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忙了，晚上溜出來陪一會，那都是他們大隊長法外開恩，還以為過年能有個一半天的假呢。

于明朗看她失望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可又真的沒辦法。

他能今天過來，就是大隊長同情他，特批的假，他怕小倩知道了不開心，玩的時候故意瞞著，要分開才說。

“有訓練任務...”

“什么訓練任務非得過年？還讓不讓人活了？冬訓不是結束了嗎？”小倩難得把嗓音提高點。

“軍人沒有過年這一說，我又是特殊崗位...我們有個訓練科目，必須要這時候過去。”

“于明朗，你過來摩挲小動物呢？你高興了，你就過來撩撥兩下，你要走了，你就表現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你是不是還想讓我來個慷慨激昂的演講，讓我表達下對你工作的支持？”

小倩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么。

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認識他就知道他是干這玩意的，這時候給他一個理解的微笑，讓他小心點就得了。

可剛剛度過那么愉快的幾小時，突然就給她來這么一下，甜棗的余味還在，巴掌突然就砸過來，小倩適應不良，是個女人，都會適應不良。

于明朗看她不高興了，有心跟他解釋，但訓練又是保密的，急也不能說。

“得了，你走，你馬上走。”

小倩用手推他，于明朗想抱她，被她推開，再抱，再推，最后小倩索性對他三連推，推出門外，咣一下，把大鐵門反鎖上了。

關上門，她背靠著鐵門，等他解釋。

但他并沒有解釋。

就像是前世，走是不需要理由的，去特么的沒有理由。

屋里，賈秀芳正在給陳子龍拿著毛巾擦臉，醉鬼還沒醒。

“這咋回事兒，出去玩一圈喝多了回來了，他才多大你也不管管——咦，倩兒，你這么了，跟明朗吵架了？”

“沒事。”小倩面無表情的上樓，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

站在窗口，看到他的切諾基絕塵而去。

小倩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嘗試用情緒管理來平息這股不應出現的煩躁。

沒有用。

去洗了好幾遍手，心里的火才滅了一些。

回到房間拿出筆和紙，她試圖用專業來整理自己的思緒。

為了這種早就知道的小事兒，而弄的自己心情不好，這不像她。

莫名的寫了一大串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小倩把紙揉成團扔到紙簍里，她不爽，不需要理由。

當她下意識的把倆人的未來規劃好后，他一句話就打破設定。

他來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個殘忍的結局，可是偏要看她跟傻子似得那么投入，等到最后一刻，殘忍的撕碎。

“于小強是個混蛋。”小倩抱怨了句，從柜子里掏出睡裙換上，她得給自己找點事兒，不能總關注男女那點事兒。

戀愛是件非常拉低智商的事情，小倩覺得于明朗對她的影響已經太大了，有些事，她得慎重考慮下了。

窗戶被打開的聲音，伴隨著外面的寒風，于明朗手握一把烤串又回來了。

小倩看他一眼，冷漠的說道。

“烤串兒留下，你滾。”

于明朗把吃的放桌子上，小倩正在給腿涂霜，不看他，于明朗過去似乎還想接過人家的“工作”，被小倩一伸腿踹過去。

于明朗條件發射的抓著她的白皙腳踝，小倩踹，他也不松手。

“什么時候多了個狗鏈子？”

于明朗看到小倩腳踝上的白水晶腳鏈，好奇的用手撥了撥。

“室友送的，你別亂摸！”

“這鏈子丑丑的，等我回來，買個好看的給你。”

小倩想說，你確定，我真的每次都會在原地等你嗎？可是看到他討好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他的工作都是玩命的活，她不想分他的心。

“你走吧。”有話回來再說。

于明朗用手摸摸她的臉，“這次真走了。”

君問歸期未有期。

他還是不解釋，只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了他能力范圍內最大的關懷和不舍，解釋和承諾，超出他的能力了。

眼看他要跳出窗子離開了，小倩叫住了他。

“于明朗。”

“嗯？”

“囫圇個的回來。”

“嗯，你假期也不要亂跑，注意安全，別到處亂跑，最近傳聞人販子挺多的。”

最后一個字說出的時候，人已經跳下去了。

小倩回到房間里，再坐下來，心沒那么氣了，可是空蕩蕩的。

冬季的溫度讓烤串已經涼了，放在暖氣片上，任由孜然和碳烤的香氣在室內蔓延。

小倩起身，她又想洗手了。

第二天一早，小倩穿的嚴嚴實實的，不僅裹了羽絨服，還在腦袋上扣了個毛嘟嘟的耳包。

“倩兒，你去哪兒？”賈秀芳問道。

“我去打工。”

“打什么工？缺錢了？你想買什么，媽給你錢。”賈秀芳自從拿到拆遷頭批安置款后，底氣十足。

“都多大了，還要父母的錢？”

“你多大也是個孩子，大冷天的你出去干嘛——不行，你得說清楚，我不放心。”賈秀芳最近也聽到點小道消息，快過年了，不怎么安全，小倩還是個女孩。

“我帶著水仙找活兒去，目標是一天賺20塊錢。”

“你開什么玩笑，人家是巨款，你別給人凍著——喂，你不吃飯了？”

小倩已經走出去了，賈秀芳趴門上喊。

“我吃過了，午飯不回來吃了。”

賈秀芳還想問小倩兜里有沒有錢，就這會功夫，聽著陳子龍在樓上發出一聲慘叫。

賈秀芳趕緊上樓。

只見她大兒子光著膀子，一副宿醉剛醒的樣子，手里還拿著一串烤肉，掐著脖子一副痛苦的樣子。

“你喊啥，跟殺雞似得。”

“我姐...下毒...嘔！”他是看他姐書桌上放著烤串么，順便就進去偷吃一根。

小倩大概早就算到他要偷吃，臨走前往上面使勁的撒辣椒面，陳子龍沒看一口咬下去，嗓子眼都冒火了。

“該！活該！讓你總偷吃你姐東西，還不快點寫作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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