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說話語氣極為不善顯然與夏仕有過節,顧綰忍不住走到前去,擋在夏仕的身前。
男子看到顧綰之后笑了笑說道:“想不到子仕已經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有如此佳人愿意相隨,倒真是運氣不錯。”
夏仕并未生氣,只是拱手笑道:“還是沒有趙兄運氣好,當年一別,倒是與以往并未有什么變化。”
顧綰倒是沒有想到夏仕竟然會如此說話,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此時夏仕旁若無人的對著顧綰說道:“這位乃是趙寅松,算是我的同窗。”
“見過趙公子。”
“我聽聞趙兄這些年來一直都閑賦在家,倒是和我一樣啊。”
這句話一說出來,這趙寅松還如何在這里自處,自然是拂袖離開了。
此時站在一旁的孫姓文士開口說道:“子仕一定要記得去拜訪歐陽大人,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
這位走了之后,原本聚集在這里的人便都離開了,原本十分熱鬧的地方一下變得清凈起來。
夏仕原本緊繃的臉色也變得輕松起來。
他對著顧綰說道:“方才那趙姓男子是我的一個同窗,曾經和我有一些過節,你不必在意,只是那位孫伯父在真是我們此行最為重要的一個人。”
“難道升庵先生此番的目的是歐陽壬。”
“是,他要做的事情,牽扯面太廣,所以歐陽壬自然是第一個需要解決的。”
“可是這歐陽壬背后的人乃是楊閣老,我們這樣做,真的沒有什么問題嗎?”
夏仕聽到顧綰如此說道,突然笑了起來,他開口說道:“夫人之前在京師做的事情,我也曾聽過升庵先生說過,為何此時失去了之前的勇氣了。”
顧綰苦笑道:“那是不知者無畏。”
“你只是心中有了牽掛,我說的對不對。”
雖然眼前之人是個盲人,可是顧綰卻也依舊感覺此人看到了自己的心里。
“你說的對。”
一陣微風吹來,顧綰竟覺得有些冷了,夏仕開口說道:“我們先回去吧。”
“好。”
回到府邸之后便收到了那位的請帖。
過幾日恰好是歐陽壬女兒大婚。
顧綰本以為自己回來之后,寒玉定然會為自己準備好飯食,可是卻未曾想過進到自己的屋子之中卻沒有看到寒玉的影子。
一時間倒是有些奇怪,她到了后花園,卻看見凌絕將寒玉逼至墻角,眼神惡狠狠的,似乎正在對著她說著什么。
顧綰趕忙跑過去,一把將寒玉拽過來,而后開口說道:“你在干什么!”
凌絕狠狠地看了顧綰眼,而后離開了。
“他有沒有對你做什么事情?”顧綰擔心的看了看寒玉,寒玉搖了搖頭,身上倒是未曾受過什么傷害,只是看起來有些神情恍惚。
“你說話啊!”
顧綰有些著急,寒玉虛弱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他沒有傷害我,只是同我說了一些事情。”
“他在責怪你騙他的事情嗎?”
寒玉搖了搖頭,她對著顧綰說道:“沒有的事情,夫人不必擔心,凌絕對我并沒有那種心思,他是個很簡單的人。”
寒玉這番話倒是讓顧綰心中一陣異樣。
凌絕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能待在夏仕身邊的人,定然不會如此簡單。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我來掌廚。”
“多謝夫人。”
寒玉離開了這個地方,顧綰來到廚房,簡單的做了兩碗面條。
又抄了兩道小菜,端到了夏仕的屋子里。
夏仕正在一個人端端正正的坐著,其實顧綰有時候會非常的好奇,他看不見就會失去很多樂趣,是怎樣度過這樣無聊的時光呢?
夏仕聽到了顧綰的腳步聲,輕聲說道:“夫人來了。”
“今日是我下廚。”
“我也然聞到了香味了,味道應該不錯。”
顧綰將碗放在夏仕身邊,然后給他遞了一雙筷子,夏仕接過筷子,而后開口說道:“多謝了。”
夏仕吃的極慢,顧綰已經吃完了,夏仕還未吃到一半。
“夫人若是有事情,就先離開吧。”
“我能有什么事情,只有有些話想要問一問先生。”
“夫人請講。”
“凌絕是否婚配?”
夏仕笑了笑說道:“我正準備同夫人問起這件事情呢,凌絕似乎對寒玉有意,他的性子簡單耿直,是個好男子,不知道夫人又和想法。”
顧綰眉頭皺起,而后輕聲說道:“若是寒玉同意,我自然是沒有意見。”
“那就好。”
“我就是想知道這凌絕的身世。”
顧綰試探著問道,夏仕輕聲回道:“只是個孤兒罷了。”
“哦,原來如此,先生飯量小,若是吃不下就算了,不用全部吃完的。”顧綰明顯能看出來夏仕已經吃不下了,可是他依舊再吃。
“這面條做的頗和我的胃口,夫人不必擔心。”
最終夏仕把這碗面條給吃完了,顧綰收拾了東西就離開了。
夏仕忍住腹部的不舍,起身走上床鋪,想著休息一下就沒有事情了,可是誰知道,這一起來就感覺到一陣難受。
驚動了凌絕,起來了大夫,說是積食了。
夏仕的本意是不想讓顧綰知道,可是這院子這么小,顧綰自然是知道的。
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對著寒玉說道:“以后還是你來做飯吧,若是將先生吃出了病,該如何是好。”
夏仕吃了一副藥才好些了。只是再見到顧綰的時候,顧綰總覺得夏仕面上無比蒼白。
“先生以后莫要如此,還是身體要緊。”
顧綰獨自和夏仕說道。
夏仕平凡的眉眼綻放出不一樣的神采,他輕輕笑了笑,而后開口說道:“都是我讓夫人受累了,我以后會注意的。”
顧綰看到夏仕如此模樣,頓時心中更加難受。
“先生,我請你不要這樣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顧綰知道說出這么無情的話非常的沒有人情味,可是如果她不說,恐怕以后會發生更痛苦的事情,她真的不想要去傷害夏仕了。
夏仕的面容變得無比蒼白,之前那個云淡風輕的人已然消失。
他虛弱的笑了笑,開口說道:“夫人說的對,是我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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