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聽到外面的響聲,趕忙從屋子里出來,卻只看到夏仕一個人愣在原地,頓時心中一陣不妙。
她開口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含微被人擄走了。”
顧綰早就該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嚴世番是什么人,無論是怎樣卑鄙無恥的事情,他都能干的出來。
夏仕看到顧綰如此神情,頓時有些擔心,便趕忙拉了拉顧綰的衣袖。
“你不是說沒有事情嗎?”
夏仕無言,顧綰又問道:“你是故意的?”
顧綰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若說之前顧綰還對這位有一絲絲的信任,那么現在連那一絲絲信任也不存在了。
“如你所愿,我這一次肯定是要上京師告狀,沒有辦法,我必須保證含微活著,這下你們開心了,你們滿意了,楊家有救了。”
顧綰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夏仕頓時覺得心如寒鐵。
“如是,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的人會盡全力找到含微的。”
顧綰狠狠的將一旁的石桌上的東西砸到了地上,冷冷的說道:“誰跟你是自己人,你給我滾!”
夏仕淺色的衣襟上頓時一陣濕潤,夏仕嘆了口氣之后,深深地看了顧綰一眼,而后自己離開了。
此時顧綰回到屋子里,此時已然早,張媽媽以為顧綰這是要回去睡覺,卻看到自家主人換了一身衣服,從箱子里拿出來一個東西,對著張媽媽說道:“張媽媽你好生看著汝端,我和語秋出去一趟。”
這張媽媽頓時一陣奇怪,只是顧綰想要做的事情,這位一般都是不怎么過問的。
于是顧綰和語秋叫來馬車,來到了與京師北鎮撫司十分相似的地方。
金陵也有一個錦衣衛,只不過沒有京師的那么有名,可是這樣陰森的地方,卻還是很少有人前來。
所以顧綰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語秋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她對著顧綰說道:“夫人,這大半夜的,我們來這個地方是干什么?“
“見一個人。”
顧綰走到門口,正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卻自己開了,這站在門口的一位錦衣衛對著顧綰說道:“大人正在等候。”
顧綰眉頭皺起,看來這錦衣衛是早就知道了,顧綰帶著語秋進了門,隨著這位錦衣衛到了正廳。
只看見一男子穿著飛魚服手中端著一杯茶,似乎是已然等了很久了。
“夫人請坐。”
顧綰依言坐下、
“夏先生已然前來說了那件事情,我知道夫人想要我們做什么,可是有些事情,我們錦衣衛也是無能為力。”
這人顯然是不想要管這件事情了,顧綰從懷中拿出來一個令牌,對著男子說道:“大人應該知道這東西吧。”
男子仔細看了看,而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開口說道:“夫人果然是交友甚廣,居然和都指揮使大人認識,只是就算是如此,恐怕在下也辦不到夫人想要的事情。”
顧綰頓時有些氣憤,她將手中的茶水放下來,冷聲說道:“想必,你們應該也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說是要保護我的安全,你應該知道是誰下的命令吧。”
男子笑了笑,對著顧綰說道:“我自然知道,是皇上下的命令,可是皇上的命令是保護夫人,夫人此時安然無恙啊?”
“但是我的妹妹被人擄走了,還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你覺得這樣就算是保護好我了嗎?”
“夫人口才了得,我一個武人自然是說不過,不過夫人要明白,很多事情總歸是身不由己,這嚴閣老可不是輕易可以得罪的,只是若是夫人執意如此,鬧到皇上哪里去,也不說不一定。”
顧綰頓時一愣,她似乎從這個人的話中感受到了什么、
“你是,王偕的人?“
男子大笑,拿起桌子上的茶盞,開口說道:“我一個坐冷板凳坐了這么多年的人,哪里入得了狀元郎的眼。
顧綰冷笑,她站起來對著男子說道:“你們是一伙的,如果含微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么事情。”
男子微微嘆氣,似乎對顧綰的此番做法十分的不贊同。
“夫人應該也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誰在做主,若是你真的這樣做了,狀元郎又該如何呢?”
顧綰沉默。
“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若是如此絕情,倒是讓人唏噓了。”
“大人有心思想這些沒有用的東西,倒不如好生鉆營,看看如何往上爬,也好過蝸居在這個地方?”顧綰說完之后就自己離開了。
男子看著顧綰的離去的身影。
神色無比的危險。
顧綰坐在馬車之中閉目養神,說起來這位,本來乃是和陸斌同等身份的人,當初嘉靖還未當皇帝的時候,也是在府上伺候,和嘉靖情同兄弟,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失寵,被發配到這陪都,做了一個十分清閑的職位。
當年和陸柄平起平坐,然而此時卻要問陸柄叫一聲大人,只要是個人都會心有不忿。
只是這些事情顧綰都不知道,所以才會撞到這個槍口上,倒是讓人有些無奈了。
顧綰回去的時候,只覺得這人討厭至極。
第二日清晨,顧綰正在去找趙文華的時候,卻被剛剛趕來的王元美給攔住了,王元美一臉風塵,顯然是昨夜奔波了一日,顧綰趕忙開口問道:“元美,你來干什么啊?”
“阿綰,我知道你此時很著急,只是你千萬不要去找趙文華,也不要去找嚴世番。”
“你告訴我為什么?”
顧綰總感覺這一群人似乎什么都知道,但是就是不想要告訴她,所有的事情,都瞞著她。
這種感覺真的是無法忍受。
“你說呀?”顧綰看著沉默不語的王元美。
突然產生了一絲絲疑問,她對著王元美說道:“元美,你為什么要摻和到這件事情之中?”
“因為,子仕前來拜托我,他知道你此時不想要再見到他,所以就請我來說。”
顧綰聽完之后,冷冷的笑了一聲,對著王元美說道:“他真的是一點都不明白,我的感受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含微,如果含微出了什么事情,他該如何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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