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端著藥碗進來的時候,春青正身子斜靠在一個靠枕上想事情。全文字閱讀
手里把玩著一塊色澤晶潤的乳白色玉佩,見到白芍進來,春青將玉佩擱下,對白芍說道:“明日要帶過去的東西可是都準備好了?”
白芍嗤的一笑:“大奶奶,您都問了八十遍了!準備好了。”
春青翻了白芍一個小白眼,“就你話多。”
白芍掩面一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把手里的藥碗遞了上去。
一看到那裝藥的海碗,春青立刻就有一種不如歸去的悲壯之感。
“孩子,你可要知道,娘親為了你吃了多少苦……”猶豫一下,春青又改口,“不對,應該說,娘親為了你喝了多少苦!”
說罷,春青滿臉悲壯的端起藥碗,仿佛讓她喝下去的不是安胎藥而是鶴頂紅一般。
神情決然的默視那碗藥三秒鐘,仰頭一口喝盡。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當春青最后一滴藥進嘴的時候,她腦子里突然浮現出一幕很久很久以前的東西。
這久遠的記憶讓春青心頭猛地一跳,她曾經見過許攸昶!
嘴里含著蜜餞,春青凝眉細細思量過往舊事,絲毫沒有察覺到何時天色漸晚。
宋徽一進門就看見春青跟個菩薩似的坐在那里發呆,等他從盥洗室洗漱干凈換了衣裳出來,春青還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宋徽伸手去摸春青的額頭,別不是生病了吧,“不燙呀!”
“呀!”春青這才感覺到眼前有個人,嚇了一跳。
緩了口氣,定睛才看清,是宋徽,立刻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不出個聲兒啊,知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的。”
春青拍著小胸脯一臉余悸的說道。
宋徽挨著春青坐下,柔和的笑著摸春青的頭發,“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兒。”
春青這才想起,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宋徽,立刻一把抓住宋徽的手,大大的眼睛看向宋徽,“我以前見過許攸昶的。”
春青的話,就像個雷,啪嚓就在宋徽頭頂炸了。
“你見過他?”宋徽原本柔和的眼神在提起許攸昶的時候,立刻變得復雜起來。
對于許攸昶,除了同情之外,宋徽更多的感覺是驚訝。
隨著與許攸昶的接觸漸漸多起來,這個人總是能給他意外的驚喜,他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會那么多東西。
許攸昶,可謂博學。
如此,宋徽對許攸昶的身世也就越發好奇。
“我和昭陽有一次去她城郊的莊子上玩,在她的莊子里見過。”春青細細說道。
饒是宋徽城府深,此刻也是滿面驚駭。
他一直懷疑許攸昶是前太子的后人,而春青卻說在昭陽郡主的莊子上見過此人,這怎么能讓他不震驚。
“你確定?”
春青點頭,“確定!”當時她還和昭陽開玩笑說,沒想到她金屋藏美男,把這么一個絕色男子偷偷養在田莊里。
而昭陽卻是表示從未見過此人。
當時昭陽要傳他來問話,他卻是人間蒸發一樣消失的干干凈凈,惹得昭陽大怒,讓人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掘地三尺當然是不可能的。
可安王府的仆人們卻也是將那莊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人。
更讓昭陽郁悶讓春青全身發冷的是,大家竟然矢口否認見過此人。
說一定是她們看花了眼,莊子里從未有這樣一個人。
因為這件事實在詭異不同尋常,所以春青記得格外清楚。
她當時真的以為見鬼了呢,回家還讓白芷燒了一掛紙錢。
恰好那夜風大,白芷燒紙錢的時候,差點引發火災。
“你們是在安王府的田莊上見到的,還是在院子里見到的?”宋徽一臉嚴肅的問道。
“院子里,他手里還提著幾只兔子呢,看樣子是剛剛抓回來。”春青肯定的說道。
宋徽心中仿佛有陣陣巨浪拍打翻滾一般。
能在別人搜尋他的時候消失的如此干凈,可見他對那莊子的了解程度。
許攸昶住的安王爺的京郊田莊……難道是巧合嗎?
是許攸昶自己做主“借”住在那里還是安王爺知曉此事呢?
如果許攸昶真的是前朝太子后人,而他又被安王爺安排住到了自己的莊子上,這其中……宋徽越想越覺得心驚。
這時,宋徽注意到春青手邊放在錦被上的一塊晶潤玉佩,心尖動了動,伸手將那玉佩拿了起來,放在手里細細看。
玉佩與肌膚接觸,宋徽知道,這玉佩絕非等閑貨色,只怕如今宮里皇上用的也不過如此。
玉佩上的花紋是暗雕紋路,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這是什么時候買的,怎么從來沒見你拿出來過。”宋徽看著玉佩上的雕文,突的心口縮了縮。
這花紋……是宮中禁忌,宋徽手指一陣輕顫,若非仔細看,還真不一定瞧得出來。
春青手里怎么會有這種被宮里禁忌的東西!
宋徽清楚春青當然并不知道這是禁忌,故而面上不動聲色。
春青看了一眼那玉佩說道:“剛剛讓白芍她們去庫房里給大嫂找禮物,白芷把這個翻出來的。”
又看了一眼那玉佩,春青思忖一下,說道:“這玉佩好像就是當年從昭陽那莊子撿到的。”
略略一個停頓,春青眼睛閃了閃,說道:“好像就是見到許攸昶那天撿到的,在昭陽的莊子里。”
說罷,春青又肯定的強調一遍,“沒錯,就是在昭陽的莊子上撿到的,當時我倆都喜歡這個玉佩,還是我剪刀石頭布五局三勝贏了她才得了的。”
宋徽聽著春青的話,低垂的眼底泛起層層波濤,澎湃洶涌。
許攸昶。
他幾乎可以肯定許攸昶與前太子一定有著某種聯系,就算不是祖孫,也一定是不算太遠的親戚。
那玉佩可是前太子的物件啊!
這件事給宋徽帶來的震動實在太大,一時間,他幾乎無法在春青面前遮掩滿面驚駭。
怕春青瞧出端倪跟著擔心,宋徽忙轉了話題,“去山東查當年舊事的人已經回來了。”
話一出口,宋徽就后悔了。
明明害怕春青因為許攸昶的事情跟著擔心難過,可怎么就沒管住嘴,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現在想要再換話題,顯然已經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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