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翔府的大小官員,看到高靖生來,竟然還綁了一幫強盜,一個個臉上都不好看,這只能說明他們無能。
“高大人,這些人怎么會落到大人的手里?”有人站出來問。
高靖生撇了他一眼,“不巧,他們打劫到了本官身上。”
然后又讓這些官員自行回去,“本官今日剛到,還有許多私事要處置,就不留各位了,至于公事,過兩日再談。”
“至于這伙盜匪,就先入了府牢,等改日本官再來處置。”
說完,高靖生從馬車上將高琳華抱了下來,“華姐兒,以后咱們就住這里頭了。”
鳳翔府衙后院很大,高靖生沒有另辟住處的打算,就他和華姐兒兩人,這后院已經足夠了。
眾人這才看到,高靖生過來上任,沒有帶妻子,只帶了一個女兒,均是訝異萬分,這種情況,可是少見的很。
高琳華下馬車后,沒有出聲,只是對各位官員行了個禮,便領著一干人等進去了,“爹爹,我先到后頭去收拾。”
高琳華進去之前,特地朝府衙門口的兩尊大獅子看了一眼。
龐遇桓和木頭等人則是被壓到了府牢里面,木頭小心的問,“老大,真的會沒事么?咱們可是搶了官員,不會被砍頭吧?”
龐遇桓白了木頭一眼,虧他長得這么壯,膽子竟然這么小。
“那位高大人,你難道沒有看清楚?之前徭役叛亂的時候,他可是也在陜西的。”
龐遇桓其實早就想起高靖生來了,當時高靖生并不是知府,可是在那段艱難的時間,只有這一個官員真正同情百姓、看顧百姓,不斷的安撫叛亂,保護處于弱勢的百姓。
之前叛亂沒有發生的時候,他見過這位大人,可是卻沒有記住,但是有一次,高靖生站在所有的叛軍面前,擋住了叛軍的路,
“本官曉得你們恨朝廷!可是,你們前方,并不是朝廷的官員、軍隊,是無辜的百姓!和你們一樣窮苦艱難的百姓!你們不能、不該對付他們!”
那是一個瘦弱的身體,擋在了烏壓壓的人面前,連他身邊的人都不敢靠近了,生怕被波及。
后頭,趕來了一個人,生生將他給弄走了。
但是那一次,叛軍真的沒有前進了,因為太多的人聽了高靖生的話,下不了手了。
龐遇桓覺得,高靖生能夠到鳳翔府來任知府,是鳳翔府的幸運,這是一個愿意為百姓著想的好官員。
“那位就是大伙兒傳頌的高大人?他來當鳳翔府知府了?”木頭大呼起來,這個消息,真是太好了。
“安靜點吧,高大人是好的,可是這鳳翔府的官員不一定會任由高大人指揮,就看到時候會怎么樣了。”
龐遇桓想,高靖生面對的阻力會很大,但愿他能夠堅挺過去。
事實上,高靖生也不覺得自己會輕松,畢竟這次提上來的官員,都是土生土長的地頭蛇,根深蒂固的,想要他們聽話并不容易。
只是人,讓高靖生驚訝的是,除了一名喚做劉棠溪的通判時常跟他作對之外,其他人對他都非常的客氣。
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就算不能十成十的做好,也能做個九成。
為此,高靖生對著高琳華感嘆,“想來,這一次陜西叛亂,讓這些官員做事都更謹慎了,這樣也好,我做起事情來方便。”
如今的鳳翔府一片亂麻,不堪入目,鬼嶺山的盜匪未除,轄內百姓食不果腹,良田損耗一切,百廢待興。
高琳華的眉毛挑了挑,這就奇怪了,難不成一場叛亂將他們的本性都改變了?竟然這么聽話?
不過,父親說得對,這些人那么配合,確實方便父親做事。
“爹爹還是要小心提防,免得他們是為了麻痹你,”高琳華想了想,繼續說道,
“至于那位劉棠溪大人,爹爹也最好和他談談,了解一下情況,總和您作對,也不太好。”
高靖生無奈的笑著,“你呀,這些事情,爹爹還用你來教?總是要和他談談的,但不是現在,我打算這兩日,到鳳翔境內的地界內走一走,看看這些土地該如何是好。”
高琳華聽了,立馬表示,“爹爹,我也跟你一塊兒去吧?”
“你見哪個官員出去巡查,還帶著小女兒的?你就好好在家收拾收拾吧,把屋里拾掇好了,以后爹爹也好帶客人回來。”
高琳華撇撇嘴,曉得父親是肯定不會她去了,十分的不快。
“知道了,我會將家里收拾好的。”
然而,高琳華不知道的是,高靖生這一次,巡查是真的,然而,他更加打算,去深坑那里一趟。
柳子珩在陜西的時候,將深坑里的尸身,都用桐油燒了,然后再用泥土將那里埋了起來。
可是那里,顯然已經成為了一個禁地,周遭的百姓,沒有一個人敢靠近那里了。
有人會遠遠的來這里,然后在很遠的地方燒一些紙錢,再匆匆離開。
高靖生過來的時候,便遇到了很多這樣的人,他們有家人永遠埋在了深坑里面。
可是,他們不敢靠近,覺得這里是冤魂聚集之地,陰氣太重。
“大人,您還要往前走?”劉棠溪在距離深坑還有一兩公里的地方就停住了,事實上,其他人大多數也是在這里止步的。
因為這個地方留下的紙錢香灰最多了。
這次高靖生出門,就帶了同知薛一凡和通判劉棠溪,此時,不管是薛一凡還是劉棠溪,都震驚的望著高靖生。
“算了,你們在這里等一會兒吧?我進去看看。”高靖生將兩人留下,自己緩步走了進去。
遠遠望著高靖生的背影,薛一凡咽了咽口水,“老劉,你說高大人,他難道不怕嗎?我站在這里都感覺陰森森的。”
“怕不怕的,誰曉得呢,不過高靖生能做到這樣的地步,卻也讓人欽佩。”劉棠溪是不滿高靖生。
但是對高靖生曾經所做的,他也是佩服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夠在那樣的情況下挺身而出的。
薛一凡這就不明白了,“那你為什么還老是和他作對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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