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陰霾過后,宋靜若心底就剩絕望的哀嚎了。
春青這個賤人被大哥當珍寶似得抱著回來,自然是她派出去的人行動失敗了。
沒用的東西,白白浪費我一百兩銀子。
宋靜若恨的牙抽筋!
替表哥還債的銀子還沒有準備好呢。
難道明天真的讓表哥來給春青當馬夫?
宋靜若一張尖酸刻薄臉立刻油綠油綠的。
精神抖擻容光煥發的老太君迅速穿好大氅準備出門,扭臉卻見宋靜若魂不守舍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目光呆滯。
老太君不禁皺眉。
難道靜若丫頭嫉妒大郎給大郎媳婦請御醫瞧病?
當真如此的話,這眼界未免也太狹隘了些。
大郎媳婦是世子夫人,鎮國公府的女主人,請御醫瞧病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再者,哪有當小姑的嫉妒自己嫂嫂的道理,又不是妾室姨娘爭風吃醋。
何況,將來靜若丫頭嫁了,能夠仰仗的還是大郎和大郎媳婦,畢竟他們才是鎮國公府的主人。
若是連這個道理也不懂,可見糊涂。
“還不快跟我去看你大嫂。”老太君催促道。
宋靜若渾渾噩噩的起身,腳下深一步淺一步的跟著老太君朝明志堂而去。
心里盤算著究竟到哪里去搞銀子才能湊夠兩千兩外加一副頭面。
真是愁死人了。
老太君前腳進門,蘇氏和田氏后腳就風風火火的到了。
當然,是蘇氏風風火火,田氏跟在蘇氏身后看著蘇氏風風火火。
春青沒想到宋徽請個太醫竟然把大家都招來。
立刻用被子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尤其是脖頸處,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眨著大眼睛看大家,順便偷偷橫了宋徽一眼。
難道你要讓我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這條紅線嗎?
宋徽不以為意,溫柔的看著春青。
雖然剛剛他仔細檢查了春青的身體,并沒有別的皮外傷,可是御醫瞧一下到底放心些。
不過是把個脈,別人又看不到春青的傷。
“大郎媳婦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不待老太君問話,蘇氏就湊到春青床榻前急切的問道。
寒冬臘月間,額頭一層細汗,可見走的著急。
大郎媳婦可是王母娘娘轉世,她怎么會生病,難道是王母娘娘不再保佑庇護大郎媳婦了?
那怎么行,她還指望大郎媳婦能庇護三郎和四郎呢!
蘇氏心里急的跟燃了一團火似得。
春青記得宋徽在馬車上溫柔的告訴她:一切有我呢!
于是春青理直氣壯的將眼神瞟向宋徽,某人,快點給大家一個解釋,我究竟怎么了。
領悟春青眼神的含義,宋徽輕咳一聲說道:“和昭陽郡主吃烤全羊的時候就了點冷風,肚子有些不舒服。”
宋徽聲音風輕云淡。
呃……
春青心里默默呸了某人一聲,你才著涼了呢!
不過,宋徽這么一說,春青還真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像是有個氣泡在肚子里來回的翻滾,左突突右突突的。
該不會真的被某人說中了吧。
春青嘴角抽了抽,按照她肚子里這個氣泡的大小,如果排放出來的話,聲音應該會相當豪放的。
春青立刻欲哭無淚,只能默默祈求王母娘娘保佑她,讓那氣泡好歹忍著點,千萬別沖動。
好不然,她此生就只能帶著面具行走了。
宋靜若神色古怪的看著春青,心下疑惑,難道她派出去的人根本沒有動手?
要不然,即便他們沒有達到目的,路上被人騷擾,春青和昭陽郡主也不可能還有心思吃烤全羊!
“大嫂,去田莊一路還順利吧。”宋靜若實在不甘心她一百兩銀子白白打水漂,抿了抿嘴唇遲疑一下,最終問道。
因為心虛,聲音有些沙啞。
宋徽鋒利的目光嗖的落到宋靜若臉上。
只是宋靜若專注的看著春青,沒有注意。
“順利。”春青淡淡說道,沒有看宋靜若。
她有無數個理由懷疑今天的那伙歹人和宋靜若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
鬼門關溜達了一圈,春青此刻一點也不想見到宋靜若。
宋靜若臉色白了白,覺得有些天旋地轉。
那兩個殺千刀的真的騙了她的銀子卻沒有為她辦事!
蘇氏大松一口氣,連拍胸脯,“可是嚇死三嬸了,還以為你怎么了呢,以后吃東西可要當心,尤其是這數九寒天的,灌了冷風可了不得。”
春青可是鎮國公府的福星,千萬不能有事。
“三嬸親自給你沖個湯婆子來你抱著。”蘇氏彎腰拍拍春青的小臉,笑著轉身去外間,“一會就沒事了。”
春青頓時滿心感動,三嬸真好。
不過轉瞬春青就明白了蘇氏所謂的“我親自給你沖個湯婆子”的準確理解方式是“我親自吩咐白芍給你沖個湯婆子”。
蘇氏能這樣對春青,老太君心里極是滿意。
對蘇氏的好感蹭蹭的漲。
蘇氏若是知道她嫁到鎮國公府十幾年,在老太君心目中的地位都沒有今天一天漲的高,不知作何感想。
田氏則一臉酸揪揪的樣子,勉強做出個笑臉來。
不就是著涼了么,放幾個屁不就好了,也至于興師動眾的請御醫。
害的她白白歡喜一場,還以為春青這個小賤人終于得了什么讓人心神振奮的不治之癥呢!
“讓祖母和嬸嬸們擔心了。”春青為了配合宋徽的謊言,故作虛弱的說道:“以后一定小心。”
老太君和藹的說道:“都是一家人,說什么傻話。”
說話間,白露引著御醫進來。
宋徽親自把石青色繡著煙雨山水圖的薄紗帷幔放下,俯身將春青嫩白的手腕放在御醫把脈的脈枕上,起身對御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御醫心下一跳。
沒想到宋世子對這位大奶奶這樣看重。
手指搭在春青手腕處,格外用心。
“不知大奶奶的身子一直是哪位御醫調理著?”屏氣把脈半晌,御醫眉頭微皺,轉臉看向宋徽和老太君,神色不明。
宋徽頓時心跳一滯,瞬間一背心冷汗浸透里衣。
老太君亦是臉色一變,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田氏剛剛還灰暗的目光立時灼熱起來,整張臉興奮又激動,格外光彩照人。
這丫頭難道真的患了什么不治之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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