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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賞賜
劉暉是心疼自己親娘的,所以他一直在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在他想來,只有掌握了權利,他的娘才能獲得應有尊重。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劉暉的眼圈徒然一紅,他忙揚起臉,將下頜抵在花憐月的額角。
他沒有說話,花憐月自然也沒有催促,一時間,偌大的書房里只有兩人平靜的呼吸聲。
貨船終于靠岸了,花憐月終于踏上了這片平穩夯實的土地。想想上次離京還是一年多前,目的是為了躲避劉暉的眼線追蹤。而這次回來,她卻與他成了夫妻。她不由暗暗苦笑,不得不感慨一句這世間的事還真是奇妙。
站在一棵筆直的銀杏樹下,此刻落葉的季節已過,只剩下樹冠上光禿禿的枝椏,被疾勁的河風吹得微微晃動。
剛剛才與蕭鳳楠暫時道別的花憐月,攏了攏肩頭厚重的石青色羽緞披風。她好奇的四下打量著碼頭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來來往往的各式馬車,騾車還有平板車。
這些車大多是裝卸貨物的,也有來接人的。人多,貨多,伴隨著騾馬此起彼伏的嘶鳴,實在是熱鬧的很。
原本以為這次回京是悄無聲息的,沒想到居然來了人接船。花憐月仔細看著對面正在與劉暉說話的華服男子,眉目俊朗,嗓音響亮,氣概不凡......只是,瞧著怎么有些眼熟?
花憐月正在暗暗尋思,劉暉已經引著那位俊逸男子來到她面前。劉暉輕咳一聲,正欲開口介紹。那位男子已經搶先諂媚的開口了:“見過二嫂!”
“你,你是劉壽?”花憐月第一眼瞧見他時,就覺得眼熟,直到他開口說話,她才算是認出來。眼前之人,是當年在梅嶺鎮有過一面之緣的劉壽。
劉壽笑瞇瞇的道:“沒想到幾年未見,二嫂居然還記得我劉壽!”
花憐月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道:“想要忘記的確很難。”
當年到梅嶺鎮與劉壽第一次見面,他就想搶她的上房,第二次見面,就發現他縱然屬下打傷了魏澤。這樣囂張跋扈,隨心所欲的公子哥,想要忘記的確很難。
劉暉見花憐月對劉壽的印象似乎并不太好,于是插嘴道:“月兒,這是我五弟,幾個兄弟中也就他與我最親近。”
花憐月聞言,臉上虛偽的笑意倒是多了幾分真誠。
劉壽倒是無所謂,他極為熱情的道:“二哥,你們趕了這么久的路,一定是累壞了。咱們先上車,有什么話回府再說。”
劉暉也有此意,聞言含笑點頭,道:“也好!”
花憐月忽然想起一事,疑惑的道:“怎么上岸后,就一直不見鳳七?”
劉暉淡淡道:“他有家事要處理,我許了他幾天假!”
花憐月立刻想到了那個倒霉的郗知州,還有命喪黃泉的郗夫人與李如香。鳳七需要處理的家事,應該就是指這些吧!
當時水匪退去后,一位船婦閑話時對葉無雙說起,郗夫人曾經偷偷找她買逍遙散,雖然她給的只是一包普通麥粉,卻足以證明郗夫人已經起了害人之心。
葉無雙轉背就將船婦的話告訴了花憐月,花憐月回想起來,也覺得當時春兒交代的話,也是不盡不實有諸多隱瞞。
雖然沒有確實證據,不過花憐月猜測,郗夫人大概是被李如香與郗知州逼得狠了,于是生了玉石俱焚的心思。而春兒定然在旁邊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或者她就是等到這兩個女人兩敗俱傷后,坐收了漁人之利。
不過,這件事已經是郗家的家事。春兒是家仆,不管有多大的仇恨,她敢出手害主子,就算是打殺了,官府也不能過問。因為家仆如同牛馬,相當于主人的私產,而主人有權對自己的私產隨意處置。
不過春兒沒有被仇恨徹底沖昏頭腦,最后關頭她并沒有讓俞武參與的太多,也算是盡全力保全了他,為俞家留下了一條血脈。
花憐月正尋思間,劉壽卻悄悄扯了一把劉暉,對著后面一輛掛著族徽的馬車努努嘴,道:“那不是謝家的馬車嗎?難道還有謝家的人和你一起回來?”
劉暉也凝眸望了過去,卻見幾個人簇擁著一個披著紅色羽紗斗篷,風帽遮住頭臉的女人上車。女子因為背對著他們,頭臉又被風帽遮擋的嚴嚴實實,一時倒是看不出是誰。
劉暉心中猛地一動,他立刻對劉壽道:“阿壽,幫二哥一個忙,讓人暗中盯著那輛馬車,看看那個女人究竟是誰?還有,再打聽一下她是從哪里上的船,還有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得咧!”
劉壽立刻招手叫來燕三,燕六,暗中指著那輛馬車吩咐了一番。燕三,燕六得了吩咐,立刻悄無聲息的跟上已經往碼頭外駛去的馬車。
花憐月獨自坐進了馬車,劉暉,劉壽騎著馬,伴在馬車旁邊。相對于劉暉的沉穩,劉壽就顯得太過聒噪:
“二嫂,你是第一次來京城吧!我告訴你,京城可比那梅嶺鎮好玩多了。戲園子,茶館,酒樓遍地都是。等你休息好了,我與二哥一起,帶你四處逛逛。”
“二嫂,你喜不喜歡打獵?過些天我帶你去西山打野兔玩。還有小麋鹿,野雞,說不定還能碰上野豬,到時你可別哭鼻子!”
“二嫂,我告訴你,別的倒還罷了。春華樓的烤乳豬,寶悅閣的齋菜,五福樓的清風玉露酒,都值得一嘗”
坐在馬車里的花憐月忍不住一拍額頭,聽這語氣,五皇子劉壽每天的精力,都花在吃喝玩樂上了。不過花憐月也能感覺到他見到劉暉后,那種由內散發出的由衷喜悅。
賢王爺回府,自然是正門大開,門口除了兩排穿戴整齊的護衛外,還有一排衣衫光鮮環佩叮當的美貌侍女。見到劉暉下馬,這些侍女們紛紛下擺,齊聲道:“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
劉暉皺了皺眉,他怎么不記得自己府里什么時候有了這群鶯鶯燕燕?
“阿暉!阿啾......”馬車里的花憐月也不等侍衛上前,自己掀開車簾鉆了出來。卻被一股濃郁的脂粉香熏得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揉了揉鼻尖,花憐月也不等劉暉來扶,自個先跳了下來。那群侍女見狀,立時有幾人露出了鄙夷之色,卻還是齊齊屈膝道:“見過月夫人!給月夫人請安。”
花憐月眼睛立刻笑成了彎彎的月牙,不住道:“好好!”
隨即她又斜眼瞥向臉色陰沉下來的劉暉,磨著后槽牙,皮笑肉不笑的道:“這幾位都是府上的誰呀?”
對上花憐月略顯陰森的眸光,劉暉有些頭皮發麻,他立刻提高了嗓門,喚道:“管家,管家呢?”
“來了,來了!”雖然是天寒地凍的,匆匆而來的老管家額頭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熱的,還是被嚇得。他對著劉暉抱拳行了一禮,道:“小的迎接來遲,請王爺贖罪!”
劉暉雙眉緊鎖,用鼻子哼了一聲,冷著臉掃了那些依然半蹲著的侍女,沉聲道:“這些人是怎么回事?”
管家聞言立刻苦著臉,一張臉都要皺成了菊花。他斟酌再三,才小心翼翼的道:“半個時辰前,宮里的成總管帶了這幾位姑娘。說是皇后娘娘賞下來的。說是您既然已經娶親,府里就不能沒有人伺候”
他吞了一口唾沫,偷眼瞧了瞧臉色越發陰沉的劉暉,索性將心一橫,繼續道:“成總管還說,這些姑娘是皇后娘娘親自挑選的,不管是容貌性情在宮里都是頂拔尖的,且個個知書達理,又伺候過宮里各位娘娘,懂得規矩,也不算辱沒了賢王府的門楣!”
花憐月眉頭挑了跳,皇后這是什么意思,這個時候弄群女人來,是想給她個下馬威。還是見不得劉暉立功回來,想要給他添堵?
劉暉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握成拳,花憐月感覺到了他的身軀的僵硬,知道他實在是憤怒到了極點。生怕他下一刻,就會出言驅趕這些侍女,她忙悄悄拉了劉暉一把,低聲道:“站在府門口成何體統,有什么話還是進去再說吧!”
劉暉也感覺到來來往往的街面上,似乎有許多雙目光,都向著這邊盯過來。他深吸了一口,強行壓制住心頭的怒火,道:“別杵在這里了,都進去吧!”他又回頭對劉壽道:“今日府里有家務事要處理,就不招待你了。”
劉壽微微一笑,頗為識趣的道:“二哥只管忙你的,我是自家兄弟,也用不著你交代。”隨即他又對花憐月眨眨眼,道:“二嫂,你也好好歇著,下次有機會,我再領著你好好逛逛京城。”
花憐月哭笑不得,還是含蓄的點頭,算是應允。劉壽哈哈大笑,他拉轉馬頭,短鞭在空中抽的啪啪作響,隨即帶著自己的護衛揚長而去。
劉暉目送他們離去后,才順手牽住花憐月,抬腿進了王府的朱漆大門。
那些侍女蹲了半天皆雙膝酸軟,站起來時身子也開始搖搖晃晃。原本見到俊美無匹的賢王時那種喜悅,已經散去了大半。不少人都瞧出了劉暉只有對上月夫人時,才會和顏悅色。可看向她們時,眸中除了讓人心悸的冷漠,還是冷漠!
想起出宮前,皇后娘娘的暗中吩咐,原本信心滿滿的侍女們,皆個個露出憂色。
被劉暉一路牽著,花憐月還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整個王府。
大概是缺少女主人的細心打理,整座王府雖然樓臺水榭,九曲回廊,假山綠蔭等一應俱全,卻多了大氣與磅礴,少了精致與婉約。就連那些綠植都是以四季常青的松柏,香樟為主。偶爾能見到幾棵廣玉蘭點綴其中,卻不是開花的季節,只有寥寥幾片枯葉在風中搖曳。
花憐月隨著劉暉一起進到正廳中,卻見一束灼灼紅梅,擺在居中的長案上,旁邊的藍田玉鏤空雕花香爐中,淼淼的往外冒著青煙。一股若有似無的香甜氣息籠罩在大廳之中。花憐月深吸了一口氣,終于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看來管家知道他們回來,倒是做了不少貼心的安排。
撲面而來的溫暖氣息,讓花憐月身上的織錦斗篷披不住了,此刻她身邊又沒有人伺候,只得自己動手將斗篷解下來。恰好一個圓臉侍女端了茶點進來,忙過來利落的接過花憐月手中的斗篷,甜甜的笑道:“交給我就好!”
劉暉抬眸瞧了一眼,道:“月兒,她是清影,以后就讓她伺候你。”
“是!”清影聞言,忙屈膝行了一禮。
花憐月也好奇的打量了清影幾眼,見她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模樣,皮膚白凈,一張圓臉總是帶著笑意,看上去頗為討喜。
第一次見面,身為主母的花憐月矜持的略點了點頭,道:“以后就辛苦你了!”
清影忙笑道:“能夠伺候主母是我的福氣!只要主母別嫌棄我笨手笨腳就好。”花憐月沖她笑笑,不再說話。清影也不用旁人吩咐,乖覺的站到了花憐月身后。
管家也領著府里其他的管事,護衛進來了,寬闊的大廳中跪倒一片,向劉暉行禮。劉暉并沒有讓他們起來,反而站起身,牽著花憐月的手,滿臉嚴肅的對面前這些人道:“她就是你們的主母,以后你們也要拿你們的命來保護她,效忠她,如果讓本王知道,你們誰敢對主母不敬,就如同對本王不敬,后果,你們可知曉?”
眾位管事,護衛皆神色一凜,齊聲道:“屬下(小的)不敢對主母不敬,必當忠心耿耿效忠主母!”
花憐月微微一笑,道:“都起來吧!”
她知道,這些護衛大多是跟著劉暉出生入死闖過來的,愿意守在這小小的王府,是他們的忠心,她自然不會苛待他們。
見過禮,劉暉與花憐月又坐了下來,揮手讓護衛們退下,劉暉只留下管家與各院的管事。說是管事,其實這座王府因為只有劉暉這一位主子,還經常外出幾個月不會回來,所以他們能管的事實在少得可憐。如今好不容易見到王爺回來了,還帶回了正經的主母。
有了主母,就會有小主子,管家想著以后王府會慢慢熱鬧起來,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劉暉又讓管事將庫房的鑰匙,對牌,還有賬冊全都交到花憐月手中。隨即又對望著一盤子銅鑰匙,露出呆滯之色的花憐月道:“這個王府我給交給你了,你可以處置王府中任何一個人,不需要再經過我的同意。”
花憐月眼睛咕嚕一轉,抬手指向正廳外,正站在長廊底下吹著冷風,等候召見的那些美貌侍女們。花憐月笑嘻嘻的道:“她們既然是皇后娘娘賜下的,自然也是咱們王府的人,我也可以隨便處理嗎?”
底下的管事聞言,翻起厚重的眼皮看了過來。卻見他們的王爺露出寵溺的微笑,毫不猶豫的道:“當然,你既然是她們的主母,自然是交給你來處理。”
管家的眼皮不由劇烈一跳,又將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