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席位已列,弟子們紛紛在列,包括趙闊,不過趙闊臉色有些不自然,因為他是刀峰的人。
刀峰啊,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完了后,一開始還沒感覺,但等刀峰長老被關了緊閉此后外派后,這刀峰就越發不行了,但宗門好像也不怎么在乎。
不在乎?這就是一個暗號了。
最大的暗號是刀峰的弟子竟然一個個都沒什么感覺,反而一如既往得浪。
額這就沒話說了,其余峰的弟子只能在心里吐槽,一邊默默冷眼看著刀峰的人在墮落中嘚瑟。
不過也不是所有弟子都這么低調的,有些弟子素來跟刀峰的人不和,或者純粹落井下石,這樣的人便是話多了些。
“趙師兄,你干嘛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難道怕今日分不到神霄果?”
趙闊認得對方以前跟自己刀峰的人打過架,今日恐怕是要看他們刀峰笑話了。
“已經定了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趙闊面色不渝,不愿跟對方多說。
“呵,也是,你們刀峰在上一屆花果宴上就只有周謄一個人拿到神霄果,如今周謄來了我們不縱峰,你們那邊當然一個也拿不到咯。”
周邊的人一聽紛紛看來,面色各異。
趙闊壓抑著怒氣,他能忍住,其他弟子卻是惱怒。
“齊云鶴,你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
眼看著兩個峰的人要吵起來,周謄在其中冷眼旁觀,對自己以前的同門沒有半點幫助的心理,這讓不少人有些唏噓。
神霄的長老們瞟來幾眼,這些弟子登時安靜了,只是彼此憤憤。
青羽坐在盧易之身后位置,看到那頭弟子的動靜,神色不變,只是目光掃過
門派門派,有門有人才是派,不過人多也麻煩,勾心斗角的,他隨著盧易之接觸過諸多門派,這神霄算是比較安定的了。
不過青羽恍然聽到前頭坐在盧易之身邊的錦衣男子說:“神霄弟子挺多嘛,比茅山那邊的多多了。”
盧易之垂眸飲酒,淡淡道:“茅山弟子少是出了名的,不及三位數,不過個個都是除僵的好手,專精于此道,神霄擅光,擅除鬼邪。
錦衣男子聞言便是笑了,“你的意思是這天下間自然是鬼邪比僵尸多一些,所以除鬼的人也比除僵的人多一些。”
盧易之放下酒杯,指尖轉著杯子,語氣有些輕飄飄的。
“我沒有閑心向你解釋這些,你想多了。”
倒是十分不給面子了。
對面的長老們聞言都看了看兩人,但并未多說什么。
倒是下面一些女弟子有些竊竊私語。
談論的無非是兩人的身份。
盧易之自不必說,名揚大唐的大理寺少卿,司法刑獄中的超級新銳!
另一個人衣著華貴,倒不像是官場中人,就比如說盧易之此刻盤腿坐在席上,坐姿中正優雅,符合世族公子鳳儀,又符合官場高官的威嚴,但這個人呢,坐姿懶散,一條腿盤著,另一條腿卻是支起,抵著地面,一只手捏著一酒杯,側著跟盧易之說話。
這是相當閑散的姿態,當著神霄眾多降道高手的面。
“那位公子是”
“不知呢,只知是跟少卿大人一起來的。”
“必也是世族出身吧。”
“誰知道呢,反正”
反正她們很是心悅。
不得不說,盧易之皮囊是極好的,這人的皮囊卻是比盧易之少了幾分冷峻,多了幾分讓女性難以招架的風流。
風流不好,但萬一他以前都是沒遇到對的人呢,而我就是他命定的女人呢。
多少人心懷僥幸,跟中了毒一樣。
仿佛知道自己已勾人動心,這個男子眉眼笑得越發瀲滟。
“公子,你這般,恐怕待你走了,這些女子會心殤成河。”
旁邊一個約莫三十許的男子面露苦笑,他面容斯文儒雅,比不得另外兩人的容顏俊美,但也有讀書人的一番氣度。
他還是個文官,腰上懸掛的玉佩乃是朝廷定制的尚書中司侍郎佩,見玉佩如見人。
正四品下,在洛陽神都之外的下州已算是不小的官了,何況他也才三十許年紀。
當然了,比不得盧易之二十出頭就官居正四品上,而且一個掌刑獄,權力大,一個只是文官,差距不小。
但誰不知道盧氏郎君易之呢。
不過么,此人也是一個人才,言語調侃從容,仿佛毫不在意這樣的身份差距,儒雅中有幾分自如。
“段越生,你慣會說我,想當年你金榜題名狀元郎,那些大家閨秀們有幾個心悅于你不能自拔的,再著說了,我也沒逼著他們啊,況且降道女子多數豁達,不會動不動求死出家,哪來那么多傷心人,易之你說對吧。”
這位公子哈哈一笑,旁人只知道他外號公子彥,姓氏等一概不知,但這般調笑,真有幾分王公貴族的做派,加上是洛陽口音,肯定是貴族出身無疑了。
盧易之對此人如此作惡并不在意,但此刻這人既然問了,他便略說:“降道女子的確多豁達。”
公子彥眉梢上挑,深感歡喜,畢竟易之此人難得認同他。
不過他也沒料到盧易之后面又補一句:“但個別降道女子也瞧不上你。”
公子彥登時臉色一僵,指尖一別,折扇打開,勾唇而笑。
“易之,你是嫉妒了吧。”
嫉妒?盧易之眸色淡淡,不言語。
段越生覺得這應該是不屑言語,他哭笑不得,但也下意識皺皺眉,“之前得到消息,說那位要來怎還沒來。”
“神霄掌門還沒來,他這么早來做什么。”
公子彥聞言,臉上的風流恣意收斂了下,看向盧易之,“他的身份尊貴,哪怕是神霄掌門也得朝他行禮,你來神霄,是為了劍南道邪祟作亂,他來又是為了什么。”
頓了下,他低低說:“上面知道?”
“你說呢?圣人有什么不知道?”盧易之反問,且管自己倒酒,“而且他未必會來。”
“不來?那我不是白來了。”公子彥嘆氣。
就在此時,神霄掌門來了。
同行的還有三個上人。
“前面就是舉行花果宴的青花臺,顧姑娘,李兄弟,你們來我們神霄兩年多了,三年一屆的花果宴剛好趕上了。”
李大雄砸吧下嘴巴,說:“你們這花果宴是干嘛的,吃果子?”
伏星心中暗道這兩人難道一點也不了解?在神霄好歹也兩年多了,這客人可當得真夠徹底的。
但也笑了,“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須知我們神霄門有一株三百年的鵺光花樹,鵺光花是我們淮南道最有名的花,盛開于每春季,一度只開一天,一天過后便是凋謝。”
李大雄:“奧,花啊,可我比較關心能吃的果子。”
顧曳:“就關注吃,豬么你!我比較關心花好看嗎?”
伏星:你們兩個的關注點都不對好么!
“鵺光花很美,但開花結果,花剛凋謝,這鵺光果便是結出,且鵺光果蘊含靈氣,對于修煉十分有好處,因而三年一屆的花果宴是我們神霄的盛會。”
聽起來很是厲害啊。
“你說的鵺光花,是那個嗎?”顧曳忽然詢問,一邊頓足看向左側東南方向,那是籬笆隔開的區域,有別于這邊腳下的石板鋪路,那頭卻是土壤鋪地,有一株株花樹。
夜下鳥騰飛花態,顏色以白中帶粉為主,十分浪漫婉約,一叢叢滿目美好。
“很好看嘛。”顧曳嘴角噙著笑,轉頭看伏星,“可以過去看下嗎,耽擱點時間,反正我們也不是主要任務,耽擱一會也沒什么吧。”
伏星本不愿的,但看顧曳笑看來,不自覺咽了下,說:“師傅的吩咐是招待好兩位,且離花果宴開始還有一會,也無妨。”
顧曳的確對這什么花果宴沒什么興致,鵺光果聽起來是寶物,但他們兩個又不是神霄弟子,若是對這鵺光果有太大,丟臉的反而是自己了。
所以她不上心,對伏星的配合還是十分高興的,便又朝他笑了下。
“謝咯。”
李大雄頓時看到伏星又臉紅了。
不過顧曳才走進鵺光花樹園子里,忽聽到些微動靜,轉頭一看,便看到前頭有一行人到了。
陣勢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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