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敬茶的時候,林攸寧也不好不過來,她安靜的坐在顧老夫人的身旁,看在外人的眼里卻是個乖巧的。
顧宜宣和孔恬如進來之前,顧宜風帶著家眷們就都已經先到了,顧宜風性子冷,董氏又是個恬靜的,兩個姨娘自然也是不敢造次。
顧朝軒被何姨娘帶的性子又有些像何姨娘,一見人多大場面,整個人恨不得縮起來。
呂姨娘到是長的艷麗一些,不過是董氏的遠房表妹,又是董氏做主抬進府的,既使想爭寵也不敢在董氏面前弄小動作。
何姨娘又是個向安份的。
如此一來,顧宜風的后院到是很和諧。
顧老夫人先前就已經說過不必過來敬茶,只是一大早兒子及眾人都過來了,顧老夫人給大長子面子,便也沒有趕人。
等外面的下人稟報二爺和二夫人到的時候,顧老夫人原本是在和林攸寧說話,結果眼里的笑意就退了下去。
顧二和孔恬如一前一后走進來的時候,顧老夫人已坐直了身子,臉上神色淡淡的,“不是說過不必過來敬茶了嗎?怎么地又過來了?”
不待顧二夫婦見禮,顧老夫人就先開了口,還是這翻話,可謂是明晃晃的打臉。
孔恬如原本就因為昨天晚上顧二的冰冷的眼神而一晚上都混混沌沌的,更不要說兩人在一起會有什么親密的舉動了。
孔恬如知道顧二在怨她。
可是肚子里多了一塊肉,她一個閨中的女子又能怎么辦?
他只知道怨她,卻怎么不想想她寢食難安又是怎么熬過來的?
心中有怨,偏又說不得。
如今外面的名聲都傳開了,她如今縱然是顧府的二夫人,可又有誰會高看了她?
心中的委屈無處說,早上過來敬茶又被老太太這般的打臉,孔恬如的身子搖搖欲墜,好在身旁的盼秋有眼色,虛扶了一把,才讓孔恬如穩住了身子。
顧二的臉色也不好看,卻是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只低頭站在那里不作聲。
“母親喝了二弟的茶,也代表著二弟如今長大成人了。”董氏在一旁坐立不安,才小心翼翼的開口。
好在有她這么一句話,下人也有眼色,拿墊子的拿墊子,端茶的端茶,花廳里的氣氛也緩了下來。
顧老夫人不咸不淡的接了茶,也算是給兒子臺階下了。
孔恬如只覺得難熬,好不容易挺過了這一塊,就聽到上面的老太太又開了口,“我看你臉色難看,是身子還沒有大好吧?聽你母親說你出嫁前身子就不大妥當,如今即嫁過來了,也要好生養著才是。”
孔恬如受寵若驚,忙福身謝道,“勞母親惦記,媳婦身子無礙。”
心下卻不明白先前還打她臉的老太太,怎么又突然關心起她來了?
如此卻讓她越發的心不安起來。
顧老夫人手一揮,“都是自家人,不必這么客套。”
隨后對身邊的文心道,“你跟在我身邊服侍也有些年了,如今二爺成了親,二夫人身子又不好,你便去二爺身邊服侍吧,待生下一兒半女的,便抬了你做姨娘。”
文心侍立在顧老太太身旁,聽到這話一愣,被素衣扯了一下,這才趕忙走上前來跪在地上謝恩。
顧老夫人也不看文心,只看向下面站著的兒子,“你將文心放到你身邊,你可愿意?”
“兒子謝過母親。”顧二已經把母親惹生氣了,哪里還敢反駁。
何況也不過是個通房的丫頭。
站在一旁的孔恬如臉上的血色卻是早就沒了,腦子一片空白。
敬茶的第一天,婆婆就送了通房的丫頭來,這事在哪家也沒有。
何況還是定遠侯府這樣的世家。
林攸寧坐在上面,一雙眼睛無辜的打量著下面,心下卻為顧老夫人的做法叫好。
孔恬如啊孔恬如。
想不到重活一世,你也有今天。
上一世的風光,這一世可不會再有。
感覺到有人看自己,林攸寧尋視過去,見是顧宜風,扯出甜角回了一個甜甜的笑,才收回視線來。
心下卻是一凜,好在剛剛沒有露出什么馬腳來。
顧宜風卻是有些不贊同母親的做法,畢竟有失大家風范,不過想到母親心里對二弟的失望,便也沒有作聲。
董氏坐在一旁看著,手卻忍不住把帕子也握緊了,雖然今日被打臉的是二弟妹,可若是有一日她惹怒了老夫人,豈不是也會有這般?
顧老夫人打完了孔氏的臉,也不愿多看他們,揮了揮手只說累了,眾人這才起身告退。
孔恬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來的,回到景和院之后,才醒過神來。
盼秋也是一臉的擔心,主子一直抓著她的手,她能感受到主子的手涼的像冰塊一般。
“姑娘,嫁過來前夫人說過進了定遠侯府,姑娘萬事要冷靜才是。”盼秋看了一眼引春,見引春不作聲,這才膽怯的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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