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就發現了,但是從沒有這么明顯過,因為一直都是藍玉和莊望劍一起拜見公孫曉夢,莊望劍甚少有與她單獨說話的機會,況且藍田也不怎么注意。
藍田很好奇怎么回事,莊望劍和外婆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么就結了怨呢。不管怎樣,先化解尷尬才好。
于是她嘟嘟嘴:“外婆,你看天都那么黑了,田兒已經餓了好久了,是不是外婆沒有準備好吃的給田兒,所以才不讓田兒進門的?”
公孫曉夢眨眼間又笑了起來:“怎么會,一知道小田兒要來,我早早地就讓廚房備下了,一會就有好吃的了。”
說罷,藍田攙著公孫曉夢進門,良兒和莊望劍跟在后面,也是一副挺和諧的景象。
酒足飯飽過后,良兒便不見了蹤影,藍田遍尋一番才看見,他已經纏著莊望劍要他教練劍了。
白天的時候,已經見識過莊望劍的輕功了,但是都說莊望劍的劍術才是一流的,所以藍田立馬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著,遠遠地望著,想要看看莊望劍舞劍的樣子。
公孫曉夢不多久也跟了過來,看見了藍田,便在一邊坐了下來,藍田看有人可以說話了,立馬哀怨起來:“這個良兒以往都是和我一起玩的,沒想到今天一認完師父,便舍了我了,真是有了師父,忘了姐姐。”
公孫曉夢看著藍田一邊抱怨,一邊盯著莊望劍,一絲陰郁涌上眉頭,忍不住說了句:“田兒,以后你還是少接近莊望劍為好。”
藍田不明所以,又想到方才外婆對著莊望劍的態度,好奇心立刻上來:“為什么,我覺得劍哥哥待人真的非常好。”
公孫曉夢聲音立刻大了起來:“他那不過是因為愧疚罷了!”
藍田從未聽說過莊望劍有什么對不起她的,便更加疑惑:“他有什么欠我的嗎?”
“若不是他,你爹娘怎會死去,若不是他,你娘親怎會苦苦等了六年,若不是他,你本親該有多么幸福的生活!”
公孫曉夢的這些話,仿佛天方夜譚,是藍田從未聽說過的,別人都未曾提過的。她更為在意的,是第一句:“我爹爹……不是好好地活在這世上嗎?”
公孫曉夢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圓場:“方才我太著急竟說錯了話,總之你記住,他是對不起你的,他根本不是表面上這樣的良善之輩。夜深了,外婆回去歇著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公孫曉夢被下人攙走后,藍田就一直怔怔的盯著莊望劍。
他細心地糾正良兒每一個動作,他的每一招劍法都精妙絕倫,他總是小心翼翼不讓劍氣傷到良兒。
他那么好,怎么會像公孫曉夢說的那么不堪。
她不信,她相信自己的眼睛。莊望劍和公孫曉夢之間一定有什么誤會,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將一切都問清楚。
第二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卻莊望劍哭笑不得。原本好好地放在馬廄里面的馬不知為何開始拉肚子,不止他們騎來的馬,逐府原本的馬也狂瀉不止。
到周圍買馬,所有的馬販子竟然一律都不賣,還不講為什么。還是遇到一個好心的人,看莊望劍那么著急找馬,偷偷告訴他,周圍的人都受到李丞相的威脅,若是賣馬給他,就沒法在京城混下去了。
真是粗鄙,以這種無聊透頂的方式報復。
莊望劍有輕功,現在剛過晌午,天黑前到達下一個驛站是有可能的,他想,下一個驛站那么遠,應該不會也被威脅了吧。
只是藍田和良兒,說什么也非要跟著他,他也只能托公孫曉夢到更遠一點的馬市上買馬了。
現在時間不多了,他和藍田說好,他先趕過去,讓藍田帶著良兒慢慢走。藍田雖是萬般不情愿,也只能如此了。
莊望劍輕功趕到驛站,已經是夜里了。買了一匹馬,便在此休息。次日才是截止時間,饒這馬跑的再怎么慢也能趕到。
第二天他便騎著馬上路了,晌午時分抵達最后一個驛站。遠遠看著前方,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錦兒。”他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又立馬笑自己旅途勞頓出了幻覺,于是低下頭來接著吃飯。
草草的用完午飯,來不及休息,莊望劍就換了一匹馬趕往報名的地方。
雖說不知道具體的地點,但是偶爾的隨波逐流也是有好處的,越往前走,就越能發現一群人都在趕往同一個地方,循著眾人的方向,終于在日落時分看到了一處宅院。
莊望劍下馬走近一看,宅子名為萃英堂,走進宅院,一個空曠的院子,中間立了一座比武的臺子,明顯的就是武林大會的地方。院子后面則是供來人居住的地方。而他跟著走進來的那些人都是是前幾天來的人,已經被安排好了住處,反觀報名處的人則是寥寥無幾。
走到報名處的時候,莊望劍能明顯感覺到身后有一股視線在看著他,包裹在在視線之中的還有強烈的殺氣。
莊望劍回頭,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的目光之中并沒有多少殺意。在那人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戴著面紗的女子。他看不清女子的容貌,更看不清她的神情,卻不知為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時,他的身后傳來一聲久違的熟悉的聲音:“師弟,好久不見。”
他看過去,是無惘山的大師兄代少。他這才猛然想起,這場武林大會本就會無惘派帶頭,所以在這會場主持工作的,也定是無惘派的師兄弟們。
一別數年,他除了劍宗這個名號是無惘派的,就與無惘派再無任何瓜葛了。如今看到了代少,在無惘山上的那三年的記憶就如同潮水一般翻涌而來。
他很想說,師兄們好,卻始終說不出口。
他很想告訴自己,無惘山修行的那三年很開心,可有些事情卻從來無法忘記。
如若無惘山以真心待他,或許他就不會成為劍宗之后便再也不想回去。他甚至想在木藍府安度一生,可如今看來,木藍府也容不下他。或許這天大地大,從來就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強打著笑臉迎上去:“大師兄,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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