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睡一夜的喬木在馬車里面繼續奮筆疾書。
燕少城主就在一邊盯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瞪的喬木把腦子里面想好的東西都給忘記了。
喬木哀求的看向燕陽:“你能閉上眼睛歇會嗎。”
燕陽面無表情的回答:“太興奮了,睡不著,你寫吧,我看著,不打擾你。”
喬木能說你的存在就是在繞我思路嗎。再看看這個封閉的馬車廂,終于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小黑屋呀。而她就是在小黑屋里面一直被鞭策的那個。還給設定了時間。悲催死了。
行程走了一小半的時候,大腦興奮了一日一夜多燕少城主終于淡定下去了,斜靠在喬木的肩膀頭上睡著了。
就這個睡姿,喬木心說還能在寫嗎。
看看睡得沉沉的燕陽,高挺的鼻梁,閉著的丹鳳眼,肆意飛揚的一雙眉毛,咳咳還有紅艷艷的嘴唇。喬木心花蕩漾了那么好幾下。這人遠看,近看都那么撩人。
到底不舍得這人受罪,招呼燕灼過來,幫著把車子里面的折疊小榻鋪好,厚厚的被褥里面燕少城主手腳舒展開后睡得更沉了。可見夜里做的都是費神的事情,不然就燕少城主這副體魄,別說一夜,堅持兩日都沒關系。
漫漫長路其實挺無聊的,喬木本想著陪著燕陽小瞇一會的,想想燕少城主的求知欲,喬木突然就舍不得看到燕陽失望的眼神了,或許她稍微勤快那么一點,沒準燕陽醒來,就能高興的把剩下的東西看完了。就不用這么心心念念的了。
難得碰上一個崇尚科學的少年,權當是傳播科學文化了。
就這么著,為了燕陽能夠睡的好,在有限的馬車空間里面能夠舒展開身形,喬木鬼使神差的讓人把書桌搬到了太貴的馬車里面。
太貴作為隨身的管家,夜里少城主變著花樣折騰的時候,她就沒閑著。眼珠皮子上就是叉牙簽她也得盯著。
好不容易上路了,能坐在馬車里面歇會了,就看到喬木舔著臉進來了,竟然還自帶裝備,一看就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問題。這是不能再好好的睡覺了。
太貴不愧是專業級的管家立刻就打起精神來:“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喬木也不好意思,來了太貴這里才想起來,沒有太貴的配合,燕陽無論如何也弄不來那些油鹽醬醋的折騰一夜的。
想想自己有點不厚道,他們夫婦這算是白天黑夜輪班的來折騰人家一個小姑娘家了:“那個,你歇著,我就是借個地方坐會,坐會的事,不打擾你的。”
太貴一臉的憋屈,你一個主子坐在我一個奴才這里,那是說不打擾就不打擾的嗎:“夫人奴婢沒事,奴婢陪著夫人說說話好了。”
喬木:“真不用,我就是過來你這里,借個地方,寫點東西。”
太貴:“可是夫人的馬車里面不舒服,熏香味道不對。”能想到的原因也就是這個了,論寬敞,豪華,還是堅固程度,喬木的車馬那都是不可能出現意外的。
喬木摸摸鼻子:‘不是,燕陽沒休息好,這會歇下了,我怕饒了他休息,才過來坐會。’說道后面自己都心虛了,太貴也沒休息好呢,自己之前竟然連想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太貴被人撒了好大一盆的狗糧,虐的咬牙切齒的,敢情她就不是人呀。
難道少城主夜里沒事作妖的時候,她就睡覺著嗎。黑著臉看向喬木,怨氣沖天,喬木想忽視都不成。
也知道自己這事做的有點不厚道,有點見色忘友:“你睡你的,我寫我的,不用你伺候。”
太貴磨牙,若是真的如此,您何必舍近求遠到他一個管事的馬車里面委屈呢,難道在寬敞的馬車里面就不能睡的睡著,寫的寫著了嗎。這說辭您自己能意得下去嗎。
喬木惱羞成怒:“怎么你還嫌棄我。”這是呀死不要臉到底了。
太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想說,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服侍夫人都是分內之事,但沒有夫人做功課,奴婢躺下歇著的道理。
說完就在喬木身邊低眉順眼的坐下,聽著吩咐了。
喬木氣的瞪眼,這人誠心的磕磣自己呢,較勁呢是吧,不就是饒了她休息嗎,至于這么折騰嗎,看看這股子怨氣,都要把她給噴出去了。
不搭理太貴的做作,明明眼珠皮子都打架了嗎:“好了,說什么主子奴婢呀,咱們摸著良心說,我把你當奴婢了嗎,當外人的話,我也不能來你這里不是。”
太貴氣的咬牙,還是當外人的好呀。
喬木不由分說的把人按在軟枕上了,當然了因為她的書桌,馬車里面的太貴肯定不如前面馬車里面的燕少城主歇的舒服。
喬木摸摸心口,人心本來就是偏得,總要委屈一個人的時候,也只能太貴犧牲一下了。
雖然滿眼的愧疚,可事情一點商量都沒有。燕陽必須休息好。她舍不得燕陽受罪。
等太貴迷迷糊糊的歇下了,喬木放下手中的筆,看著睡顏如花的太貴,眉頭皺的都要擰不開了,什么時候開始,燕陽在她心里,竟然比貌美如花,秀色可餐的太貴都委屈不得了。
原來顏控在燕陽面前都要靠退了。這可真是一個進步性的超越。
喬木手上的筆拿起來放下,拿起來放下好幾次。心亂了。
當初成親的時候,固然是有著要用心經營一段婚姻的想法的,可到底給自己留著底線的,總是要提醒自己,這里的制度造就了男女可以任意妄為的需求,說不得什么時候兩人一個意見不合,就要拜拜的。只是盡最大的努力,能走到哪里是哪里而已。
到時候婚姻不再,總不能還讓自己受到太大的感情傷害。
所以一直以來,喬木對于燕陽的喜歡也好,迷戀也好,崇拜也好,那都是留著幾分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心閘他溜號了,竟然把底線都放飛了。還是在燕陽這廝沒有一點非他喬木不可的時候。這真是太蠢了。
這真的不在計劃之內,明明燕陽做出來的事情,就沒有幾件能讓人感動嗎,怎么就禿嚕了呢,怎么就投入了呢。
喬木放下筆,本想看看車外的景色,腦子里面卻都是燕少城主昨日看到這些手稿的激動樣子。所以不知不覺得時候,喬木手上的筆竟然又寫了半篇了。
嘆口氣,啥也別想了,愛情不是你想買就能買,感情也不是你想收就能收呢,收放自如那就不是用來形容感情的。
喬木認命的開始繼續寫書,竟然只是為了博燕陽一樂了。喬木暗諷自己有周幽王的潛質。
由于喬木寫的太過投入,少城主睡得太過沉穩,太貴管事有沒有特別的吩咐,燕少城主的車隊頭一次中午沒有歇息,整整趕了一日的路。
一直到了驛站,燕灼才過來喬木這里秉事:‘回少夫人的話,已經到了驛站了,錯過了這個宿頭,怕是今夜咱們要露宿荒野了。您看是不是讓車隊先歇歇。’
喬木眼睛都花了,晃晃悠悠的環境果然不適合做學問:“那就歇著吧,又不著急,死乞白賴趕路做什么。”
燕灼抿嘴,不著急趕路,干嘛一路上連打尖歇息都沒有,外面的下人都在傳,他們是不是在逃命了,不然什么時候這么趕過路呀。
喬木揉著昏沉沉的眼睛:“對了,少城主呢。”
燕灼:‘少城主還在歇著,所以小人過來特意請示夫人的示下。’
說話的時候馬車里面的太貴已經轉醒了,掀開車簾一看時候,臉色就難看了,作為管事,竟然沒有打點好出行的日程,實在是失職的很:“奴婢這就去安置。”
喬木:“辛苦你了。”
太貴瞥了一眼夫人,有這么一句話,突然也不覺得夫人厚此薄彼有什么了,那畢竟是少城主呢。
太貴點點頭,掀開車簾:“有勞燕灼侍衛了。多謝。”
別看太貴定親了,燕灼侍衛每次看到太貴的時候依然不爭氣的臉紅:“不,不敢。”
太貴:“燕灼侍衛昨夜怕是也沒有歇息,讓驛站先行準備好吃食,燕灼侍衛添補點肚子,就去歇著吧,少城主那邊暫且先讓他人換個班。你看可還行。”
燕灼侍衛聽到這話,眼圈都紅了,越發自己沒能娶到太貴是一輩子的遺憾,看看多仔細呀。還記著他燕灼昨夜也是陪著少城主一夜沒合眼呢。有人心疼的感覺怎么就那么窩心呢。
若不是領頭手上功夫太過硬氣,他都準備要橫刀奪愛了,搶親也成呀。怎么就是那個他們如今群戰都站不到便宜的領頭呢。明珠暗投。
喬木出馬車,看看天色,竟然這個時候了,在看看燕灼,不太妙呀,太貴這是在朝秦暮楚嗎。
作為一個管事,太貴真沒有別的意思,都是服侍人的,總不能可一人遭禁,總要輪流替換的歇息一下,不然事情不就安排不下去了嗎,誰知道這位燕灼侍衛如此的心思敏感呀。
太貴面無表情的再次開口:“燕灼侍衛請。”
燕灼總算是沒有太失態:“太貴姑娘請。”
喬木:“咳咳那個,少城主那邊不要驚動。”
燕灼:‘聽夫人吩咐。’這才轉身下去。喬木心說為了世界的和平,為了人類的安危回頭還是把這小子同太貴隔開的好,不然大家怕是都要遭殃的,領頭那是好像與的嗎。
就不知道燕陽身邊怎么會安排了這么一個沒眼色的東西。燕赤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呀,腦子都就飯吃了嗎。
馬車走著的時候固然晃動的厲害,可睡了大半天晃動的馬車的人,突然馬車停下了晃動沒了那也是不習慣的,所以燕陽很快就醒過來了,
喬木的丫頭搬著書桌還沒有走進馬車呢,燕陽就掀開車簾出來了,伸伸腰深吸一口氣:“竟然已經是這個時辰了,夫人的手稿可是寫好了。”
看吧果然中邪了,也可以說是科學太吸引人,醒來的頭一句話竟然就開口詢問這個。
喬木有心事不順著燕陽的,想想自己折騰一天,手都寫腫了,那不就是為了讓燕陽高興嗎,直接身后把寫好的稿子遞到燕陽手里:“先喝口茶,一會用過飯在看這些。”
燕少城主眼里都是驚喜,一心撲在手稿上面,根本就沒給喬木一個眼神。根本就沒發現他家夫人已經往賢良淑德上靠近了一大步。白瞎了喬木一番理解寵愛了。
被忽略的好徹底,喬木安慰自己,這就是一個追求理想,工作第一的好男人。作為成功男人后面的女人,可以忍受這種忽略。事業為先嗎。
等到用飯的時候,燕少城主書不離手,喬木也可以繼續這么安慰自己,事業更重要。
可等到夜里,燕少城主竟然要讓人用被子包著火把,做個小型的熱氣球的時候,喬木怒了,忍無可忍了,沒法安慰下去了。
首先這個想法他就不靠譜之外,多作死才能想到這個呀,跟點著蠟燭去鉆草垛有區別嗎。
其次昨天就折騰一夜了,怎么著白天歇夠了在,這是準備繼續作妖了。這還能不能好好地趕路了。
被子裹火把,虧燕少城主的腦洞能開的那么大,能那樣理解嗎。
在喬木的全力反對下,燕少城主也只能偃旗息鼓了,誰讓硬件條件實在不達標呢。
喬木說這是個大型的試驗沒有一年八年的怕是不能成型的,還是先放下吧。反正前面試驗了那么多,可以看出自己這個破除封建迷信的稿子還是有可信度的。
所以手稿若是看著還過得去,就找人抄錄幾分,然后給京都還有各大書仿送過去吧。
喬木寫這東西,初心就是為了打人臉的,自然一顆都不想耽誤,還想看看國丈府的反應呢,
燕少城主為里面的各種科學現象所征服,對于一個一個親手證實這些科學解答要比打人臉重要的多,所以兩口子到現在目標都出現分歧了。
幸好燕陽一直以來都已靠譜著稱的,所以雖然中間分叉了,也很快的調整過來了:‘夫人說得對,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正好睡的久了,夫人這份手稿就由為夫來親自抄錄好了。’
喬木心說有區別嗎,不是應該讓更多人的你一張我一張的一塊抄錄嗎。
燕陽用飯之后,拿著喬木的手稿就走了,笑話確實找了許多人,每人一頁的抄寫,不過都是看的燕少城主的手稿,夫人的手稿能隨便流傳出去嗎。
人家燕少城主心里明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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