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遠和雪照到了途中離洛安城最近的一個繁華城市熙城,此城南瀕碧波湖,素有布碼頭、錢碼頭、窯碼頭、絲都、米市之稱。城中居住著另一位王爺瑞王。
林修遠以前往北邊去經常走這條路線,他帶著雪照到了緊林碧波湖畔的一處客棧下榻。
店小二每日接待南來北往的過往客商,竟然一眼便識出了林修遠,趕著上前來招呼到,“林公子來啦?好久不見您了!”
說著他又打量了一下旁邊的雪照,見是一位面容精致優雅的女子,被林修遠扶著手臂,仔細地看了看,竟然雙目不能視物,不由得大為可惜,遂問道,“林公子,這位是?”
“在下的夫人。”
“啊?原來是林夫人,之前從未見過,失禮了!林公子還是住之前慣常住的那間房嗎?”
“還有嗎?”
“有的有的!您樓上請,夫人仔細樓梯!”店小二殷勤地將二人引上二樓。
這是面向碧波湖的一處寬敞的房間,打開窗子便能看到碧波萬頃的湖水在悠然蕩漾。
店小二將他們帶到房間里,對林修遠說了聲,“林公子,有事您只管吩咐,我先去下面招呼客人去了!”
林修遠點點頭,店小二將門掩好,輕輕地退了出去。
雪照看不到,她倚在窗旁聽著湖水飄蕩的聲音,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潮濕氣息。
林修遠走到雪照身后,將披風給她披在身上,從背后將她抱在懷里,說道,“照兒,窗前風大,小心著涼。”
雪照意識到了,在路上生病可不是好事情,她往林修遠的懷里縮了縮,避開窗前的風口,笑問道,“剛才為什么說我是你夫人?”
話一出口,她有些后悔,仿佛自己有些不情愿,實際上她聽到他對店小二說起這個詞時沉穩堅定的語氣,心里滿滿的的歡喜都要溢出心田。
林修遠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說道,“照兒,你別介意,如果我不和你在一個房間,我怕照顧不到你。況且,”他的唇已經吻上她的耳垂,她的身體輕輕一顫,“你早就是我的夫人了,不是么。我們只差拜天地了,等從北方回來,我一定給你補一個你最喜歡的儀式。”
雪照想起鳳鳴館里放著的繡著“照”字的嫁衣,心里一陣甜蜜。
林修遠又問道,“照兒,你的眼睛是從什么時候看不見的?”
“離開桐和堂的那幾日,每天夜里都會流淚,有一日早晨醒來,就看不見了。”
林修遠聽了她的話,想起她獨自一人經受的委屈和痛苦,不由得一陣心疼,他將她抱得更緊,說道,“照兒,都怪我沒照顧好你。”
雪照轉過身來,依偎進他的懷抱里說道,“修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照兒跟你在一起,只覺得無比安心。”
林修遠想起了倫世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問道,“倫世竹是怎么找到你的?每次我不在你身邊,總讓別人有機可乘。”
雪照聽到他略帶不滿的語氣,在他懷里低聲輕笑,說道,“我在琴館里彈琴,偶然遇到他,他見我身邊無人,便每日早晚接送我,我推托了幾次他也不肯,只得勞煩他了。只是他現在的脾性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總是溫文爾雅,現在卻感覺他的行事和說話變得很強硬,那天居然帶了人手同你過招,實在讓我難以置信。”
林修遠想起那日倫世竹的手下出手凌厲狠辣,他聲音低沉地說道,“我也感覺到了,如今他越來越像他父親了。”
“他父親?倫家藥鋪的掌柜?修遠,你很了解他嗎,為何這么說?”
林修遠想起雪照至今仍未知曉幾次三番暗害她的人便是倫家派來的,怕她傷心,便說道,“沒有,只是打過幾次交道而已。”
他轉移了話題問道,“照兒,你為什么會到松林琴館去彈琴?那些人說你的琴聲聞之讓人忘憂,可我聽來,雖仍同之前一般美妙,卻沒有什么大的不同啊?”
雪照聽了心下了然,解釋道,“我被他們認為是巫女,雖然知道是他們不理解我,然而總有些不甘。我嘗試將引眠術略施一點加入琴聲之中,聽的人便只覺心懷舒暢,所有的煩惱都拋諸腦后,卻絲毫不會被引眠術所傷。我想讓他們知道,我會的引眠術不會害人,還能助人舒懷養心。”
“不過,”雪照笑著繼續說道,“我的引眠術對你的影響一直弱于常人,難道是因為你功力高深,我很難對你施展?”
林修遠說道,“你無須施展引眠術,你若有一點傷心難過,我都會牽腸掛肚,比中了你的引眠術的人還日夜難安。從見了你的第一次起,我便如中了毒蠱一般了。”雪照聽了笑道,“聽你一說,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小巫女。”
林修遠也笑了,他說道,“你只是我一人的小巫女,在別人眼里,你一直都是小仙女。小巫女,等吃過飯,我帶你去湖邊散步。”
雪照有些失望地說道,“修遠,我想看你說的碧波湖,可我什么都看不到啊。”
林修遠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羽睫,說道,“沒關系,我講給你聽。”
吃過晚飯,林修遠帶上雪照的瑤琴,扶著她的手臂來到離客棧不遠的湖邊,晚風陣陣,吹得人心曠神怡。
到了一處避風的亭臺,雪照覺得累了,便坐下來將琴放在膝上,對林修遠說道,“我雖看不到,但我心里感受到了,你聽聽我的琴聲像不像。”
說著,她施施然彈了一曲《瀟湘水云》。
林修遠站在雪照身側,望著奔騰的江水。
琴音剛落,忽然從亭臺后面傳來掌聲,林修遠立即向聲音來的地方看去,只見一位年輕的公子從后面轉出來說道,“好琴聲!”
待他走到近前,見是位清秀雅致的女子在彈琴,不由得愣了一下,說道,“原來是小姐在撫琴,霍青冒犯了。實是因為在下生平從未聽過這樣絕妙的琴聲,一時忍不住,才此感嘆!”
雪照聽了笑道,“公子謬贊了。”
她面容精致,撫琴的姿態翩若驚鴻,說話時卻只微微側頭,一雙妙目卻毫無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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