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慢走。”
第二日巳時,一名掌柜模樣的男子站在多彩閣店鋪門口恭送著。
一名年約三旬左右膚色微黑的婦人,由一名丫鬟攙扶著上了早已經等候在門口的馬車上,在掌柜的恭送聲中,馬車緩緩而行。
馬車行了沒有多久,突然噗通一聲有什么東西掉落進來的聲音。
馬車上的主仆二人便見那個東西就在馬車板上,此時正隨著馬車的前行來回滾動著。
“夫人,這是”丫鬟疑惑的看了車板上那東西一眼,然后急忙朝著前頭的車夫高喊:“停車,快停車!”
“吁……”外頭的馬夫聞聲立刻扯住了韁繩。
丫鬟見馬車停了下來忙起身掀開車簾就跳了下去,小丫鬟站在街道的中央來回四顧,卻怎么也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最后在沒有絲毫的頭緒下,又只得轉身上了馬車并吩咐車夫繼續前行。
小丫頭剛掀開簾子,卻見自家的夫人已經撿起了地上的那個東西在查看。
只見夫人手里正看著一封信,身邊的坐墊上還擺放著一封未拆封的信件,旁邊還有一個小瓷瓶。
“娟兒,怎么樣,可有什么發現”這婦人看完信才問上車來的丫鬟。
“回稟夫人,沒有發現。”叫娟兒的丫鬟一邊搖搖頭一邊回稟著,接著又很是疑惑的問。
“夫人,這是怎么回事”
這夫人看著自己的心腹丫鬟,想了想臉上才帶著些笑意的開口。
“這也不知是何人要給我遞這封信,不過我想這送信之人必定也是與府里頭的那賤人有仇怨,不然也不會送這封信與我。且不管送信之人如何,我既是得了這消息便也不會浪費這等好機會!”
這夫人心里想著,賈賤人如今我有這東西在手,那怎么也不會讓你再在我家的后院繼續囂張下去。
丫鬟見到自家夫人如此自信滿滿的態度,心下雖然很是疑惑但是身為丫鬟,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她知道的還是很清楚的,如此她便不再多言,馬車漸漸的朝著羅將軍府駛去。
“都辦妥啦”
沈興南此時正坐在茶樓二樓臨街的窗邊品茶,透過支起的窗戶縫隙看去,斜對面赫然就是那多彩閣。
“嗯,姐夫放心,我侯海出馬豈有失手的道理!”
侯海‘噔噔噔’的跑上樓梯,來到沈興南對面坐下后忙倒了一杯熱茶喝下,喝完茶一抹嘴便回答沈興南的問話。
沈興南聞言點點頭便繼續悠哉悠哉的品起茶來,侯海吃了一塊盤中的糕點后又問。
“姐夫你確定就憑你給的那封信,那死肥朱的老婆就能幫咱們達成所愿”
“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特別是女人!你等著看便是。”沈興南喝了一口熱茶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句。
原來這馬車里的夫人正是朱橫彬的正妻,通順縣地頭蛇家的嫡女周氏。
此番在沈興南的打探下終于找到了這個時機,剛剛讓侯海在馬車經過之時,便把自己準備好的信與東西都快速的從車窗丟了進去。
周氏從回到家后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此時她的袖筒中還放著剛剛從馬車里撿到的那兩封信與那個瓷瓶。
才到屋里大炕上坐下,周氏連茶水都沒來得及喝就忙出聲吩咐。
“娟兒,你讓你兄弟趕緊來一趟,我有事情吩咐他去辦。”
既然已經得了那賤人的把柄且又有人暗中相助,那她豈能辜負這送上門來的好機會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周氏決定趁著今夜將軍宴請之時下手是最好不過的了。
娟兒領命下去,不一會娟兒就領著她兄弟進屋來回話了。
周氏支開了一干閑雜人等后就與杏兒與她兄弟在屋子里秘密商議了半響,緊接著房門打開后,娟兒與她兄弟便快步出來,兩人出了門便各自朝著一邊而去,瞧樣子都是按照周氏的分派辦事去了。
屋子里的周氏嘴角帶著冷酷的笑意,嘴中乎不可聞的輕喃:“賈賤人這都是你逼我的,我堂堂一個正室夫人,豈能容你一個小妾放肆你給我等著……”
娟兒的兄長出府后先是尋了一個小乞兒,給了他兩塊碎銀子又遞給了他一封信后,這小乞兒便朝著通順千戶所的方向去了。
這小乞兒來到了千戶所門口跟守營門的人交涉了半響,最后遞上了一塊碎銀子后,那人便招呼了一名巡邏的軍士進去找人了。
不一會兒沈興東便來到了營門口,小乞兒見來人便上前詢問,當知道這人真是沈興東后,他把手里的信遞給他便跑了開去。
沈興東接過信正欲詢問哪知這小乞兒已經不見,如此他也只能是把這信揣進了袖口,一邊朝著自己工作的伙房而去一邊心里疑惑著,到底是何人送信給自己呢
回到了伙房,見伙頭已經帶著人給軍士們送午餐去了,這四下里也無人在沈興東便坐在灶門口,把袖筒中的信取出看了起來。
打開信紙見這字跡甚是熟悉,這不正是賈美麗那杞子小賤人的字跡么帶著心里的鄙夷,沈興東耐著性子看完了信。
信里大致就是一個意思,就是說懷念兩人以往的日子,知道他現在過的不好念在以往的情分上,讓他今夜去找她,說是樣幫助自己脫籍謀個好去處。
沈興東反復的把信看了兩遍,確認這正的賈美麗的筆跡后他心里思索著,反正如今自己混成這樣也沒有什么好讓那小賤人算計的了,如此去看看也無妨,萬一她真的能幫助自己不是更好
這么想著,沈興東便決定今日下營便去找那賤人,看看她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可惜此時的沈興東并不知道,這封信卻是沈興南模仿賈美麗的筆跡而為,此去等待他的卻是一條不歸路。
娟兒這廂卻在聽了周氏的吩咐后來到了朱橫彬的外書房,把守書房的丫頭小廝都支開了,然后安排上自己的人后才回去跟夫人復命。
這次羅將軍府的宴飲,宴請了不少到通順匯報的官員以及隨從。
沈興南因著年初的那次大功勞,此番也在羅必武宴請之列。
雖然那時候他們之間有些嫌隙,但羅必武是一個還算有頭腦能容人的將軍,雖然很是寵愛外甥,但還算有分寸,不然最后也不會還是給了沈興南現在的這個百戶之職。
羅必武很是欣賞沈興南的英勇,也覺得此人不簡單,便想借著這次的宴飲修復一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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