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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計-第一百七十一章 暴雨過后
更新時間:2017-04-20  作者: 晴時有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追夫計 | 晴時有雨 | 晴時有雨 | 追夫計 
正文如下:
疲憊不堪的花憐月早早就躺回帳篷里休息,幾乎是頭挨著枕頭,立刻就進入了夢鄉。感覺剛剛才睡著,她就被一聲緊過一聲,尖嘯如鬼哭狼嚎的風聲給驚醒了。

微弱的油燈下,她驚恐的看見牛皮帳篷似乎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在狠命撕扯,推擠。圓錐形的帳篷如同被擰壞的麻花,似乎隨時會被狂風卷走。

外面傳來雜亂無章的吆喝聲:“風太大,快些將馬車上的油布加固。”

“快,這邊有油布被吹走了,過來幾個人將麻包卸到帳篷里去。”

“丁鏢頭,有幾匹馬受驚了”

“不要管馬,先卸貨”

一聲又一聲的急喝中,開始響起稀稀落落的雨滴聲。花憐月慌忙穿好衣服,披上油布做的雨披,提著防水的明瓦燈籠鉆出了帳篷。

一陣狂風迎面而來,吹得她屏住呼吸,瞇著眼眸,連著后退了好幾步。身上的雨披也被高高掀起,就像是展開的蝙蝠翅膀。

幾滴雨水落在她的臉上,她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抬眸望了出去。夜色中,到處都是灰蒙蒙冷颼颼的,無數挺拔的樹兒被狂風吹彎了腰,野草匍匐著護住腳下油黑的土地。

鏢師們身上披的防水雨披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們看似慌亂,實則有條不紊的各自忙碌著。有的在加固馬車周邊的防水屏障,有的在帳篷周圍挖出一條條引水的小溝,有的在檢查栓馬的韁繩是否堅固

一個閃電突兀的劈裂長空,瞬間照亮了大地。隆隆雷聲緊隨其后,緊接著大顆大顆的雨滴如爆炒豆子般嘩啦啦的砸了下來,空氣中立刻帶上寒涼濕潤的泥土氣息。

雨很大,很急,砸在身上有些發疼。

“快,雨下大了,加快動作,別讓鹽包淋濕了!”丁鏢頭焦躁的呼喊聲,隱隱從人群中傳出來。花憐月擼了擼袖子,毫不猶豫的加入忙碌的隊伍。

暴雨如注,花憐月跟在眾位鏢師身后奮力護住那些貨物,哪怕被狂風吹散了發髻,那怕被冰涼刺骨的雨水淋濕了衣裳。他們只有一個念頭,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都必須要護住這些貨物。

雖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批貨存在與否不但關系著他們的腰包,同樣也關系著鏢局的聲譽及命運。

天地間一片漆黑,雷聲轟鳴,不時有一道道閃電劃過天際。白練般的雨水傾瀉而下,砸的她不能抬頭,不能呼吸,不能邁步。她卻學著別的鏢師模樣,緊緊壓制住油布,絲毫都不敢放松。

她腳下的雨水很快匯聚成一條條小河,雖然先前鏢師們就已經挖出了一條條引水的小溝,可這雨水來得太急,小溝還沒來得及發揮排水的作用,雨水很快淹過她的腳面。

這場暴雨夜似乎特別的長,下了許久仍舊沒有過去的意思。狂風在拼命嘶吼著,雨水在不斷的傾泄著。很快,花憐月覺得身上的雨披似乎失去了作用,大量的雨水順著脖子滑進她的身體。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水里,只剩下心口還有一絲熱氣。雖然帶著面具看不出臉色的變化,可她的嘴唇已經被凍得烏紫,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哆嗦成一團。

被凍得狠了,她也麻木了。腦子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去想,只下意識的將油布緊緊壓住。

可惜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誰,其余的鏢師被這暴雨淋著,同樣也不好受。不過他們早就習慣了這樣風里來雨里去,隨時會出現的險況,倒是沒有花憐月那么狼狽。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勢終于慢慢小了,風也停止了咆哮。花憐月松了一口氣,抹去臉上的雨水,慢慢挺直了麻木到幾乎快要斷掉的脊梁。

“行了,行了,這些鹽包終于保住了!”

“這算什么,以前在懷安時,那場百年難遇的暴雨才叫嚇人阿嚏,阿嚏”

“呵呵,快去找干凈衣裳換上,這天寒地凍的,若是感染了風寒可不得了。”

風雨過后,被水洗過的天幕黑得越發透亮。一顆二顆無數顆寒涼的星子,也紛紛跳了出來。

眾人由先前的肅穆,變得逐漸放松。也不用再警惕油布,雨披會被風吹走,于是大伙又絮叨起來。

“阿嚏,阿嚏,阿嚏”花憐月連著打了無數個噴嚏,眼淚都被逼出來,鼻子更是又酸又澀難受的要命,渾身哆嗦著就像是風雨中的樹葉。

“姓花的,不是我說你,你這身子骨也太弱了。淋了這一場雨,你就跟個落水鵪鶉似的。要是碰到更大的場面,你可怎么應付得了。早說你不適合吃這碗飯了,偏偏要逞強”老馬不會放過一絲奚落花憐月的機會,逮到就要刺她兩句。

他原先是想要聯合丁永安將她趕走,好讓自家兄弟頂上。可惜那丁永安就像是吃錯藥一樣,只跟著鐘家小姐打轉,根本不再愿意搭理他的挑撥。而花憐月又有丁鏢頭護著,他終究還是不敢太過造次。

他那兄弟遠遠跟著鏢隊足足走了五天,見始終沒有機會頂上。最后不得不放棄,返回了旬陽,為此還白白花用了一筆銀子。想到這里,老馬心中就像貓抓一樣難受。

老馬還在絮叨的抱怨,耳邊卻突然響起炸雷般的怒吼:“老馬,你那張臭嘴又在胡咧咧什么?你已經把小風逼走了,現在還想逼走一個嗎?”丁鏢頭大步而來,他臉色陰沉難看,身上也是濕噠噠的極為狼狽。

老馬一縮脖子,嘀咕道:“這不是閑下來,尋花兄弟聊兩句嘛!既然開不得玩笑,我走就是了”老馬立刻識趣的轉身離去,因為他知道很清楚這個鏢隊里,誰能惹,誰不能惹。

丁鏢頭看著他的背影暗暗搖頭,“阿嚏,阿嚏!”花憐月又打了幾個噴嚏,她瞇著朦朧的眼睛,胡亂擦了擦鼻子,壓低聲音對丁鏢頭道:“這是個好機會,去看看跟著咱們的商隊中,哪些舉止有異常。”

“你是懷疑”丁鏢頭一臉凝重的望著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花憐月點點頭,道:“不錯,我就是這樣懷疑。”

“好,我親自去查看。”丁鏢頭干脆的轉身欲走,不過在走之前,還是暖心的叮囑了一句:“趕快把干凈衣裳換上,別感染風寒了。等會有熱姜湯送來,記得多喝兩碗發發汗。”此刻的他一點都不像殺伐果決,穩重沉靜的鏢頭,更像是一位慈祥的老父親。

“知道了!”花憐月微笑著目送他離去。心中暗暗希望,以他犀利敏銳的洞察力,能找到背后的敵人究竟是誰。

回到帳篷里,她才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帳篷已經變成水洼,所有的衣物都在水面上飄著,甚至還有她那件月白色,繡著淡淡櫻花圖案的肚兜。

“阿嚏,阿嚏”她又不受控制的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心中卻是哇涼一片。

她嘆息著從水里撈出自己的衣物,擠干了水份,胡亂用一塊布包了,走出了帳篷。

她必須尋個隱蔽的場所將自己的衣服,還有身子烤干。否者,一場大病在所難免。

以前只覺得月涼似水是極美的意境,可今天的月涼似水還真是讓她涼到了骨子里。無數個噴嚏打得她涕淚橫流,鼻子被揉的又紅又腫,眼里隨時都包含著一泡熱淚,輕輕一碰就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花憐月抱著自己濕漉漉的衣物,哆嗦著試圖尋找僻靜之地。可惜這里是平原,一眼可以望出很遠。除了鏢隊,又有五六個小型商隊跟著,想要尋找僻靜之所,簡直是無稽之談。

頂著寒風走了一小段路,花憐月忽然覺得自己臉上又干又澀,她輕輕一摸,卻摸到無數細細的裂痕。“糟了!”她大驚失色,猛然想起自己臉上戴著的畢竟是假貨,一個月風吹日曬的,已經到了崩壞的邊緣。再加上被今夜這場暴雨一淋,只怕是要徹底毀了。

“花兄弟,你這是要去哪?”迎面碰到幾個熟悉的鏢師與她打招呼,花憐月慌忙垂下頭,胡亂應付了幾句后匆匆離去。

好在天色漆黑,那些鏢師沒有細看花憐月的臉,否者一定會以為活見鬼了。

花憐月找個無人之地,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這張跟了她一個多月,走遍了五個州府,無數個縣城的臉,瞬間變成了一塊被泡稀爛的面皮。她想了想,又去翻剩余的三張面具,卻無奈的發現,因為長久飄在雨水里也被泡壞了。

花憐月簡直是欲哭無淚,眼見只差最后幾天,臉皮先崩壞了,后面的日子要怎么搞

“老爺,方才的那場雨可真是嚇人!咱們家那些貨不會有什么損失吧?”一直在馬車上避雨的宋家姨娘曹如青,正拿著一塊干凈的帕子,乖巧的為自家老爺擦拭頭發上的水珠。

“沒事,沒事,虛驚一場而已。”宋老板笑呵呵的道:“有丁鏢頭在,這些都不算什么。到底是行走多年的老鏢師,經驗豐富又足智多謀。”

“那是!”曹如青撇撇嘴。她收好帕子,又倒了一杯新沏的熱茶遞到宋老板手邊,薄嗔道:“他家收取的費用也比別家要高出二成。”

“哎!婦人之見!這個銀子注定是他賺的,省不下來。”宋老板端起茶盞,哧溜一口喝了下去。熱茶下去,周身的寒氣頓時驅散了不少,他舒服的瞇起了本就不大的魚泡眼。

“老爺,眼見還有幾天就要到了,你可別忘了幫青兒也買一串手指頭那么大的貓眼石。”曹如青見自家老爺心情不錯,趁機揪著他的衣領撒嬌道:“你上次給紅兒那丫頭帶了一串,那死蹄子就成天在我面前顯擺。這回你要給我買一串更大的,我也要拿去氣氣她。”

“買,買,買宋老板隨口道:“別說貓眼石,還有那些鴿子血般的紅寶石,晶瑩剔透的羊脂白玉,就像一汪綠水的翡翠,老爺通通給你買。”

“老爺,你待青兒真是太好了。”曹如青嬌嗔的摟住宋老板的脖子,熱情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隨即又十分懂事的道:“青兒不貪心,只要能有一串紅兒那樣的貓眼石就好。”

她深知自家老爺摳門的性子,那些信口夸下的話,只能聽聽就作罷。只要能撈到一串貓眼石,她就心滿意足了,也不枉自己陪他千里迢迢的走了這一遭。

宋老板在她粉膩膩的鼻尖上刮了一把,樂呵呵的笑道:“你倒是不貪心,放心,老爺知道你的好,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倆人說話間,卻突然聽到一陣幽幽的女子哭泣聲。時斷時續,哀哀怨怨,在這凄冷的雨夜中,就像如同飄忽的幽冥女鬼。

曹如青有些害怕,推了宋老板一把,道:“老爺,你聽”

宋老板到底是走南闖北,見過世面的。他眉頭一蹙,猛地站了起來,道:“我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外面裝神弄鬼。”

一陣寒風,吹的燭光一陣搖曳,伴著外面詭異的哭泣聲,讓人莫名感到心驚肉跳。

“老爺,我和你一起去。”曹如青心中有些害怕,忙隨意披了件外袍,匆匆追了出去。

宋老板下了馬車,借著清冷的月光,隱隱看見不遠處的一棵樹下,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看身形應該是個女子,那幽怨的抽泣聲,似乎就是那女子發出來的。

這方圓數里可是被丁家鏢隊的牢牢圈了起來,這女子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宋老板心中有些疑惑,想了想,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女子渾身濕漉漉的,還有雨水不斷的從她發梢滴落。她雙手環抱著雙膝,頭低低的垂著,衣裳上除了泥就是水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顏色,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宋老板居高臨下只能看見她漆黑的發頂,他喉嚨忽然一陣發癢,于是輕輕咳嗽了一聲。女子受驚般迅速抬起頭來,一張晶瑩剔透,美麗無垢的臉迅速闖入宋老板的眸子。

一雙水霧朦朦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透出一絲驚恐的神色,被凍得烏紫的嘴唇輕顫著。她是如此楚楚可憐,足以勾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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