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住手!”王老夫人一聲怒吼,趙氏也不得已按耐住性子。
那小姑子見趙氏沒再上來,頓時松了一口氣。
王老夫人從座上起身,行至趙氏跟前,抬手便是一記耳光。
她倒是老當益壯,這一耳光扇得趙氏措手不及,一陣頭暈。
趙氏捂著臉,恨恨的盯著王老夫人。
她從來沒有這樣看過王老夫人,從她嫁入王家伊始,她便處處忍讓,如今也徹底受夠了。
“母親委實‘公正’得很,想我再王家呆了這么多年,說出來的話居然還不如這個不知來路的東西可信?我看您是老糊涂了吧?”
王老夫人何曾聽過趙氏這般說話,當即又打算再一巴掌招呼上去。
三娘皺了眉,飛奔上前正好將王老夫人攔住。
見三娘阻攔她,王老夫人怒火攻心,沖她們吼道:“怎么?翅膀都長硬了?”
趙氏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說話。
王老夫人氣急,巴不得再一耳光把趙氏扇暈了才好。
三娘又使了些勁兒才將王老夫人克制住:“祖母,您時常念叨咱們王家乃世家之后,百代名門。既然如此,就得做出個榜樣,試問有哪家知書達理的會不問青紅皂白直接給人定罪的?”
說罷,三娘有看向在座的旁支長輩,道:“諸位長輩評評理,這事情難道不該秉公處理么?”
那幫旁支長輩中不乏有王老夫人找來走過場的,故而肯應聲的沒幾個。
三娘也不惱,直接道:“前輩們都不說話,到底是行還是不行?若是要直接定罪,那咱們還是去官府辦理的好,屆時不論結果如何,也更能服眾。”
王老夫人大概知道一些內幕,聽三這么說忙道:“家丑不可外揚,這事情萬萬不準鬧出去!成,你既然要秉公處理,那我便看看你們打算如何秉公處理。”
她倒是自信,不過三娘也不虛,翻盤的機會他們依然有。
“但請諸位長輩和祖母稍等片刻,此事事關重大,我還需要找幾個人來。”
王老夫人以為她是在拖延時間,語氣不善道:“還要多久?難不成要等到酉時過后?還是三更半夜?”
三娘搖頭:“祖母稍安勿躁,坐著等便是,最遲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倒也不算太長,在座的也都能等。
王老夫人只當她們是抵死掙扎,毫無用處,便干脆讓下人奉上茶點供這些旁支長輩食用。
三娘懶得去看她們,蹲到趙氏身旁,輕聲勸:“母親,這事情可大可小,您萬萬不能沖動。待會兒人來了,不管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先經過腦子思考思考再做出反應。”
趙氏偏頭看了三娘一眼,又看了看高臺上的王老夫人,也只能點頭。她無論如何也是身在王家的人,再有脾氣也逃不過三從四德的約束。
“那你有沒有把握?”
其實趙氏很擔心那件事情被暴露出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她便不能再留在王家。當然了,此時對她來說,能不能留在王家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繼續理所當然的留在王文胥身邊。
王文胥如今身患重癥,她實在不放心。
三娘不敢把話說得太滿,有些事情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能拼得過就拼,拼不過還得想法子金蟬脫殼。
最壞的結果也只是想法子金蟬脫殼了,三娘覺得這個倒是不難。
約莫三刻鐘過去,前院果真來了人,正是張臨。
他領著那莽漢越過院子,徑直朝著崇德堂而來。
可除了這兩人,身后再無旁人,這不禁讓三娘心慌起來。
不是讓流蘇跟張成說去把莽漢的家人帶去聚仙樓么?她最后還特意交代讓張臨領著莽漢的妻子前來。一時給莽漢吃個定心丸,二是莽漢不能言語,她能從莽漢妻子口中扒出一二。
張臨來時也不看三娘,因為一幫人在的緣故,他不敢跟三娘表現得太過密切。
莽漢被關押了這么久,顯得無精打采,張臨與他站在一塊兒并不顯得高大,可卻能輕輕松松的將他拉到這里又拖到那里。
他進來之后頭一個瞧見的是三娘,再一個就是那小姑子。
王老夫人見此人被帶了進來,就問三娘:“此人是你找來的?”
人都帶上來了,三娘便點頭:“是,人是我找來的”
她正打算跟王老夫人解釋此人的來由,卻被那小姑子搶了話去:“老夫人,就是他!他就是大夫人的奸夫!”
隨即,莽漢被張臨押到小姑子身旁跪下。
王老夫人見了那莽漢,便指了指趙氏,問他:“這人你可認得?”
莽漢抬頭看了看三娘,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三娘皺了眉,她也不知道事發突然,根本沒有跟這莽漢竄過供,便似有似無的搖了搖頭。
那莽漢見三娘給了這個反應,連忙朝王老夫人擺手搖頭,示意不認識。
王老夫人這么精明的人,豈會沒看見三娘與他的那點兒小互動?便威脅那莽漢:“我勸你老老實實的交代,否則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那莽漢咬死了不說,就一個勁兒的搖頭。
王老夫人見了皺眉,問:“這人啞巴了么?問話不說,就知道搖頭。”
小姑子這才道:“回老夫人的話,他本身就是個啞巴,家就住西郊樹林外面,常在林中走動。”
王老夫人輕蔑一笑,看著三娘:“怎么?就找了個啞巴來應付?”
三娘不卑不亢,正視王老夫人道:“此人雖是啞巴但卻不是籠子,您說的話他能聽得見,也能明辨是非。他搖頭就是說不是,點頭就是說是,怎么到了祖母這里就成了敷衍了?”
王老夫人只當這是小兒把戲,饒有興趣的看著三娘:“那你就問吧,讓我看看你如何靠一個啞巴洗脫罪名。”
三娘極有禮貌的沖王老夫人行了個禮:“是,絕不讓祖母失望。”
說罷,三娘便走到那莽漢面前,指著那小姑子問他:“這人你是可認得?”
既然是三娘問出來的,那莽漢便連連點頭,表示他認得。
小姑子也沒說話,她本來就不打算避及這個。
見此,三娘又問:“你知道她是做什么的么?”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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