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玄幻魔法作者:若止未央本章:
夜深人靜,家家皆關門閉戶,燭火全熄,桐和堂的燈火卻燃了一整夜。林修遠帶著劉秩和井然連夜四處找尋,均一無所獲。
衾被涼薄,雪照和衣而臥,她想到林修遠因她突然消失而心焦的情景,便輾轉不能入眠。可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便不能回頭,從此她和他只能是對方心底的一塊不能提起的舊日傷痕。他坐擁天下良方,也許會尋得一劑良藥,醫好內心的傷痛,而她,只有他的音容笑貌,讓她對著思憶,遙訴琴聲。
兩廂里,半輪殘月,一夜無眠。
第二日,雪照早早地起身,今日答應了南宮鈺教他練琴,她從城西要早一些趕往城東。隨便用了些早飯,雪照便出門了。
天已寒涼,雪照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加快了腳步。她心里想道,上次給桐和堂的伙計們做的冬衣,不知道做好了沒有,應該快些取來,給大家發下去。
念及此處,她突然啞然失笑了,如今她已經和桐和堂沒有關系了,只不知為何還習慣性地掛念著那里的每一個人。不知道自己離開,那里會不會有人想念她,至少伙計小五會想起吧。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快走到桐和堂附近時,她為了避開那里的人,專門撿了一條偏僻的小街繞行。
行至一個路口,她不經意間轉頭,突然發現兩個人影正在那里鬼鬼祟祟、交頭接耳。雪照本想快步走過,又覺得其中一人的背影十分熟悉,她迅速閃身躲在墻后面,探出半個頭向里看去。
背朝她的那個人正是柳管家,而另一個面朝她的人她也認得,便是經常來桐和堂送藥材的楊老七。這楊老七是給桐和堂送藥材的一個大戶,他的藥材也不全是自己上山采的,多半是走街串巷,從一些采藥的農戶那里低價收來的。
雪照在桐和堂的時日,經常發現這個楊老七送來的藥材分量不足或者摻假,但這楊老七相貌看著比較老實,每次被雪照發現,總是一副由于自己辨識藥材的眼力不精而上當受騙的樣子,在雪照面前捶胸頓足,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他們一家老幼的苦衷。
雪照心軟,每次都相信他,還仔細地告訴他下次收藥材時如何辨別,他總是對雪照千恩萬謝,下次收來的假藥便少一些。由于雪照的謹慎認真,這段時日桐和堂藥材摻假的情況出現的次數逐漸少了。
此刻這個楊老七私下和柳管家接頭,他們一看便是在緊張地討論著什么交易。只見楊老七面露難色,伸出了三個手指頭,柳管家搖搖頭,將他的其他兩個手指頭都掰出來,變成五個,然后手里摸著下巴上的痦子,一副勢在必得的奸笑浮現在臉上,等著楊老七的反應。
楊老七咽了一口唾沫,眉頭一皺,十分艱難地點了點頭,從懷里掏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柳管家手里,不甘心地出了一口氣。
柳管家得意洋洋地將銀錢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嘴角又浮現出一絲笑意。他拍拍楊老七的肩膀,轉身朝雪照這個方向走來。
雪照吃了一驚,回身閃到身后一個店鋪門口的竹筐后面,待柳管家身形遠去,她才敢慢慢地出來,快步向前走去。
雪照越想心下越驚駭,原來這個柳管家竟私下里同送藥材的人勾結,中飽私囊,將假藥混入桐和堂。之前仁壽川發現的藥材摻假的情況,八成和他有關。
雪照在的這段時日,他不得下手,加上他女兒柳小真的挑唆,他父女二人估計對她已是恨之入骨了。難怪柳小真動不動便與她作對,原來除了林修遠的緣故,她阻擋了他父女二人的生財之路才是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她心下焦急,想要盡快把這件事情告訴林修遠,可她如今和他不能相見,須得想一個辦法提醒他才是。正是為了桐和堂和這方百姓,她才犧牲她和他的幸福,忍痛離他而去,此刻她更不能眼看桐和堂的聲譽蒙塵。
轉眼間已到了南宮府的門口,角門上的小廝見是她,便進去叫了仆婦,將雪照請了進去。
南宮鈺住的院子就在老夫人的別院后面,有專門的丫鬟服侍。雪照跟隨仆婦進門的時候,南宮鈺早已在那里翹首盼望,見雪照來了,他高興地上前拉住雪照的手臂,讓她坐在自己琴桌旁的座位上,又忙不迭地吩咐丫鬟們準備果品、點心,滿滿地擺了一小桌。
雪照便欲開始教琴,南宮鈺卻仔細地打量著她的臉,雪照有些疑惑地問道,“鈺公子,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南宮鈺臉上全是關切之色,輕聲問道,“于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傷心事了?怎么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的樣子?”
雪照聽了趕緊低下頭掩飾道,“鈺公子說笑了,想是昨日沒睡好的緣故。我們開始練琴吧。”說著她開始講習曲譜,南宮鈺便也不再追問。
過了一個時辰,南宮鈺和雪照從屋里走出來,老夫人跟前的仆婦惠香站在院里等他們。見他們出來,便上前笑道,“鈺少爺,老夫人請于小姐去前面院子里坐坐,敘些家常。”
雪照看了南宮鈺一眼,說道,“鈺公子,我去老夫人那里問個安。”
南宮鈺見老夫人只請了雪照一人,便點了點頭,說道,“等你出來,我送你回去。”
雪照點點頭,隨著惠香到了老夫人的房里。老夫人氣色很好,笑著讓雪照坐下,閑聊了一些近況,便問道,“于姑娘,老身和你甚是投緣,只是不知于姑娘家住哪里,父母可康健?”
雪照聽了低頭說道,“家父家慈都已經過世了。”
老夫人聽了點點頭,面露憂傷,說道,“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見你十分面熟,和老身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十分相像,不知于姑娘能否告知老身令堂的名諱?”
雪照說道,“雪照的母親,單名一個靜字。”
老夫人聽了面色蒼白,握住茶盅的手指輕顫,半晌方才說道,“她是什么時候過世的?”
“距今已有十載。”
老夫人話語里帶著明顯的緊張和焦灼,問道,“于姑娘,令堂的尊名可是清源?”
雪照聽了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她,問道,“老夫人怎知我父親的名字?”
老夫人淚水從眼角流出,她一把握住雪照的手,嗚咽道,“我可憐的孩子,可憐的靜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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