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宸聽了洛小辭的話后，表情也變得有幾分古怪：“你，不想走？”

洛小辭嚇得忙澄清：“不不不，我只是，只是覺得、覺得……”

她難得地結巴了，“覺得”半天也沒“覺得”下去。

夜天宸挑眉道：“覺得什么？”

洛小辭腦筋急轉，靈光一現：“你看你我如今外人看來如膠似漆，要是有朝一日突然和離，多么古怪，只怕令人起疑。所以還是慢慢來吧，總需要個我們關系惡化的過度再和離啊！”

夜天宸沉默了會兒，收起了古怪的神色，正色道：“你，說的有點道理。”

洛小辭立刻附和：“是吧，是有道理吧。”心下總算松了口氣。

夜天宸未在說話，他垂眸，像是思索著什么。

洛小辭閉上眼睛沉沉又要進入夢鄉。

突然冷不丁響起夜天宸的聲音：

“這幾天，本王，幫你換藥吧。”

“啊？？？”

半夢半醒的洛小辭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動作好不機靈。

她瞪大眼睛，“你剛說什么？！”

但機靈不過一秒，她背上傳來一股劇痛。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穿透了墨玉齋的上空。

洛小辭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精心調養，傷勢已經大好。

“王爺，這是暗部收集來關于上次修羅殿刺殺的線索，請過目。”

福伯疾步走進墨玉齋，神情肅然地遞交來一封信，洛小辭坐在主座上接過了信。

夜天宸坐在她旁邊，和洛小辭一同看著福伯送來的信件。

洛小辭悄悄挪遠了點，最近她看著夜天宸就毛躁。源自于她內心這些話題：

#夜天宸好久不發病了好不習慣#

#夜天宸對她的態度突然變好了好不習慣#

#夜天宸突然變體貼了一點點非要給她換藥，這個世界是不是要坍塌了#

也許是洛小辭的毛躁表現得過于明顯，夜天宸回頭皺眉道：“怎么了？”

洛小辭掩飾性地咳了咳：“沒事。”手指了指信，“看信吧。”

夜天宸這才將視線收了回去。

洛小辭這個半文盲看信看得得還是一知半解，但她隱約看到“柳月清”“碧竹院”“倚夏”等字眼。柳月清總算被揭發了？

夜天宸的神情已經變得愈發凝重，拿著信的手指力道也逐漸加大，信紙上出現了猙獰的褶皺，幾近要被夜天宸的手指戳破。

與此同時，洛小辭耳邊響起一聲提示音：

洛小辭一怔，明辨是非？是在指夜天宸？

福伯同樣神情凝重，想必是已經看過了信的內容，道：“王爺，柳側妃她怎么處置……”

洛小辭未答話，這一切還是得看夜天宸的意思。

夜天宸死死盯著那封信，半晌未動，整個人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座石雕。

洛小辭輕聲喚道：“王妃？”

夜天宸這才從怔忪中回神，訥訥道：“什么？”

洛小辭道：“這次王妃被柳側妃所算計，怎么處置，看王妃的意思吧。”

夜天宸手恍惚地扶了扶額頭，像是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洛小辭說話的內容。

過了半晌，夜天宸的手才從額頭上放了下來：“將倚夏及參與此事的人遞交有司，至于柳側妃，讓我再想想吧。”說罷他擺了擺手，“福伯先下去吧。”

福伯遲疑地看向洛小辭：“王爺……”

洛小辭道：“那便聽王妃的，福伯先下去吧，柳側妃的處置，容本王再想想。”

福伯退下后，洛小辭坐在原地心情卻有些忐忑，夜天宸，到底會怎么處置柳月清呢…

夜天宸卻未再發一言，他拿起信來細細看了一遍，最后痛苦地閉上眼睛：“雖然早就有所察覺，但本王一直不愿相信。她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美好的初戀形象破碎這種感覺，洛小辭雖然沒經歷過但也知道夠酸爽。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干巴巴地說了句：“王爺，節哀。”

夜天宸卻像是根本聽不進旁的話，長嘆一口氣，自顧自地道：“本王，實在不愿相信……她就算再任性，也決計不應該去勾結修羅殿的人。”

洛小辭糾結片刻，還是問了出口：“王爺，那你到底打算怎么處置她呢？”

只見夜天宸站了起來，來回踱步，氣息逐漸加重，最終他站定。

“禁足柳側妃吧。”

“什么？！”洛小辭脫口而出，“禁足？這就完了？”

“把她軟禁在碧竹院，為得令不得出院。”夜天宸的聲音甚是疲憊，“到此為止吧。難道，本王還能對她怎么樣嗎？七年前，若不是她……”

他卻未說完這句話，像是不想再說了下去，“你現在出去下令吧。”

洛小辭只有走了出去，剛出去卻見福伯匆匆走了過來，邊走邊喊道：

“王爺，大事不好了，柳側妃被太子妃召去東宮了！”

又是那個白珊兒？洛小辭皺眉，想起了柳月清和白珊兒的表姐妹關系。這次出事，跟白珊兒也脫不了干系，難道她是要堂而皇之地包庇柳月清？

洛小辭冷笑一聲，道：“福伯，隨本王去東宮要人。”

東宮中一片靜謐，就連一向在屋檐上叫囂的寒鴉，此刻也沒了蹤跡。

一個朱紅宮裝的女子，正凝眉坐在偏殿的椅上，那金屬指套在桌上有節奏地一敲一敲，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娘娘，昭王府柳側妃來了。”

白珊兒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聽不出喜怒：“讓她進來吧。”

一個身姿纖細孱弱的女子走了進來，跪下行禮，正是柳月清。

“見過太子妃娘娘。”

白珊兒卻沒讓她起來，冷冷道：“妹妹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柳月清道：“回表姐，已經大好了。”

白珊兒未在說話，手上已經拿起香爐把玩了起來。

柳月清被晾在一邊，額頭漸漸滲出冷汗，砭人肌骨的寒冷從她跪著的膝蓋傳至她的全身，凍得生疼。

柳月清忍不住開口道：“不知表姐這次喚清兒來，有何事？”

白珊兒一聲冷笑，站了起來，緩緩走到柳月清面前：“妹妹，這次借刀殺人的手段，玩得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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