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婚禮
第一百一十一章婚禮
晴時有雨:、、、、、、、、、
蕭鳳楠仰首闊步的走在前面,為他們掃去攔路的枯枝,順便解決了一些追著延迷草而來的野獸。霍連訣,花憐月互相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他的身后。
好在被野狼這一路的緊追慢趕,原本就已經靠近山腳,沒走多久他們就看見東西分嶺的那條岔路。路上來往的行人,馬車也漸漸多了起來,大伙這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在法華寺只待了一夜,花憐月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她本就體弱,這二天一夜連驚帶嚇加上吹了不少冷風她已經感到不適。
為了不讓霍連訣擔心,她一直強行忍著沒有出聲。現在精神一旦松懈下來,她就覺得渾身一陣陣的發虛發冷,每一腳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虛浮無力。
花憐月滿心期盼著能找個地方坐下,喝杯熱茶再緩緩神。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就在花憐月苦苦掙扎的時候,迎面一個女子牽著一匹馬慢慢踱了過來。
牽馬的女子穿著掐腰的碎花襖子,領口處的狐貍毛襯得她明眸皓齒,俏麗動人。纖細的楊柳腰,隨著輕盈的步伐微微擺動著,顯得極有韻味。馬的兩邊各掛著一個大大的竹簍,里面堆著滿滿的蔬果,肉類等物件。
女子老遠看見了花憐月一行人,她揚起眉眼詫異的道:“這不是霍大人與花捕快嘛!怎么弄得這么狼狽,莫非是碰到山匪打劫了?”
“阿彤!”
花憐月眼前不由一亮,她猛地想起前面不遠處就是五福樓。熱茶熱水應有盡有,還可以借她們的馬車趕回縣衙召集人手,這還真是天助我也。
阿彤見他們二人如此狼狽心中也暗暗稱奇,于是好奇的問起究竟發生了何事。當她聽花憐月說起這梅嶺上居然藏著大批野狼,還會偷襲人類時,她也嚇了一跳。
于是阿彤也絮叨著說起了往事:“前些年倒是聽說這山上有野狼,碰上冬日里山上沒了食物,它們還會偷偷下山,咬壞柵欄將村民豬圈里的豬崽子,或者是那些雞鴨鵝等活物通通拖走。
于是附近許多村民閑暇時結伴上山打獵,還將那些狼皮制成褥子拿到集市上去賣,聽說還挺值錢的。只是這些年,野狼的蹤跡逐漸變少,許久沒聽說有野狼下山偷食的事發生了。”
花憐月恨恨的道:“那是它們躲在山里韜光養晦呢!你是不知道它們有多狡猾!”
“韜光養晦?”阿彤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還是一次聽說野狼還會韜光養晦的......”花憐月說得手舞足蹈完全忘記了不適,阿彤聽得津津有味,還不時掩唇驚叫。
與這兩個聒噪的女人相比,霍連訣與蕭鳳楠就顯得極為安靜。畢竟一個是縣令,一個是風流俠客,在野狼面前可以失態,在女人面前還是要維持形象的。
沒過多久,幾人就來到了五福樓門口。往日門庭若市的五福樓今日卻顯得極為安靜。就連大門都是關著的,此刻已經是未時,居然還沒有開門營業的意思。
花憐月奇道:“今兒怎么這么早就打烊了?”還是根本就沒開過門?
阿彤栓好馬,取下竹簍一邊一個掛在肩頭,笑道:“這幾日雪太大,連吃飯的客人都少了。蕭老板讓咱們索性關了門,好好休息幾日。”
說著話,阿彤已經來到了五福樓門前。大門只是虛掩著,她輕輕一推就開了。
花憐月扶著一瘸一拐的霍連訣,緊跟在阿彤的身后。她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張望著,道:“既然沒有客人,你還買這么多菜?”
阿彤將兩只竹簍放下,解釋道:“雖然沒有客人,咱們自己也要吃飯呀!酒樓里需要養活的伙計廚師可不少,就這兩簍子菜肉,也只夠二天的口糧而已。”
花憐月不好意思的道:“那我們這個時候上門,是不是打攪你們休息了?”
“無妨!”阿彤抿嘴一笑,極為爽快的道:“你們也算不上是正經客人!何況咱們蕭老板也念叨了好久,說是很久沒人能陪她暢飲了。可惜她昨日又喝多了些,只怕此刻還在屋里睡著呢,也沒法招呼你們。”
花憐月忙道:“不用她招呼,我們歇歇腳,喝口熱茶就走。”
阿彤抿嘴一笑,道“來者是客,怎么能光喝杯茶。何況現在已經是未時,料想你們也餓了,總該填飽肚子再走。你們先坐坐,我讓廚房去準備幾樣小菜,不會耽誤多久的。”
被阿彤這么一提醒,花憐月果然覺得肚子里空空的,連驚帶嚇,早上吃的那點菜饃與薄粥早就消化完了。她摸著肚皮,可憐巴巴的望向霍連訣。
霍連訣無奈搖頭,對阿彤一拱手,道:“多謝姑娘!”
阿彤也不再客氣,提起竹簍往后廚去了。
整個酒樓寬敞寂靜,往日喧囂不斷,今日卻連說話仿佛都帶著回聲。花憐月扶著霍連訣坐下后,她便四下張望著,久久沒有出聲。
蕭鳳楠卻沒什么顧忌,自己在霍連訣對面坐下,順手提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大口喝了起來。
花憐月心中一動,壓低了聲音,對蕭鳳楠道:“你也姓蕭,這五福樓的老板也姓蕭,莫非你們是親戚?”
蕭鳳楠一臉茫然的道:“什么親戚?明慧大師俗家姓蕭,才會賜了我蕭姓。”
隨即他將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頓,沉下臉不客氣的道:“難道天下姓蕭的都是我親戚?都說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了,哪里會有這么闊氣的親戚。”
花憐月沒想到他內心會如此敏感介意,她悄悄吐了吐舌尖,道:“對不起,我只是好奇問問嘛!”
蕭鳳楠鼻子一哼,不再理會她。
花憐月又悄悄回頭沖著霍連訣一笑,她慢慢用手捋了捋凌亂的發絲,道:“連哥哥,我的頭發亂糟糟的,這樣見人太失禮了,你幫我梳梳吧!”
霍連訣為難的道:“現在?可我身上什么都沒有?”
花憐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持起他的手,溫柔的笑道:“你不是還有一雙手嗎?
“好吧!”霍連訣無奈的答應下來。
花憐月這才松開他的手,她笑吟吟的背對著他。他則以指為梳慢慢為她整理起長發。修長的手指在她發絲中穿過,動作那么溫柔與細致,似乎生怕會扯疼了她。花憐月低眉斂目,顯得無比乖巧溫順。
蕭鳳楠心下有些黯然,他搖搖頭自嘲一笑,又為自己倒起了茶水。一杯接著一杯,頗有將淸茶喝成烈酒的氣勢。
一壺清茶哪里禁得起他這樣喝,很快就見了底。蕭鳳楠索性丟下茶杯站起身來,他走到竹欄處往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冰封的湖面似一塊巨大的寒玉,白霧似煙波裊裊升起。往日波光嶙峋水美魚肥的湖面,此刻顯得極為靜謐。
就聽身后的霍連訣溫和的道:“好了!”
蕭鳳楠回過頭,見花憐月正扶著頭上如犄角般丑陋的發髻,傻笑道:“謝謝!”
蕭鳳楠撇撇嘴,回到他們桌前坐下,道:“你們從此處回縣衙應該已經沒有危險,等會吃過飯我就回寺廟了。”
霍連訣點點頭,由衷的謝道:“蕭兄弟,不管怎么說,這次都是你救了我一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花憐月在一旁猛點頭,要不是蕭鳳楠及時出現,說不定霍連訣此刻已經葬身狼腹,她對蕭鳳楠也是十二分的感激。
蕭鳳楠揮揮手,無所謂的道:“小事而已,我也是聽著狼噑聲有異動,才出來瞧一眼而已,也不值得你們如此在意。”
正說話間,有幾個少女端著飯菜陸陸續續從后廚走了出來。這些菜色居然十分豐盛,什么砂鍋煨鹿筋、雞絲銀耳、桂花魚條、八寶兔丁、金腿燒圓魚等等,皆是熱氣騰騰,讓人垂涎欲滴。
這時阿彤也捧來衣物,笑吟吟的對花憐月道:“花捕快,去換件衣裳吧!”
正對著一桌子菜流口水的花憐月聞言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破爛,加上又是血又是泥的,骯臟無比,十分不成樣子。
阿彤果然心細如發,她倒是不好推卻,于是起身跟著阿彤回屋去換衣裳。
換了大紅金絲孔雀紋錦衣,系了一條撒花百褶裙,長長的綴滿珠寶的裙擺遮住了她的鞋面。花憐月對著銅鏡左顧右盼,有些不自在的道:“這身衣裳也太奢華了吧!”
阿彤抿嘴一笑,滿意的點點頭,道:“這是我們老板年輕時候的衣裳,你穿著倒是挺好看。”
“坐下!”阿彤又將花憐月壓在妝臺前坐下,拿起一柄玉梳道:“我給你好好打扮打扮!”
“不用那么麻煩了......”
可惜花憐月的拒絕阿彤充耳未聞,她已經直接拆了霍連訣好不容易盤起的發髻,細心為她梳理起來。
阿彤的手極巧,不一會,她就為花憐月梳了一個繁復的飛仙髻。花憐月這輩子都沒有梳過如此復雜的發髻,她蹙著眉尖道:“阿彤,真的不用這么麻煩!”
“這算什么麻煩!我看你梳這個挺美的。”阿彤笑瞇瞇的,非但不接受花憐月的拒絕,還順手打開了一旁的妝匣子,里面赫然是琳瑯滿目的各色珠寶首飾。
阿彤蹙眉想了想,伸手從里面取了一只鏤空飛鳳金步搖放在花憐月鬢邊比劃著,嘴里喃喃道:“這只步搖你喜歡嗎?”
花憐月忽然覺得心中一涼,她再懵懂也察覺到了阿彤的不對勁。她提起嗓門道:“阿彤,你這是做什么?”
阿彤搖搖頭,收起那只鏤空飛鳳金步搖。花憐月剛舒了一口氣,她又拿出一只雙鳳銜珠金翅步搖,插入花憐月的發髻中間。
她左右端詳著,自個滿意的笑了起來,道:“還是這個好,這上面的明珠可是難得一遇的鮫珠。據《博物志》卷二《異人》中記載:‘南海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績織,其眼泣則能出珠’。傳說中鮫人淚珠所化的珍珠即為鮫珠,它不但美麗還可以續命,你說是不是與你這身裳服很配!”
花憐月瞪著烏溜溜的眼睛,望向銅鏡中的阿彤。她眉眼上揚,嘴角輕輕抿著,神情飄忽卻透出歡喜之意。
花憐月才經歷過生死劫難,此刻她已經感覺到周遭再度暗流洶涌,殺機四伏。她暗暗握緊了拳頭,手心里冒出了一股股冷汗。
見她半天沒有吱聲,阿彤面色不由一沉,陰測測的道:“怎么?你不喜歡這只雙鳳銜珠金翅步搖嗎?”
花憐月小心翼翼的道:“不,我很喜歡,可是它太貴重了,萬一弄壞了可怎么是好!”
阿彤眉眼漸漸舒展開了,她一揮手,道:“反正是你的東西了,弄壞了也就弄壞了,不打緊!”
花憐月下頜都快砸到腳面上了,這,這,這就送給我了?這可是萬金難求的鮫珠耶!就這么輕飄飄的送人了?
蕭老板呀蕭老板,你家丫頭這樣敗你的家業,你知道嗎?
阿彤似乎很滿意此刻花憐月的溫順,她又細細的為花憐月勻面,描眉,再抹上一層艷麗的胭脂。等到她搗鼓完,花憐月戰戰兢兢的偷眼望向銅鏡,她發現自己這幅喜慶的模樣,居然像極了待嫁的新娘。
就在她忐忑不安,滿心驚奇的時候,房門被人給推開,一個少女居然捧著一個紅蓋頭走了進來。
花憐月這下再也坐不住了,她猛地跳了起來,柳眉倒豎,怒道:“阿彤,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阿彤伸手取了那只繡著鴛鴦圖案的紅蓋頭,嘆了一口氣,慢條斯理的道:“花鋪頭,你如此聰慧懂事,當然知道我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一場婚禮而已。”
“什么婚禮?誰的婚禮?”
花憐月盡管心底直發怵,面上卻神色未變,這一連串的質問甚至十分嚴厲。
“當然是你和我們家少爺的婚禮!”阿彤依然十分恭敬,面上甚至帶著討好的微笑。
花憐月的臉色一沉,提起嗓門道:“你家少爺又是誰?還有,我要嫁給誰,似乎還由不得你做主!”
她知道阿彤的本事,只希望外面的蕭鳳楠能聽到里面爭持,趕快想法子救她。
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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