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溪城
碩大的府宅冷冷清清,滿園黃葉撲簌簌的墜落,陳景澤站在院中,靜靜看著手中的信件。(比奇屋biqiwu的拼音)
重巒疊嶂之間,一汪青碧被水吹碎。
他垂著頭看書,科考的日子越加接近,雖算是胸有成竹,但也需要日也反復推敲。敏感得捕捉到了輕微的破風聲,他手中翻書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便看到湖邊垂柳下宛若煙霞般的女子,坐在高頭戰馬上笑容明媚,“盤盤狄髻,墮馬風流.不及珠娘,輕身墜樓.”他便是看呆嘴里喃喃,手中的書卷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他頓覺羞怯,俯身拾起書卷,聽到女子格格的笑聲后更是抬不起頭來。
女子似乎是聽到了書生口中的驚艷之言,她大大方方露出笑容道“好你個書生,看書不專心,小心考不上狀元。”
兩靨如點,雙眉如張,頹肥柔液,音性閑良.他就那樣呆呆一直不動,直到女子調轉了馬頭,一路上留下了銀鈴般的笑聲。
她心情不錯,他也跟著傻傻一笑。
那便是他同她第一次的相遇,他跌坐在竹屋前的走廊,腦中全是女子笑靨如花的模樣,微風卷起一陣落花,紛紛灑灑,他看著院中灼灼的紅葉,更加堅定了求學的心思。
他明白,他雖然只是第一次看見她,但是卻再也抹不掉那個女子的容顏,秋風怡人,他做了一個從未做過的夢,夢中的他金榜題名,身邊站著一襲長裙的她,他輕輕拉著她的手告訴她“考上了。”
待我金榜題名時,許你十里桃花。他目光灼灼。
再次遇到她的時候,他金榜題名,而在西元王朝的皇宮中,他看到她絕美的容顏,帶著溫柔看著殿中的君主。
她不再梳著墜馬髻,一襲華貴的長裙,梳著飛仙髻,嘴上帶著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雍容祝福的笑意。
飛仙飛仙,降于帝前.回首髻光,為霧為煙.他不再將心中的呢喃說出來,而是心中默念著,一顆溫熱跳動的心,兀地便開始發寒。
是,他一介書生。
而她,卻是八王的娘親,麗妃娘娘。不管是居于她的身份,還是因為她對帝王執著的情感,他的這份執著,還沒有開始,便已經宣告了結束。
傳聞麗妃娘娘跟著前朝君主出生入死,生于草根,她的一點一滴全是依靠自己的打拼,最危險的池水之戰,她憑借一名女子的身軀,硬生生將帳中受重傷的皇帝背出來,徒步走到了援軍所到的城池….而那一戰之后,她便理所應當站在了皇帝身邊,看著他陪著他打下這片江山。
她從未變過,她一直都是那般英姿颯爽的女子,風姿灼灼。
“景澤,皇兒需要你來輔佐他…他年紀尚小,而群狼虎視眈眈。”
心如止水,是因為心里惦記著一個人,面對她的要求提不上開心卻說不出拒絕,血淋漓的傷口好不容易愈合,看到那個人,便又慢慢張開,一遍又一遍,疼到麻木了,就會漸漸冷靜下來,變成心底深處的舊疤痕,除了那個人,沒有人再能撕開。
他與林家私交甚密,他將所有教授于林清沐,而林清沐就那樣站在了現在的皇帝陛下身邊。
他微微閉上了眼睛,卻聽到耳邊清楚傳來從她唇間溢出的一聲嘆息“景澤…”
不要同我說謝謝,即便是我傾盡一生就只想多親近你一些,走到了前方卻發現彼此的距離,不是靠努力便可以縮小的,她用青春,生命,熱血,愛著一代君王,而他到現在還是沒變,還是那年初見她的那個書生罷了。
留的了初見即是收梢的寂寞,才耐得住寂寞終老罷。
他雖有賢名,也實在做不到在自己深愛的女子的注視下,為這片江山傾力,若是他看不見她,對于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偏偏她來了….同她年輕時一般,哪里有危險,就往哪里跑。
陳景澤睜開眼睛,手中的信件帶著上清清楚楚寫著,“念先生安好,弟子雖愚鈍,但不做損師名之事。課業無耽誤,弟子惦記先生的教誨。先生大義,弟子只愿先生保重身體”
大概是因為她來到了溫陵,他才會心思涌動,忍不住去想太多的事情罷。陳景澤露出一絲笑容,年紀越大,越容易因為某些事心生感嘆。
既然大徒弟小徒弟都是這般懂事,他這個做師傅的沒有什么不能放心的罷,許久沒有進宮,若是皇帝愿意相見,他也覺得進宮喝喝宮中的美酒沒有什么不好。畢竟她在這里,那他就沒有什么不能進宮的理由了。
“你幾歲了?”“…”
“你姐姐到底多大年紀啊?”“…”
“你們姐弟長得不像,性格倒是一模一樣,難道你這冷若冰霜的模樣是遺傳的你姐姐?”
青心冷冷趕著馬車,一言不發,陳琪琪玩著手上的頭發,翻看著醫書,她現在很需要安鈴羅,因為安鈴羅是她的古代字典,畢竟她不認識的字太多…本來陳琪琪是執意想去請鏢師將他們倆送到溫陵的…
可是聽到青蓮說青心已經去過了一次,然后安鈴羅拿了銀票給她,她思索了一番之后將銀票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小荷包上。
就當公休了,帶薪休假…畢竟小姐老是套路她,她先甜后苦好像也不錯,除了趕車的小朋友是個高冷的人之外,其他的都還是很完美的。
陳琪琪看了一眼馬車上準備好的所有東西,甚至還有她平日里就在看的醫書,連糕點都備好了。陳琪琪的目光中閃過了一絲溫暖…
“你叫青心是吧?”陳琪琪一個人自言自語了一路,雖然他們是兩個人但是她感覺她是在跟空氣交朋友。
“其實呢,我們也在一起趕了兩天的路了,彼此也算是朋友了吧,你兩天不說話難道不憋得慌嗎?我這個人吧,其實話也不多,但是如果身邊的人不說話,我會覺得氣氛畢竟尷尬,讓我忍不住想說話。你知道尷尬的意思不?”
陳琪琪手中拿著餅子,哀怨啃著。
青心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臉色還是淡淡的,“快到了。”
“終于要到了…咦,你剛剛是不是跟我說話了??我產生幻聽了?”陳琪琪一口餅哽在了喉間,嚇得她趕緊喝了口水,咽了下去,繼續瞪大眼睛。
洺青心沒有回頭繼續驅趕著馬車還是決定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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