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安城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天，至夜間才小了一些。

雪照早早地睡下了，第二日還要趕路。

躺在床榻上，雪照一直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想到小時候母親離開那一日她站在母親的床榻前，小小的內心里充滿了驚恐，母親眼睛望著天，嘴里喊著，“娘，靜兒不孝，先走一步了！”

母親的手一直被父親緊緊地握著，眼神里全是痛苦和遺恨，喊完這一聲，她便咽氣了。

那時候雪照是第一次聽到母親喚外祖母，也是唯一的一次。

雪照突然又感受到了那種驚恐萬狀，她感覺整個世界要塌陷一般，要將她湮沒在塵土中，她終于忍受不住，高聲尖叫了起來。

從李老伯那里上路以后，每到一家客棧，林修遠都和雪照睡在緊鄰的兩個房間里。聽到雪照的聲音，他如一陣風般推門而入。

雪照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頭不停地搖晃著，嘴里喊著，“娘！娘！你不要照兒啦！”

林修遠立即上前將她抱在懷里，搖晃著她耳語道，“照兒，照兒你醒醒！我在這里，別怕！”

雪照過了好一會才安靜下來，她仍舊閉著眼睛，幾縷濕發貼在額前，從林修遠的角度看去，她的睫毛如同蝶翼般綿長舒展，溫柔地覆在她眼睛上方。

她從噩夢里醒來，卻仍然心有余悸，她伸手抓住林修遠胸前的衣襟懇求道，“修遠，你別走，能不能陪我一會。”

林修遠立即點點頭，低聲道，“我不走，我就這樣抱著你，你別怕。”

雪照心里涌起一陣委屈，他執意要不和她睡同一間房，她雖然同意了，卻一直掩飾著心里的難過。

他是在想什么？就是這樣抱著她，還是這十幾日來的第一次。

林修遠看她眼角有淚珠，便伸出大手替她擦了擦，問道，“照兒，你是不是夢到了什么傷心的事情？是不是今日你和小宸的母親說起過的，你父母的事？”

他雖沒有找回記憶，卻總是懂她。

她點了點頭，又往他懷里縮了縮，說道，“修遠，你今晚就這樣抱著我睡，別走了，好不好。”

林修遠沉思了片刻，說道，“好。”

他側身躺在床榻上，仍舊把她摟在懷里。

這對他來說是件危險的事情，他沒有想起一切來之前，他發誓不要褻瀆她。

可他心愛的女人此刻就躺在他的懷抱里，盡管她渴望和他同床共枕，卻一直默默地忍受著他的刻意遠離，忍受著他在他們兩人之間劃的那道線。

他的內斂的愛對她來說是折磨。

想到此處，林修遠有些恨自己，他的雙臂略略收緊了一下，仿佛想要填平胸前空虛的大洞。

雪照被他的雙臂攬得更加靠近他的身體，她突然在他懷里輕笑了一下。

林修遠頭上冒出冷汗，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他仿佛強忍著一絲惱怒，低聲問道，“你笑什么。”

“修遠，我被一塊很硬的東西硌到了。”她巧笑倩兮。

“……”林修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連這都知道，果然他們之前是有過的。

該死，他卻什么也想不起來，上次聽她講的他們之前的故事里面，并沒有描述這些。

“你……”林修遠突然感覺到她柔嫩的小手伸了進去，輕輕地撫弄著那條在慢慢蘇醒的巨龍。

突然感覺到呼吸已經不能起到向他體內輸送氧氣的功能，只剩下胸口徒然地一起一伏，在碰到懷里嬌軀的兩輪滿月時愈加劇烈。

“照兒，你知不知道你的動作很危險……”他勉強出聲，卻不知為何，內心里盼著她不要停。

“知道呀，就像小羊羔把脖子伸到狼的嘴里，對不對？”她靠近他的耳邊笑道。

被耳邊的熱風撩動，他的身體猛地一顫，原來她是這樣的一個小妖精。

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房間里，他將她推到在地上，周圍全是凌亂的衣衫，那時他的身體仿佛如即將噴發的火山一般炙熱，滾燙的巖漿在體內奔流涌動，找不到出口，痛苦折磨得他快不行的時候，終于等到了她。

她真的是他至死也要等到的愛人啊。

她手上的動作仍在進行中，他卻硬撐著沒有動，但是過了不久，他身體已經開始出賣他，他呼吸急促，小腹開始收縮著顫抖起來。

她又偷笑了一下，語氣故意帶著驚慌問道，“修遠，怎么辦，我感覺它好像越來越大，還特別燙，特別硬……”

“別說了！”林修遠突然一聲嘶啞的低吼，他的雙臂從她后背下滑，摸到她腰下的圓滑，粗魯地扯掉僅存的一層隔閡，手臂猛地使力，讓她貼近自己的身體，一挺身便沒入進去。

“啊……”雪照被他突然而起的動作一驚，身下有微微的疼痛，她突然后悔剛才過分的撩撥他，忘記了他之前的兇猛。

她聲顫如發絲，嬌喘著說道，“你之前每次都先問我要不要的……”

“來不及了。”他的嘴唇吻了上來，帶著一起一伏的喘息。

第二日雪照醒得特別早，她感覺到林修遠仍然在她旁邊，便有些興奮，偷偷地睜開眼睛尋找著。

他早就醒了，沉靜的雙眸注視著床榻上方，像是想著什么事情。

他的眼神好像和之前的不大一樣。

失憶之后，他的眼神里總是帶著一絲迷茫和痛苦，對于一個長期穩定自持，臨危不亂的男人來說，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總讓人無法穩定心神。

雖然他依舊有著絕世的功夫和超人的醫術。

但今天他的眼神恢復了之前的沉靜和平和，仿佛又讓人看到了之前那個對世間萬事把控于掌中的林修遠。

感覺到她醒了，他微微側頭，眼神里充滿了柔情，輕聲問道，“照兒，你醒了？”

雪照點點頭，手臂壓上他的胸膛問道，“你在想什么？”

“我們此次上京，是要幫瑞王府的燕小姐和霍青促成終身大事的，對嗎？”

雪照的眼睛里閃爍出一絲驚喜，她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起身問道，“修遠，你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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