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擔憂

作者：梅青

“我已經回來好多天了，今天才見到祖父！”葉錦輝唯有見到葉老爺子才露出一些小女兒的姿態。

葉老爺子哈哈大笑，“反正你隔三差五的會給我寫信，我得知你一直很好，也就放心了，哪里需要天天看到。”

葉錦輝：“已經兩年了！”

葉老爺子：“是十個月。”

葉錦輝：“從去年到今年，可不就是兩個月！”

葉老爺子寵溺地笑笑，“好，兩年就兩年。這兩年，你的功夫學得怎么樣了？有沒有落下？”

葉錦輝便把自己拜尉遲亦瀾為師的事說了，這些事她雖然寫信的時候也略略和葉老爺子提過，但還是覺得要當面說一說。”

葉老爺子卻甚是高興。

“尉遲家以武聞名以天下，曾經有過不少名將，在沙場上戰無不勝，后來卻又整個家族都隱匿了起來，不問紅塵俗世，也有人說你的這位師父后來信了道，太、祖皇帝請他做國師他卻拒絕了。師父雖是名師，但你的功夫祖父還是要試一試。”

葉錦輝也正想讓葉老爺高興高興，“那就去練武場上吧。”

哪想到了練武場，葉老爺子拿了一柄大刀沒打招呼就朝她舞了過來，葉錦輝左躲右閃，身型極快，但躲了幾下便不肯了，直接求饒。

葉老爺雖停了下來，心里很高興嘴上卻道：“這怎么行？”他正得勁呢。

葉錦輝不好說她是怕葉老爺子年紀大了，拿大刀身體吃不消，只說是自己學玄光派功法的時間尚短，會的東西不多，“還有一套劍法，要不，我練給您看看？”

葉老爺子微微頷首。

葉錦輝便尋了柄軟劍舞了起來。

“你學這套劍法比學我葉家的武功要好得多，每天練兩個時辰，說不定以后比你姑祖母還厲害。”

葉錦輝脆生生在應是。

內心卻有些擔憂，祖父前兩年就算提著那把大刀練半個時辰仍舊虎虎生風，現在明顯有些無力，不然她會多陪他老人家玩一下。

也許，她該去尋一下劉美麗的下落，請她來家里為祖父調養一回才是。

“你雖然天份不錯，但一定要戒驕戒燥，勤加練習才是。”

“祖父也要多注意身體，我帶回來的那些藥材，都是臨行前問過師姐的，用法用量也告訴了廚房，你可千萬不要不喜歡吃。”

祖孫二人說一回閑話，一同用了早餐。

“我想跟李家表哥出海一次。”

葉老爺子皺眉：“你去帝京我也沒說什么，又怕你受了別人的欺負不敢言聲，特意將管樓船的令牌也給了你，但那畢竟是在我們大宋國，就算真捅了漏子也有祖父給你兜著，你若出海，那些地方卻都是異邦，不僅說話、行事、飲食和我們不同，就是長相也是千奇百怪，到時候人生地不熟，遇到事情怎么辦？”

葉錦輝：“我定會向那些出過海的人討教經驗，頭一次出去，不走遠，保證三個月之內必定會回來。”

葉老爺子仍是搖頭，“不成。出海和去漠北不同，去漠北的那條道，已經有無數商人走了幾百年，就算找不到路也可以跟在別人后面，就算遇到沙塵暴，只要跟在有經驗的人一起，帶足食物和水，走出去肯定不成問題。

但是，出海不一樣，不可預料的危險太多了，祖父曾親眼看到很多人出了海便再也沒有回來，有些人出去很多年音訊全無，再回來連家門都認不得了。你若真想做這行生意，大不了祖父多給你一些錢，你拿去給出海的人投資入股就是了。

現在你表姐們也出嫁了，你姑祖母也老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是長女，該擔的責任也要擔起來。之前祖父是想放你出去玩個幾回，但卻不想讓你玩成脫了韁繩的野馬，一天到晚就想著到處跑。”

葉錦輝聽得垂下了頭。

雖然是挨訓，但她卻聽到了祖父話里嚴重的擔心和憂慮。

她確實也有些太自私了，祖父已經這么大年紀了，又是對她最好的人，自己不想著陪他老人，倒想著離開他。

“若真是需要幾年才回來，我不去便是。”但她卻和李志寬早商量好了這件事，只怕要食言了。

葉老爺子卻以為她是被自己訓了不開心，又見她答應了不出海，臉色便緩了下來，“你想做些事，也行！將那樓船管好，就算是幫了祖父的大忙了。你表哥只怕要再磨礪一二十年我才能放心。”

說完見葉錦輝一直看著他，又道：“你雖比你表哥還要小一歲，但遇到事情的時候，定力比他好多了。”

當然，孫女還有許多優點，但自己也不能色色樣樣夸一遍，不然一得意，這尾巴得翹上天了，萬一出了錯，怎么辦？

他希望她這一生都順順利利，一帆風順，永遠不會遇到煩心的事情。

“別家的女孩，都是坐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有你天天像個小子一樣！出海的事以后提也不許再提。”

說到這兒，葉老爺子的聲音已經相當嚴厲。

葉錦輝的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般，“是，是，是，祖父說得很對，我一切都聽祖父的，等過了幾年，您老了不做官了，咱們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天天游山玩水，什么煩心的事都不管。”

葉老爺子瞪她一眼，“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況且這些年閩地一直不太平，祖父生于閩地，長于閩地，能有今天這一切，也是很多人用命和血換來的，這一輩子就守在這里，哪里也會去了。你若有心，在外面的時候多給祖父寫寫信也就是了。”

這就是她的祖父，沒有任何花言巧語，豪情壯志，但每一句話，每個字都顯示著他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在家里若是受了委屈，只管找祖父替你撐腰！”葉老爺子見她仍舊不說話，便以為她仍在為劉家的事不痛快。

葉錦輝搖頭，“祖父對我這般好，任誰受了委屈也不會委屈到我的頭上，祖父盡管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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