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菁云其實挺理虧的。
她也知道她父親做的事情不在理。
現在想想,她也后怕著呢。
不說她心里真心喜歡沈志國,沈志國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知道該怎么活了。
就說沈家的權勢,段菁云雖然不是有多深入的了解,可也知道一些,她也明白,沈志國要是真在她家出了事,不說她父親,就是她和她母親還有弟弟,哪個都逃脫不了,都得承受沈家沖天的怒火。
再看段父的時候,段菁云心中也埋怨。
只是段父再怎么說也是她的父親,她自小受的教訓就是以父為天,無論什么時候都要維護父親的尊嚴,所以,這個時候她是絕不能向著沈志國的。
“志國,算我求你了。”
段菁云哀求沈志國,一雙眼睛里都是淚水:“不管怎么說他都是我父親,又這么大的年紀了,真的不能背個殺人犯的罪名啊。”
沈志國的神色越發的冷漠:“你真的覺得他沒有過錯?連受審判受教訓都不行?”
段菁云看了沈志國好長時間,才有些不安的點了點頭。
沈志國明了,他轉身進屋,片刻之后已經提著一個大包出來,看樣子,他是把東西都收拾好了。
沈志國冷漠的看著段菁云:“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們就說伯父是在夢游,我嚇壞了才報的警。”
段菁云狂喜,猛的點頭。
沈志國定定的看著她,張了張口,終是咬牙把那幾個字吐出來了:“分手吧。”
“什么?”段菁云呆住了。
沈志國目光堅定,聲音沉穩:“我雖然愛你,可我做人也有底線,我心中也有衡量道德的標準,我不能因為愛你而變的是非不分,不能無視犯罪,段菁云,我絕無可能和一個想要殺我的人同處一個屋檐下,更不可能容忍一個罪犯在我眼前晃蕩,和一個罪犯做家人,我更不會和一個是非不分,連道德底線都沒有的人過一輩子,就算是這件事情我對不起你吧,我們……分手吧。”
段菁云傻傻的看著沈志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再說一遍。”
“我們分手吧。”沈志國更加堅定:“一會兒警察來了我和他們說清楚,我立刻離開柳樹屯,以后,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從此之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干系了。”
“我不同意。”段菁云淚流滿面,拼命的搖頭:“志國,我不可能同意的,我那么愛你,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我們倆在米國度過了人生最艱難的時期,我們互相扶持,我們的心靈那樣的接近,我們有說不完的話,還有要一起拼搏的事業,我怎么能放手?怎么舍得放手?志國,你難道就舍得我嗎?我就不心痛嗎?”
沈志國冷著臉,搖了搖頭:“那又如何?終是走不到一起的。”
段父和段母看到這里也有些傻眼。
段母怯怯的看著沈志國:“小,小沈,這件事情是我們對不住你,是我們當父母的不是,可是菁云對你是一腔真心,你們倆談了那么長時間,怎么能說散就散了呢?”
段父也害怕了。
他現在在村子里能夠風光無限,不只是因為他有一個留學生女兒,更主要的是因為他有一個厲害的未來女婿,因為沈志國,村子里的人都敬他幾分,就連小雨娶媳婦,將來還要靠沈志國的勢呢,如果沈志國和段菁云分手,不說他在村子里的風光日子再也沒有,就是小雨,只怕也娶不上媳婦了。
“小,小沈。”段父聲音有些發抖:“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這閨女是為了我……我,我瞎了眼糊涂了心才,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你要是有氣就朝我撒,千萬別和菁云分手啊,她可離不開你,你要真分了手,可叫她怎么活呢?”
段菁云聽了段父這話還挺感動的,她滿眼熱淚的看著段父:“爹,你……”
段父說到這里,話音一轉:“還有小雨,你要是和菁云分了手,小雨的媳婦可就難了,還有房子,誰給他買房子啊。”
沈志國聽到這里冷笑一聲,轉過頭看向院外,他迫切的盼望警車快點到來,好叫他能夠早一點離開這個叫他窒息的,害怕的地方。
沈志國真的很不敢相信,人怎么可以愚昧到那種地步?
一個人,一個為人父的人,怎么能夠偏心到那種地步?
把兒子當成寶,為了兒子不惜殺人,可卻把女兒當成隨后可扔的一把爛草,就算是兒子是個傻子,根本不可能給他養老,女兒那樣有能力,將來要管著一家子的生計,可他還是看重兒子,不把女兒當成一個人看待。
沈志國真的想不明白,不管兒子女兒不都是自己的骨肉嗎,為什么會有差別這樣大的待遇?
沈志國看向段菁云:“你聽到了沒有,他根本沒有把你當成親人?如果他看重你,又怎么會不明白我在你心中有多重要?又怎么可能殺了我叫你傷心難過?他就為了他兒子一個八字還沒一撇的媳婦,就把你幾乎要板上釘釘的女婿往死里整,段菁云,雖然我要和你分手,可是,我還是不愿意看到你被糊著眼蒙著心,我希望你能夠眼明心亮一點,能夠明白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明白該怎樣取舍,如果你再不清醒一點,你這一輩子……只怕一直要活在痛苦之中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
段父看沈志國根本沒有任何回心轉意的意思,一下子就強橫起來:“你在挑撥我們父女的關系嗎?我告訴你姓沈的,我們段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話,我自己生的女兒我愿意怎么對待就怎么對待,我生了她養了她,她就得聽我的,我叫她怎么著她就得怎么著。”
沈志國冷笑:“放心,這是我最后一次勸她,往后,我和她再無任何的干系,和你們段家也沒有任何的關系。”
扔下這句話,沈志國提著包出了段家的院子。
他寧可在外面站著,也不想再去和段父說話,這樣的一家人……沈志國簡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
就段父這樣的思想,這樣的行為處事的方法,段菁云就是再能干,段家也幾乎不可能富裕起來的。
段父和段母帶著段菁云做寄生蟲,他們要一直吸段菁云的血,還不許段菁云有任何的意見,把段菁云當成一個牲口,不,段菁云連牲口都不如,牲口還要精心照顧,還要喂水喂食,可段菁云卻不需要任何的喂養,就會把所有的奉獻在他們面前。
沈志國現在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真正明白了季芹為什么會那么擔憂,為什么會不樂意段菁云,實在是,季芹早就已經料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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