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宜嫁娶。
忠勇侯府一片喜氣洋洋,丫鬟仆人都滿臉笑容,不同上次的婚禮,這一次讓人看著精神頭十足。
蘇琉月穿上嫁衣,拜別蘇悍,由著蘇悍將她背上轎子,趙乾一身大紅色的新郎官衣服,牙齒笑的露了出來,走到蘇悍面前,拜了一拜:“多謝哥哥!”
蘇悍瞪了他一眼,被一旁的寶珠擰了一把,才收起臉上繃著的肌肉,露出微笑:“好好待我家妹妹,否則哼哼!”。
趙乾才不管他的威脅,心里早就美滋滋的想著,終于可以抱得美人歸了,一個勁的點頭,翻身上馬,意氣風發的朝榮親王府而去。
這一路,十里紅妝,羨煞旁人。
趙乾打了個酒嗝,三步并兩步走,若不是身后跟著的成財,早就摔倒在地上,后面引來哄堂大笑。
進了屋,讓成財大發了屋里的丫鬟婆子,關上門,方才微醉的姿態,瞬間站的筆直,聞了一下自己的酒氣,將外衣脫掉,跑到床前,輕輕的喚了聲:“小師妹不對娘子?”
挑開喜帕,在紅燭下閃爍下,一張素白的俏臉,櫻唇點點,明眸閃亮,嘴角帶著淺笑盯著他。
“我”
蘇琉月伸手,食指放在他嘴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手上的帕子一揮,屋中的燈,瞬間熄滅。
次日,雖不是第一次經歷人事,蘇琉月渾身酸軟,趙乾嘿嘿的笑著,雙眼黏在她身上,銅鏡前,肉疼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轉身瞪了一眼,嘿嘿直笑的趙乾,選了一件紅色高領的衣服。
“小王爺,老王妃她們已經在耳房了,讓奴婢來看看,小王妃醒來沒有”門口,老王妃身邊的丫鬟桑菊道。
蘇琉月收拾好了自己,站起身,讓木槿去回話。
趙乾上前摟住她的腰:“祖母一向是好說話的,你不必擔心。至于明側妃,她不敢為難你,她若敢為難你,爺讓趙坤吃不了兜著走”。
趙坤上一次被禁足一年,失去了秋闈的機會,對蘇琉月早已經恨之入骨,現在三年過去,也差不多又要秋闈了,而蘇琉月嫁入了榮親王府,心里倒是會跟她敵對。
娶的是夏家的庶女,夏名湘。
“祖母膝下有父王跟四叔,四叔上次你已經見過了,如今跟著四嬸去云游了,倒是留下合意在家,至于二叔跟三叔是庶出,如今都在任上,估計今年年末會回來述職。我父王除了明側妃還有一個章姨娘,這趙坤是明側妃所生,還有一個妹妹趙和歡,章姨娘只有一個趙合美。你只需記住,這府中,就算是明側妃的身份也不如你,無需怕她們,若是受了委屈,爺定會幫你找回場子”。
趙乾摸了摸她散發著淡淡幽香的秀發,輕聲的道。
這倒是和之前木槿所說的并無差錯,蘇琉月心想,她明側妃如果真的敢找茬,到時候誰收拾誰還不知道呢。
趙乾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以為她在擔心,伸手緊握著她的手:“走吧,別讓祖母等久了”。
兩人出了聽雪堂,往沉香榭的耳房走去。
正好在門外遇上了明側妃,明側妃身后跟著的正巧是趙坤的正室夏氏,夏氏懷中抱著個女娃莫約九個多月,正是牙牙學語的時候。
懷中的珍珠見到一身大紅色的蘇琉月,伸出手咿咿呀呀。
后面的夏氏面露急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明側妃,明側妃撇了她懷中的珍珠,笑著對蘇琉月道:“看來珍珠很喜歡你。”
蘇琉月看了一眼珍珠,白里透紅的,如同雕琢的美玉,若不是明側妃的孫女,興許她會一時興趣來了伸手抱抱:“珍珠很可愛”伸手從木槿手上拿過一些小孩玩的東西:“這是給珍珠的見面禮”
“不過是些粗物”明側妃語氣輕蔑,話還沒說完,夏氏手上的珍珠已經伸手抓著不放了,甚至放到嘴巴咬著,咬了半天都咬不動,眨著大眼睛,流了一嘴的賴哈子。
明側妃臉色陰沉的瞪了一眼夏氏,夏氏緊張的將珍珠手上的撥浪鼓拿開,沖蘇琉月善意的抿起嘴。
“可是小王爺跟小王妃到了?主子在里面等著呢”秋嬤嬤從屋里出來,看了一眼明側妃,對蘇琉月笑著道。
看來在屋里的老王妃全都聽到了,明側妃臉色很不好,但還是強擠出一抹得體的笑容,先進了屋。
趙乾捏了捏她的手,附身在她耳邊小聲嘀咕道:“你放心好了,待會祖母不會怪罪你的,這明側妃是嫌日子過的太舒坦了”。
蘇琉月抿嘴淺笑,覺得被別人護著的日子太舒坦了。
走進耳房,屋中清一色的坐著的女眷,讓人看著眼花繚亂起來,鶯鶯燕燕的一群,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蘇琉月身上。
蘇琉月隨意的看了一群,大抵都是趙乾口中的一眾庶妹了,除了趙合意站在老王妃身后,其他的姑娘,都站在自家母親身后。
老王妃的右手一身明黃色的少女,目光打量著蘇琉月,撒嬌的搖晃著老王妃的手臂道:“祖母,這大嫂的氣場可比我母親還足,你還擔心她被欺負了去”。
趙合意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露出不屑。
蘇琉月看了一眼趙乾,帶著詢問。
趙乾臉色微冷,譏笑道:“你大嫂自然氣場強大,一般的女子的女子,除了在屋里繡花,還慣喜歡一些陰陽怪氣的東西,哪里有你二嫂光明磊落”。
黃衣少女,神色訕訕,看著老王妃帶著委屈。
哪里知道老王妃這一次并沒有寵著她,指著蘇琉月道:“合歡不許無力,這是你大嫂。琉月過來,讓祖母瞧瞧”。
老王妃臉上的喜愛之色不加以掩飾,一旁的趙合歡面露妒意,很快又影藏了下去。
蘇琉月走到老王妃面前,朝她跪了下去,端茶敬茶。
“這個玉鐲,是早年嫁給老王爺傳下來的,乾兒母親命薄,所以今天祖母就傳給你了”老王妃從手上取了下來,拿起她素白的手,帶了上去,十分滿意的道:“這玉剛剛合適,看來這注定是給你的”。
一旁的明側妃滿臉陰霾,緊握著拳頭,許久都沒有松下來。
趙合歡看向明側妃,從老王妃身邊離開,走到明側妃身邊:“祖母,合歡也想看看,祖母偏心”。
老王妃收起臉上的笑容,縱使她再怎么喜歡易兒弄孫,可也不喜歡別有心思的孫女,呆在自己的身邊。
明側妃見狀,將趙合歡拉到自己身后,賠笑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沒眼力見,你大哥今后是要繼承爵位的,自然要交到你二嫂手上”。
章姨娘低著頭,一直被明側妃壓榨的喘不過氣來,現在見到老王妃為了蘇琉月幾次抹了明側妃的臉,心里對蘇琉月更看重了幾分。
她身邊的趙合美一副天真無邪的摸樣,似乎不懂得這屋里方才經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好了,茶已經敬了,這你們的小日子就得好好的過,祖母老了,也沒什么要求,我呀盼著你們早點讓我報上曾孫呢”老王妃打趣的看著蘇琉月跟趙乾。
等著蘇琉月敬茶的明側妃頓時臉色不好,她還打算敲打一下,誰曾想,老王妃直接無視了她。
“孫兒記住了,一定會讓祖母早些報上曾孫”趙乾嘿嘿的笑著,絲毫不介意的道。
蘇琉月臉頰微燙,暗暗的掐了他一把,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從沉香榭出來,兩人回聽雪堂路上,正好遇上了趙坤,后面跟著幾個學子。
趙坤身后的學子,見趙乾一身蟒袍,又見蘇琉月一身大紅色,相望一眼,便知道這是昨日剛大婚的小王爺,眼底帶著不屑,可禮節上沒少:“拜見小王爺”。
趙乾一向不喜這些酸腐之人,況且還是一群自恃清高的人呢?
打算越過去,卻被蘇琉月拉住了:“原來是二弟啊!聽說二弟上次錯失秋闈,不知準備的如何?作為嫂子的我,要不要提點提點你?”
“呵!”其中一人冷笑出聲,很快又閉上嘴巴,看著趙坤。
趙坤滿臉陰沉,咬著銀牙:“不必了,騎馬射箭我是比不上你,可讀書呵呵你確定你能比的了我嗎?還需要你教?”
蘇琉月但笑不語,四書五經她雖不懂,但不妨礙她從中作手腳啊!
“既然,二弟不領情,那就算了”嘆了口氣:“夫君,我們還是走吧,別打攪了二弟復習”。
趙乾疑惑的看著她,半途而廢可不像他家娘子,但還是跟著她的腳步走了。
回到聽雪堂,趙乾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疑惑,拉著她就關上房門,親熱了一番問道:“你方才怎么突然之間轉性子了?”
蘇琉月一邊聽著他說話,一邊玩著他要上的玉佩:“誰說我就這么放過他了?他那些人居然還有臉瞧不起我家夫君,我讓他們后悔一輩子”。
趙乾干咳了幾聲,果然,他家媳婦不是好惹的。
三日過后,正是回門的時候,蘇琉月在老王妃準備的一大堆禮物回去,這一回去,蘇悍沒少給趙乾臉色看,要不是寶珠在一側,定會跟趙乾喝個勝負不可。
從娘家回來的路上,蘇琉月去了一趟鋪子。
栓子現在除了幫忙管理鋪子,還兼顧莊子里的事。
聽到蘇琉月來了,停下手上的事,走入房間中,行了一禮:“主子,你吩咐的事情,奴才都辦好了。就等著秦王的意思了。”
趙乾在一旁喝著茶,聽到栓子的話,抬頭看向正在看賬本的蘇琉月:“秦王怎么了?”
栓子看了看蘇琉月,見蘇琉月沒說話,只好不敢多嘴,退了出去。
看了一眼出去的栓子,趙乾走到她身邊:“是不是遇上麻煩事了?秦王解決不了?”
“并不是,而是”蘇琉月合上賬本,張嘴想要說清楚,說到一半便閉上了嘴巴,問道:“你回京后,可曾覺得秦王有些不一樣了?”
趙乾想了一下,搖搖頭,又點點頭:“這我也說不清楚”。
蘇琉月冷笑:“是不是沒之前親熱了?還是他有在你面前問過一些奇怪的話?”
“這個好像沒有,不對娘子,你到底想問什么?”趙乾搖著頭,被蘇琉月這么一問,他都越加迷糊了。
蘇琉月嘆了口氣,果然。
“主子,耀王來了”門外的栓子道。
話音剛落,耀王就進來了:“早知道你們在這,爺就不白跑一趟了。”
“你找我干什么?不用上朝?”趙乾雖然現在身有官職,卻因為新婚,暫時休沐。
耀王一臉苦澀:“這朝還不如不上,你是不知道今天”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算了還是不說了,走吧,爺今天心情不好,陪我去喝一杯”。
說完,又看向蘇琉月,拉著趙乾走到一邊,小聲的嘀咕道:“先說好了,千萬別帶著你身后的女人,否則爺跟你絕交”。
站在后面的蘇琉月將他的話全都聽進了耳朵里:“為什么不能帶我去?是打算帶我家夫君去怡紅院不成?”
耀王臉色有些不好,訕訕的一笑:“這個男人之間的事,你還是少聽為妙”。
“是嗎?夫君也是打算不帶我去?”蘇琉月不搭理他,而是眨著眼睛看向趙乾。
耀王手直接捅了捅趙乾,瞪了他,磨牙威脅:“乾弟,這男人之間的事,總不能問女人,拿出你男人的雄風出來”。
“嗯嗯,是這個理”趙乾鄭重的點著頭。
耀王剛露出一絲喜色,就聽到趙乾后面的一句話:“聽娘子的話,有事在這說”。
耀王險些沒被趙乾氣的吐血,指著他半天都擠不出一句話來。
就這樣,耀王極其不愿意的跟著趙乾兩人回了榮親王府。
書房中,耀王一個人喝著悶茶,時不時的瞪一眼坐在對面的夫妻兩個:“說的喝酒呢?”
趙乾干笑了一下:“這個爺這斷時間打算不喝酒,所以就得讓你陪著爺一起了”。
“什么?趙乾你還是不是男人,你都被”耀王站起身,指著他要破口大罵,剛轉身就看到蘇琉月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又將話咽進肚子里面去。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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