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舟又打開手機,相關新聞的推送,已經被頂到第一去了。
“哇,這一下子就爆了,還真是總部誒,總部不就是你公司嘛。”
劉千舟正色問:“發生什么事了?”
宋城道:“如你看到的新聞一致,有人爆料。”
劉千舟認真看了幾篇大同小異的相關推送,隨后擰眉。
“你身邊最得力的助手,我實在想不到是誰,你那些秘書我都不太熟悉。”
宋城一個人有四個秘書兩個特助,他那四個秘書,她見得很少。
只是跟左翼和元瑾接觸得比較多。
宋城道:“左翼。”
劉千舟剛才一一過了哪些人,完全沒料到事情會發生在左翼身上,驚訝當下張了張嘴。
“他?”
不會吧!
左翼應該現在的位置,還不夠高啊?
宋城都準備再過一兩年,讓左翼單打獨干了,讓左翼獨立管一家分公司,還是規模不小的那種,這可是只有在宋城身邊工作多年,兢兢業業才能換來的。
他……
“是不是搞錯了?”劉千舟下意識的問。
宋城笑笑,“在查。”
劉千舟皺眉:“新聞不都說了,他將收賄的所有款都捐了。”
“但他有收賄這個行為,并且這個行為,是所有與他有往來的公司都知曉的。集團打著公平合作,下面卻有人利用職務便利向人勒索,這樣的行為給集團帶來極大的影響。”
宋城淡淡出聲,這是事實,但怎么處置左翼,他還沒想好。
事情是一定要公布的,要給那些向左翼行賄的合作方一個交代。
好在左翼收賄,都用在了慈善事業上,否則,集團的名譽將會遭受重創。
劉千舟聽宋城這幾句,已經聽出了他早已經將此事想得很透徹。
只是,不愿多提。
是心痛吧,很惋惜。
“宋城,都這樣被爆出來了,那左翼是不能留在公司了是嗎?”劉千舟問。
宋城緩緩點頭,痛失一員大將,自己親手培養了十余年的左膀右臂,就這樣折損。
倘若此事元瑾沒有意外泄露,他若知情,也會將事情公布。
他必須讓合作方知道集團的態度!
做生意講的是誠信,品質,不是這些小把戲!
宋城面色略沉,劉千舟關上冰箱,朝宋城走去,隨后輕輕抱住他。
“可能這新聞會持續好些天,老爺子和董事長也會知道吧,你想從輕發落,怕都不行了。”
劉千舟也很惋惜,“他在你身邊做了那么多年,一下子被停職或者被處分,真令人可惜。”
左翼、元瑾和宋城的關系,除了雇傭關系之外,還多了一重感情。
宋城身邊每年來來去去調動的人事數不勝數,但左翼、元瑾打從十年前調來他身邊后,做事就異常默契。
因著這份默契,所以三人建立了長達十年之久的合作模式,這是多難能可貴的感情。
劉千舟輕輕拍著他后背,宋城忽然道:“還記得元瑾那天身邊坐的女孩兒嗎?”
劉千舟抬眼,“嗯,記得,怎么了?”
宋城道:“那是華星電子老板包賢詠的女兒,華星電子是拍照手機的鼻祖,就算現在,華星電子名下的拍照手機都還占市場的不少份額,是有實力的一家公司。”
“哦……原來是千金小姐啊。”劉千舟恍然大悟:“難怪看她有點兒……在乎自己的世界,可能這就是富家小姐的通病吧,自己最重要,不來電的不論對方是誰,都不愛搭理。”
當時見面的時候,她是覺得那姑娘有點冷淡,但她也沒到討厭的地步,還算可以吧。
劉千舟腦子里轉了一圈,忽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在說左翼的事兒嗎?怎么說起元瑾了?
“所以呢?”她忍不住又問。
宋城道:“包家那丫頭,弄了個種樹的公益項目,跟她一起那負責人帶了幾個記者找去了劍橋辦公室。劍橋當著記者的面,還有什么直播,他能拒絕投資嗎?劍橋一投,拉著我投了些。他說項目發起人是元瑾的小女友,不如就讓元瑾做投資方的負責人,帶著志愿者去沙漠知道第一期的公益結束。”
“啊……”
劉千舟忍不住張張口,“等我理一理啊,信息量有些大?”
元瑾那女朋友弄了個公益項目,是去沙漠種樹,負責人委派了元瑾。
“所以你忽然說這事兒,是想說,元瑾和左翼都要同時離開你,是嗎?”劉千舟問。
宋城點頭:“是啊,這么多年,用慣了他們,忽然換人,還真不習慣。”
劉千舟松開他,表情悲傷。
“怎么辦,我真覺得好可惜。左翼這事情來得突然,他走是必須的。那元瑾……就留下好了,這不是還沒去嘛。”
宋城看著她的臉,忍不住笑起來。
“你呀,這是什么表情,嗯?”
親了親她額頭,劉千舟嘆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不是現在,也會是以后。不過還好,有我陪著你。”
宋城垂眼,劉千舟忽然笑開來:“還有我陪著你呢,咱不傷心。”
宋城輕輕撫摸她的頭發,給了她一個安撫性的笑。
“準備做什么吃?”
劉千舟靠在旁邊的灶臺,“隨你啊……啊不,說好了我來,你幫我打下手。做個……面條吧,也只有面條可以做。”
劉千舟看著他:“怎么了?”
“或者你幫我,我來當主廚?”宋城笑問。
劉千舟微微側目看他,他也去上過幾堂課,所以經常研究一些她想不到的東西,有時候很令人驚喜,但有時候吧,黑暗料理啊。
“行吧,需要我的地方,說一聲。”劉千舟將圍裙往他身上套。
左翼的事情在發酵,那些向左翼行過賄的公司紛紛站出來辟謠,說絕無此事。
即便左翼自己留有收據等轉賬信息,那也不能說明就是他們公司為了合作而行的賄,都是私人賬號,但元瑾的備注為什么會是各大公司,這誰都不清楚。
左翼對此事,有特地發了一段視頻在網絡解釋。
并且規避了“行賄”等詞,顯然這新聞是一度點著了各大公司,就像曝光了人家隱私一樣。
解釋了是與他私交頗好的朋友,因為其朋友都在各個公司就職,所以備注了各公司。
而此行為他承認是自己的一己私欲,他不為金錢,只為有廣闊的人脈,只為以后工作上能更好的合作。
所以他收賄的錢,自己一分一毛都沒有留下,全都捐贈了出去。
至于為什么會以集團名義做出捐贈,原因一是因為不想引起關注,二是想對自己收賄的行為對集團致以歉意。
他的目的不在金錢,只在人際關系。
左翼在幾天新聞喧鬧后出面對所有疑問做出解釋,合情合理。
所有事情和責任他一人承擔了,所有公司跟著元瑾這番話,對此新聞事件再一次發出聲明。
此次受賄事件涉及幾十家大中型企業,涉及面極廣,各家新聞都不敢亂來。
原本鬧得滿城風雨的大新聞,十余天后,總算慢慢歸于寧靜。
而被推至輿論風口浪尖的左翼,最終也沒有被派往外地,留在了云都,只是不再插手總部的工作,被調去了一家規模并不大的公司做副總。
這樣的安排,對剛遭受無妄之災的左翼,是有些不公平。
畢竟,照他原來的職業軌跡,調去下面的分公司哪里會只是一個副總?妥妥的第一把手。
可……
不幸的萬幸,至少還留在集團,他還年輕,還有再翻身的機會。
以他在宋城身邊十余年勞苦功高的經歷,兩三年后,他必然平步青云不在話下。
只是,須得熬。
左翼離開公司時,總部所有同事聚會,宋城開口說了,這次聚會公司出,可見左翼在他心中還是有一定的分量。
公司同事為他做了歡送會,連同元瑾離開做公益負責人,也一并捎帶了。
而這之后,宋城和劉千舟以私人名義請二人吃飯。
宋城道:“禍兮福兮,一個人生活太平順總會不真實,你性子躁,這是很好的鍛煉機會。”
左翼有苦難言,但面對宋城,他還是留下了熱淚。
左翼即日起就去了新公司報道,曾經整個集團中,他上司就是大BOSS,這些剛收購的小公司、分公司的負責人總經理,哪一個見著他不得點頭哈腰好好說話?
現在,得,在大BOSS身邊做了多年后,卻退回去在那么小小一家新公司做副總。
好比殺牛的屠夫卻給分配去殺雞,這落差,是個人都會有。
元瑾這段時間甚至比左翼還難過,自責,內疚。
左翼收賄事件能圓滿結束,少不了他的功勞。
但他依然滿帶內疚,而事先抵觸的公益項目,卻成了他逃避現實的唯一良藥
在左翼去新公司后,元瑾也踏上了沙漠。
這段時間他都焦慮自己兄弟的事兒,對當初一時間精蟲上腦與包妤菲達成的口頭協議完全忘記。
但他下飛機后,在機場迎接他的志愿者隊伍中,赫然發現多日未見的包妤菲。
元瑾這一刻,忽然間動容。
他以為她是無情無義的女人,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
“元瑾,我在這,我們來接你了!”包妤菲又跳又笑的朝他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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