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楚璃一臉嚴肅的沉聲問道。
葉錦輝自然不好說這是前世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但每每想起來前世京城里血流成河,橫尸千里的景象,她又忍不住要做些什么才好。
但憑借著她目前的能力,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有人能把這件事告訴皇上。
其實葉錦輝最先想到的人選是葉尚武,但馬上又覺得這個想法不可行。且不說葉尚武如今年紀大了,又要鎮守福建,況且葉尚武所在的位置根本不可能知道北地的消息。若真的這么冒然半此事說給皇上聽,只怕皇上聽不完就會直接大發雷霆,認為祖父是在誣告齊家。
但楚璃就不一樣了,他本就是皇帝身邊的密探,自有他的消息來源,能查到這件事,倒也好解釋一些。
并且楚璃并沒有認為她是胡言知語,而是很認真的在對待這件事情,這給了她極大的勇氣。
“明年這個時候,瓦刺會找朝廷求娶金仙公主,但是鴻臚寺少卿私陳太平自答應了這件事情,卻沒有告訴皇上,瓦刺可汗也先借機發難,攻打遼東、甘肅、宣府、大同,北虜先佯攻甘肅、遼東,引得我軍前去救援,實際上攻的卻是宣府、大同,大同失利,總兵武浩然戰死,皇上在承恩侯齊玉來的鼓動下,一意孤行,執意帶上五十萬大軍,一百多名官員親征,結果因為偏聽偏信,被瓦刺可汗也先俘虜,一百多名大臣大部分遇難,朝臣們推舉二皇子為帝,但是卻被敵人攻入了紫禁城,皇帝英勇抗敵不幸而亡,京城失守,推舉臨川王為帝。”葉錦輝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后,別說楚璃了,就是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了。
楚璃一臉驚愕的看葉錦輝,半晌無語。
若說葉錦輝說的是假話吧,她連大同總兵武浩然和鴻臚寺少卿陳太平的名字都能說得一清二楚,甚至將那戰事說得像親眼所見一般。可宣府、大同兵精將良,怎么可能被區區幾萬瓦刺人攻破?
楚璃臉色一正,盯著葉錦輝一字一頓地道:“這話若入第三個人的耳朵,葉家就會有滅門之災,你可知道?”
葉錦輝的臉一下子白了。
雖然重生一世,但她卻沒有變得更聰明一些,不僅對一個對自己有著險惡用心的人動了心思,而且將沒有和祖父說的大事先告訴了對方!
若楚璃要對葉家不利的話,她真的是萬死難辭其咎!
“旁人必定會說葉家有謀逆不臣之心,才故意散布流言。”楚璃的聲音更冷了
這小丫頭,確實太欠教訓了!
真是越教越笨,一點都不懂得保護自己,他做為她的授業之師,真是覺得太丟人了!
她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這些大事,別人聽了還不直接扣在承恩侯身上?
“你不要惡意揣測,這件事我根本沒有告訴過祖父,只是我自己做夢夢到的罷了,我信任大師兄才將這個大秘密告訴你!你……你……你……”
葉錦輝自詡伶牙利齒,卻被楚璃堵得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臉已經漲得通紅。
楚璃仍是冷著一張臉,“你沒告訴靖海侯?”
葉錦輝搖頭,“沒有,我只告訴了師兄一個人。”祖父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她不想讓他為這些危險的事操勞。
只告訴了他一個人,那是不是說在小丫頭的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人呢?
楚璃的神情慢慢地緩了下來,聲音也變柔了一些,“這話切不可再對第二個人說。”
葉錦輝不滿地看了楚璃一眼,難道在他心里,她就這么不長腦子嗎?
很多事她之前并沒有想起來,直到又到潞水邊那片桃林的時候,她才猛然想起楚璃不僅會賺錢,以后更是管著戶部,但不知為什么,董妃死了之后,他卻被分潘到了北疆的苦寒之地,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變成了赫赫有名的戰神。
不然,葉錦輝也不會告訴楚璃這個天大的秘密。
她現在告訴他這些,不過是讓他提前發揮自己的才能而己。
楚璃見葉錦輝烏溜溜的睛眼猶如在泉水洗過的黑寶石一般,一臉信任地看著自己,冷硬的心防就像被春風撫過的薄冰一般,慢慢地軟化下來,“這件事,經你口,入我耳,不能再被第三個人知道,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若真被傳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葉家只怕會有被誅九族的危險,葉錦輝做這些事之前就考慮過后果,為此楚璃這般交待她,也是出于一片關心罷了,和剛才的訓斥已經是天壤之別,葉錦輝忙保證道:“這是自然,除了大師兄我再也不信第二個人。”
楚璃聽了這話,不自覺地彎了彎嘴角,嘴上卻道:“求人不如求己,萬一我會對葉家不利呢?”
“大家都知道楚四爺和葉家交好,況且楚四爺是我的授業恩師,若這件事真入了第三個人的耳朵,葉家若中出了事,楚家真能撇得干干凈凈我自然留的也有后手……”
葉錦輝一高興,差點說露餡了!
楚璃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什么后手?”
葉錦輝卻像個小狐貍一般,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最信任的人雖然是師兄,但生我養我的人卻是葉家,我不能讓他們有任何閃失,所以在師兄剛才吃的茶里,加了一味藥。”
楚璃已經氣得臉色鐵青。
葉錦輝心里害怕極了,卻仍舊硬著頭皮開口道:“這味藥是問劉師姐討來的,大師兄也知道,她可稱之為當世神醫,除了治病之外,幫我配一味藥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楚璃一下子掐住了葉錦輝的脖子。
這個蠢丫頭!
虧自己還時時刻刻想著她,她居然在他的飲食里做手腳?
楚璃的手毫不猶豫地掐在了葉錦輝的脖子上,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葉鐵輝不過一笑,“若是我死了,師兄別想再有解藥了!”
楚璃冷笑起來,若真的隨便下了藥,他就會死,那他早被楚夫人毒死了,還能等到這蠢丫頭動手?
他的手放在他那猶如上好的甜白瓷花瓶一般的玉頸上,似乎稍稍用力,這玉頸就會斷了,但他瞪了葉錦輝片刻,卻又將手松開了。
“該狠的時候就要狠,不錯,你可以出師了。”他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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