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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夫計-第二百一十章 籌碼
更新時間:2017-06-01  作者: 晴時有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追夫計 | 晴時有雨 | 晴時有雨 | 追夫計 
正文如下:
新野河是貫穿了整個北冥的一條主要河流,平時船來船往,非常熱鬧繁忙。可惜因為二皇子,三皇子將戰場擺到了河邊。所以這條承載了北冥水道運輸的河道,也跟著寂靜了下來。不過,也有些不怕死的商人,為了借這難得的機會大撈一筆橫財,還是帶領自己的船隊冒死從戰區穿越。

月上中天,星光璀璨,帶著熒綠光芒的螢火蟲如寶石般在半人高的蘆葦叢中閃閃發亮,劉暉一行人終于來到新野河邊一處專門停靠貨船的碼頭。

劉暉勒住韁繩,望著漆黑如墨的寂靜河面,沉聲吩咐道:“天色已晚,尋家客棧休息。”

“是!”有護衛答應了,立刻前去尋找客棧。

如今碼頭的生意雖然不算繁華,卻也有幾家客棧在勉強支撐。很快花憐月一行人就成功入駐其中一家客棧,不過花憐月很快發現紀煌帶著幾個護衛莫名消失了。

隨口問了一句,劉暉只說他另尋地方安歇,免得人多目標大,也容易被敵人給一窩端了。哇!睡個覺都如此講究策略,花憐月暗中吐吐舌尖表示內心無比欽佩。

羽曦無知無覺的趴在客棧的床鋪上,唐五坐在床邊將大雙,小雙指揮的團團轉。他則用利剪小心的將羽曦額頭的布條解開,露出受傷頗深的后腦。

花憐月舉起手中的油燈,靠近了些。就見在燭光照耀下,他厚厚的烏發被凝結的血塊垢成一團。傷口很深很深,幾乎可以看見皮層下雪白的頭骨,就像是墨發中藏著一張猙獰的嘴,讓人望之生畏。

“清水!”唐五話音剛落,大雙已經將裝著清水的銅盆端到床榻前。唐五挽起袖子,擰凈軟軟的棉布,開始為羽曦清洗傷口周圍的血塊。

花憐月皺皺眉頭,嘀咕道:“這么深的傷口,清洗起來一定很疼,他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唐五忙中回了她一句:“天氣太熱,他的傷口又曾經在臟水中浸泡過,所以腐爛的厲害。如今他高熱不退,能不能救過來還要看天意,你指望這個時候他給你什么反應?”

花憐月翻了個白眼,乖乖閉上了嘴。幫不上忙還話多,被人怨懟幾句,也只得當做沒聽見。

就見唐五利落的將傷口處的血污洗凈,隨手取了一柄寒光四溢的小刀,放在橘紅的火苗上舔舐。花憐月知道接下來是要切除傷口處的腐肉,她不忍心再看,將油燈遞給大雙,自己則默默的退到一旁的四方桌前坐下。

劉暉到了一杯涼茶放到她面前,道:“喝口水潤潤嗓子。”

花憐月嗓子已經干的快要冒煙了,她擦了把額頭沁出的細密汗珠,不客氣的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拭了拭嘴角的水珠,她突然問道:“我大哥一直都是你的盟友嗎?”

“不錯!”劉暉毫不避忌的說道:“你大哥一直都有自己的主張,他很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

花憐月點點頭,她出神的透過打開的窗欞,望向不遠處靜靜流淌的新野河。感受著夾雜著淡淡腥味的潮濕河風,帶著余熱不斷從面頰上拂過。良久后,她突然問道:“這次若是阿曦能夠撿回一條命,你打算將他送到誰的手上?”

劉暉看著她,遲疑了一會,才沉聲道:“羽元,我會安排人將他送到羽元手上。”

花憐月再次點點頭,眸中閃過一絲了然。果然與她想的一樣,羽曦已經成為他手中一枚重要的棋子。畢竟羽曦看似柔弱無害,卻能夠同時牽動羽廣羽元兩兄弟的神經。

相較之下,羽元本就兵力最強,又得了烏洛藍的青睞,自然比羽廣要難纏許多。將羽曦送到他手上,一是可以擾亂他的心神,二是可以激起羽廣的瘋狂反撲,三是可以讓烏洛藍對他心生嫌隙。

如此一石三鳥之計,劉暉若是不會善于利用,他也不是以足智多謀著稱的賢王。

雖然只與羽曦相識了短短幾天而已,不過他一聲一聲的花姐姐,倒是讓她真的生出幾分疼惜之情。如果可以選擇,她真的不想見他成為依附旁人而活的寄生蟲。哪怕丟了這個所謂的七皇子身份,成為一個普通百姓,也會快活自在許多。

花憐月把玩著手中的空杯,久久沉默不語。劉暉的眸光漸漸有些沉,他瞬也不瞬的盯了她一會,脫口道:“你可以說說你的想法!”

話音一落,花憐月迅速的抬眸望了他一眼,眸中顯出幾分喜悅之色。

本來此話一出,劉暉心中有些懊惱,畢竟將羽曦送到羽元手中,是大家商議出來的決策,并不是他一人決定的。此刻見花憐月露出郁悶之色,他心中一軟,立刻不假思索的松了口。

不過見到她眸底的欣喜,他又覺得這些退讓其實不算什么。

花憐月果然擰著眉尖,細細思索起來。

劉暉也不急著催促,他靠著椅背,輕輕搖動著手中的折扇,還不時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的抿上一口。

“有了!”花憐月忽然眸子一亮,道:“我也有個一石二鳥之計!”她傾身先前,在劉暉耳邊低低述說起來......

良久后,劉暉的眸子越來越亮,他忽然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欣喜的道:“此計可行,此計可行......”

第二日大早,花憐月洗漱完畢下樓用早膳,劉暉已經在桌邊靜候良久。他穿了一身湖水藍的織錦長袍,腰間是瑩潤的鏤空玉帶,朦朧的晨光,似給靜坐的他鍍上了一層霞光霧色。

花憐月停下腳步,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羽曦的容色絕美無匹,可是在劉暉面前,還是少了幾分磨礪后的鋒芒。

所以她可以被羽曦驚艷后,繼續心無波瀾的將他當成弟弟般疼惜,卻不能心平氣和的長久與劉暉對視。

經驗告訴所有人,在下樓梯的時候千萬不能走神,走神的結果就是很容易亂了步伐,將二層臺階當成一層臺階那么撲下去,然后華麗麗的來個標準的狗搶屎。

還好已經走到最后兩階,還好劉暉坐的夠近,當她驚叫著聲勢驚人的摔下來時,正好不偏不倚的撲進他的懷中。

花憐月驚魂未定,他卻緊緊擁著她,在她耳邊輕笑道:“這個打招呼的方式挺好,我很喜歡,下次記得也要如此熱情。”散坐在四周的護衛,齊刷刷的低下頭不敢直視。

熱情個鬼呀!

花憐月瞬間臉紅過耳,她愁眉苦臉的小聲囁嚅道:“都怪陽光太刺眼,才會看不清臺階,下次才不會這樣。”

劉暉嘴角抽了抽,斜眼瞥了瞥遠處隱在云層后的太陽,其光芒將厚厚的云層染成了火燒般的艷紅。他收回眸光,點頭附和道:“果然是陽光太刺眼,下次可要小心些。”

花憐月掙脫了他的懷抱,昂著頭,風姿綽約的在他對面坐下,開口道:“開飯吧,等會還要趕路呢!”

劉暉輕輕一笑,招手叫過小二上菜。

簡單的用了早飯,眾人整裝待發,病情依然沒什么起色的羽曦再次被抬入騾車內。

花憐月坐在馬上扭著脖子左顧右盼,見眾人紛紛上馬,終于忍不住詢問道:“怎么不見紀世子?”

劉暉淡淡一笑,道:“他已經在前面探路了,咱們要快些才能追上他!”

“哇!”花憐月忽然驚叫道:“難怪你出門喜歡與他同行,若是我也有這樣一位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無所不能的同伴,一定上哪里都要帶著。”

“噗通”

“噗通”

劉暉淡淡的掃了過去,見自己的兩名護衛,正狼狽的板著馬鞍上馬,卻因為腳滑而落了空。他收回視線,淺笑道:“小心些,若是紀煌知道你偷偷調侃他,一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誰說我是偷偷的調侃?”花憐月提高了嗓門道:“明明我就是光明正大的調侃。再說了.....”她回頭掃了身后的護衛一圈,笑嘻嘻的道:“現在聽見我調侃的就這么幾個人,若是紀煌知道了,也是他們暗中告狀。嘿嘿!論起小心眼,女人終究比男人厲害......”

這樣明晃晃的威脅,誰聽不出來。護衛們皆低下頭不言語,不過從他們緊緊咬著的腮幫子看,忍笑忍得極為辛苦。

“出發!”

準備完畢,在劉暉的一聲令下,眾人護著騾車再次上路。不過他們沒有走上寬敞的官道,而是一直順著泥濘的河道旁前行。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前方岸邊停著一艘高大的貨船。

劉暉眼睛一亮,喃喃道:“終于來了!”

很快,一行人都上了貨船,就連騾車也被趕了上去。船上還下來幾個北冥漢子,將劉暉他們留下的足跡全部掩埋的干干凈凈,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踩在潮濕滑膩卻堅固的船板上,花憐月有些詫異的問道:“這艘船的主人是北冥人?”

劉暉輕輕一笑,牽住她的手,道:“雖然是北冥人,也是紀煌的克星。”

“那我倒是想要見識一下。”花憐月幾乎是雀躍的道。被紀煌暗算了無數次,她也很想見見誰這么神通廣大,能將他這只成精的狐貍克住。

在一個穿著翠綠短衣,系著白底碎花筒裙的北冥少女帶領下,劉暉牽著花憐月來到一個緊閉從艙門前。少女輕輕敲響了艙門,里面傳出一個慵懶悅耳的女聲:“將客人請進來吧!”

哇!是個女人。花憐月無聲的對劉暉做了個口型。

北冥少女立刻將艙門推開,劉暉輕輕一笑,牽著花憐月走了進去。

花憐月第一眼就瞧見站在紫檀木鑲云石圓桌旁的華服女子,此女子臉如春桃,眼如點漆,唇豐齒白,果然像是一顆熟透的蜜桃。

她穿著淺紫色低領長衫,露出胸口大片雪白。一根垂著細細流蘇的織錦腰帶,緊緊束住她纖細的腰身。更顯得她豐胸肥臀,身材火爆。

消失一晚上的紀煌,正獨自枯坐在圓桌旁。他雙眉緊蹙,眉間明顯凝著不耐,見到劉暉進來,立刻眼睛一亮,站起身抱怨道:“你們怎么來得這樣晚?”

潮熱的河風吹動著窗前垂下的粉色薄紗,陽光忽明忽暗,投映在女子美麗的臉龐上,顯得陰晴不定。

劉暉揚起眉眼,燦爛一笑,道:“四公主難得與你見上一面,自然有許多貼己話要說。我們若是來早了,豈不是太不識相!”

“四公主?”花憐月驚異的望著那位美麗的女子,卻不知她的身份居然如此尊貴。

“月兒,這位是北冥的邀月公主。”劉暉含笑介紹道。

咦?昨天才聽了追月夫人的故事,今天又出現了一位邀月公主。這老北冥王還真是對月亮情有獨鐘。花憐月一邊暗暗腹誹,一邊對邀月公主屈膝行了一禮。

邀月公主虛扶了她一把,輕輕一笑,道:“什么公主,不過是個夫君早亡的寡婦罷了!”話畢,她眼波流轉,下意識的去看默然不語的紀煌。

他卻沒有看她,而是轉頭透過高高揚起的薄紗看向窗外。船已經離開岸邊,卻隱隱能夠瞧見岸邊那些迎風起伏的蘆葦,以及一群從蘆葦叢中驚起的白鷺,正撲打著翅膀飛向遠方。

見紀煌神色不變,依然隱隱透著不耐,邀月公主明亮的眸子明顯一黯。她卻沒有看見他藏在寬大袖袍中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邀月公主關心的顯然只有紀煌一人,劉暉極有眼色,略寒暄幾句后,立刻帶著花憐月告辭離開。

一直在艙門外靜候的侍女將他們帶到二樓另一間干凈屋子里,待侍女退下后,憋了一肚子話的花憐月才趁機問道:“公主不是應該待在皇宮中嗎?這位邀月公主為何如此灑脫,能帶著侍衛,坐著貨船四處游走?還有,她為何會成為寡婦,與紀煌又是什么關系?”

劉暉輕輕一笑,故作為難的道:“這么多問題,我該從哪里回答起呢?”

花憐月握住他的袖子,一臉期盼的道:“都可以,都可以,反正我會洗耳恭聽。”

劉暉輕輕一笑,正要說話,外面忽然響起一聲爆喝,緊接著是嘈雜的喊殺聲。劉暉神情猛地一凝,他快步走到緊閉的窗前,一把推開,望了出去。

木質甲板傳來劇烈的震動,甲板外江水掀起渾濁的浪花,水浪中躍起無數穿著黑衣的蒙面刺客。這些刺客來勢洶洶,躍上甲板后,不由分說對著聞聲而來北冥水手就是一頓亂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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