傲的東都刀王中了激將之計。

但后日的論武會,穆清想要拿下四層第一,顯然是需要武器的。

“除了弓箭,最熟的是長槍。”穆清也明白沈霓裳問話的意思,這也正是他在想的問題,“其他的也都會一些,但沒這兩樣熟。”

弓箭和長槍?

看來前世,穆清應是有子承父業的想法……

原本沈霓裳想讓穆清使劍,此時看出穆清似乎不大喜歡使劍,她想了想:“讓你選,你選什么兵器?”

院中幾人都朝穆清看去。

大家此刻也都明白沈霓裳的用意了,這一問,顯然是問穆清打算在近戰之時挑選何種武器。

穆清沉吟了下:“我想用單刀。”

“雁翎刀?”沈霓裳看向她。

穆清回道:“柳葉刀。”

沈霓裳點了點頭。

能作為兵器的刀,種類繁多,其中以單刀為主。柳葉單刀同雁翎刀極為相似,都是屬于輕巧靈活一類的。而相比雁翎刀,柳葉刀顯得更溫和大氣。

而單刀,在所有兵器中被譽為是“百兵之君”。

沈霓裳這里并沒有柳葉刀,只有一把雁翎刀,沈霓裳朝小翠點點頭:“換雁翎刀來。”

小翠“蹬蹬”跑去將刀拿過來,穆清將劍一拋,二丫接住,穆清也接住了小翠丟來了雁翎刀。

穆清顛了顛份量,挽了個腕花,三個丫鬟退開了些,穆清在場中使了一套刀法。

劈、砍、撩、掛、扎、斬、掃、架、點、云、抹……連著背花、藏刀,纏頭裹腦,一整套動作下來,開合有致,穩健有力,也算得上是行云流水。

三個丫鬟看得極為專注,連猶紅著眼圈的玉春也忘記了方才的羞窘,目不轉睛。

張少寒眼底一抹驚異。

上回在下林村二狗家的客棧,他同穆清打了一場,以他四層中階的水準對上剛剛突破四層的穆清,最后兩人也沒分出個勝負。但那時他心中也有些底,若不是他退出下場,最后輸贏還尚不可知。

穆清的內力不但精純,而且似乎比一般人深厚許多,在內力的掌控程度上,也超過他不少。

在當時,他心中就有些意外了。

而今日他不像那日一般酒意濃重,看得也就更清楚。

無論是方才同那三個小丫鬟對練,還是此刻將柳葉單刀舞得迅疾如風的穆清,似乎一進入到武道中,整個人就迸發出一種與平素截然不同的耀眼光芒來。

好似有一種游刃有余的瀟灑肆意,又似是游龍入水般的睥睨自信。

不成器?

沈霓裳的這三個丫鬟功力雖淺,但方才那套合擊之術卻是精妙,若換成他的話,即便輸不了,但也絕不能像穆清那般三兩下就輕易勝出。

張少寒看著場中光華湛然的少年,心中不覺淡淡自嘲——這都叫“不成器”的話,那他還真沒見過天賦出眾的了。

自嘲的同時也微生疑惑,他能看出穆清的武道天賦絕非坊間傳聞那般,可按他的眼界來看,有著這樣的天賦,為何到如今才剛剛突破心法四層?

一旁的凌飛眸光也連連閃爍,抱臂站在張少寒身邊,眼底一抹深思卻是未置一詞。

穆清走完整套刀法,氣定神閑收刀立定,看向沈霓裳。

沈霓裳垂眸將整套刀法在腦中過了一遍,心中迅速思忖如何改招方能更適合,并沒有立時抬眼,只道:“嗯,今天就到這兒吧。”

穆清眨了幾下眼,沒有動作,另一側的凌飛扭頭看向沈霓裳:“你今天說的那話是何意?”

沈霓裳愣了下,才抬眸看他:“哪句話?”

“不是說要讓他拿第一?”凌飛望著沈霓裳,唇邊是半笑不笑,眼中卻無一絲笑意。

沈霓裳方才腦中一邊在重演穆清的刀法招式,重演的同時,心中也飛快浮現出數種不同的修改方案,故而對別的事情并未多想,此際一抬眼見凌飛這般神情,她怔了下,旋即心中淡淡一笑。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沈霓裳道。

凌飛看著沈霓裳,沈霓裳平靜回望,凌飛又瞥了眼穆清,唇角似自嘲般勾了勾,轉身大踏步走了。

明明早前一道過來時還好好的,怎突然說走就走了?

凌飛的情緒化莫名,張少寒看得也有些莫名,看向穆清,穆清顯然也是一副莫不著頭腦的模樣,最后張少寒看向沈霓裳,沈霓裳卻是一臉平靜無波。

張少寒再看看穆清,眸光微動,心下似乎有些了然。

“那我也回去了。明日我直接回云州,就不同你們道別了。”張少寒笑道。

穆清同沈霓裳都點點頭,穆清道:“明日我送你。”

張少寒頷首一笑,作別離去。

“還有事?”沈霓裳轉首看穆清。

穆清點點頭,從懷中掏出那本昨夜才新訂好的薄冊:“霓裳,你能不能把這后面的都給我講講?”

心里的事兒太多,竟然忘了還有這樁,沈霓裳看看天色:“不能太晚,最多到亥時中。”

穆清眉眼生光,笑得眼若繁星。

這一夜,沈霓裳歇的早。

穆清一走,妙真就催著沈霓裳洗漱,玉春二丫小翠三人本卯足了勁兒在外頭練習,也因怕吵到沈霓裳被妙真攆去睡覺了。

沈霓裳上了床,妙真抱了一套褥子薄被睡在了外頭的次間。

無論沈霓裳怎么說,她都不肯改主意。

“哪家小姐夫人歇息就有上夜的。奴婢睡外頭,也影響不了小姐。”妙真溫柔而堅持。

沈霓裳無計可施,看了看開著縫了窗扇,閉上了眼睛養神。

時間分秒過去,偶爾困意來了,她就睜開眼清醒片刻,過了小半個時辰后,周遭徹底了靜謐下來,她輕手輕腳起來,走到隔間門簾前,妙真均勻悠長的呼吸聲清晰入耳。

沈霓裳松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取過衫裙穿了,回到床上,半靠著養神。

不知不覺迷糊間,忽地一陣冷風拂過,她猛地睜開眼,一道幾分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正站在她面前!

即便是心里有準備,沈霓裳還是略驚了一跳。

“還以為你膽子有多大呢?”他直起身,負手哼笑道。

還是昨晚的那張年輕微黑面容,聲音卻不似昨夜那種細細尖銳,也不是平素那半沙啞底層,而是另一道陌生的男聲。

略略低沉,又稍帶些玩味,卻讓人一時分辨不出是哪個年齡段的男子。

“這是你真正的聲音?”沈霓裳問。

“你猜?”他語帶戲弄。

沈霓裳沒有心思同他猜來猜去,比起他真正的聲音和真正的面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在思量怎么開口,不過在這之前,她看向門簾方向:“我的丫鬟怎么了?”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以妙真的警覺性不可能沒發現,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又動了手腳。

“放心,沒事兒。她沒內力在身,我沒用入夢。只是些尋常的,明日她也不會發覺中過招。”他大喇喇地擺了下手,在旁邊的錦凳上坐下,翹起二郎腿,朝沈霓裳抬眉,“喂,說話呀。”

“你沒內力,怎么進來的?”沈霓裳看了下窗戶的位置。

此際窗扇已經半開,透過去可以看到濃濃夜色,窗外有枝葉簌簌的聲響和朦朧的墨色輪廓。她在點心匣子里留了字條約子時來見,但她并無十足把握,他一定會赴約。

沒有把握,其一是因為他脾性難測,其二則是今日凌飛在別院,戒備應比前兩日加強了不少。他沒有內力,想要到她這位于中心位置的流觴院,也是有不小的風險。

沈霓裳其實是有些淡淡感動的。

“不如你告訴我你是怎么認出我的,我就告訴你我怎么進來的。”他朝沈霓裳笑,二郎腿一甩一甩,半點正經都無。

“不如換一個。”沈霓裳看著他,“我告訴你我怎么認出你,你也回答我的問題。”

“不行。”他詭異勾唇而笑,“我說過,要你自己想出來才算。你就別想了,啥條件也不成。”

這樣有趣的事,定要她自個兒發現才更有趣。

一想到這小丫頭發現真相時可能會出現的表情和心情……唉呀,想想都令他期待。

定然不會笑,但會不會哭,還真不知道!

沈霓裳還真沒想過要換這一個答案。

不是不想知道,而是昨夜她就感覺出,他應該是不會主動告訴她的。

這件事在他眼里,似乎是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以這人的性子,恐怕沒玩個夠之前,是不會揭穿底牌的。

“這個我知道你不會說。我也不是問這個,我想問的是別的問題。”沈霓裳不想耽誤時間,連著兩天沒睡好,身體確實已經感覺到有些超出負荷的疲累,“問別的問題,可以么?”

他“哦”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先說來聽聽。”

“我想問,你為何會看穆東恒不順眼?”沈霓裳緊緊盯著他,“你……是不是知道他什么事兒?”

他的眸光上下飄忽了下,面上神情卻維持不動,故作自然地左顧右盼:“誰說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霓裳覺得他好似有些心虛。

心虛?

奇怪,同穆東恒有關的事,他能心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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