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11(一樣事百樣解)
第二十二回11(一樣事百樣解)
其他人都還沒有到。
世子付寬也已經起床,洗漱完了,準備著一塊兒去給武老太君和老國公爺請安。
付新給付寬和趙夫人請安,又問了問付璉的病。
也許是因為沒睡好,又或是被付璉嚇的,所以趙夫人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
“你大兄凌晨的時候才醒,我剛打他哪兒回來,還好有驚無險,要再多這么幾次,娘也就不用活了。”
付新安慰道:“娘別急,不是有治病的方子?”
見沒有外人,便就將手中的帳冊往趙夫人跟前一送,付新道:“娘,這是我所有的錢,看看夠不夠。若不夠的話,就把鋪子賣了。”
付寬聽趙夫人與他說了,付新要將錢拿出來給付璉治病的事。
但沒想到,付新會如此痛快。
付寬和趙夫人都以為,即使付新想拿錢出來,而紀媽和繡燕總會從中攔著,怎么也得遲疑個幾天吧?
對上一臉真誠的付新,付寬先不自在起來。
咳了聲,付寬站起身道:“我出去看看大郎怎么樣了。好些了沒有。”
趙夫人知道他這是不好意思,尋的借口,也不拆穿,只說道:
“我與憨娘有話說,這會兒工夫,他們也都在無恙居呢,你領著他們去老太君哪兒吧,就便和老太君說聲,我和憨娘有事,早上就先不過去了。”
付寬點頭,轉身出去了。
趙夫人將那賬冊拿到手里,拉了付新與她一并坐下,慢慢地翻看。
見帳冊寫得非常的清楚明白,不由得嘆道:“廣陵二爺給你找的人,果然可靠,這冊子寫得,竟是一絲毛病也挑不出來。憨娘,告訴娘,你會看嗎?”
付新點頭道:“在家時,我爹曾教過我,繡姨和紀媽也經常教我看。自我生母去世之后,那些個閑書倒是久不曾看了。”
趙夫人問道:“你想看?”
付新搖頭。她不是想看,是想那種她娘陪著她,教她逐一認字的感覺。
這輩子,怕是再感覺不到了。
趙夫人合上冊子,嘆道:“廣陵二爺只怕把他們京上的生意額,全都給了你吧?”
付新實話實說道:“我爹總說,手里有了錢,無論在哪兒,都有底氣。”
趙夫人才要說話。
付新又說道:“可是,娘對我的偏愛,更讓我有底氣。再說,錢沒了可以再掙,但人的命只有一個,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大兄。錢,夠嗎?”
趙夫人勉強地笑了笑,道:“夠了,你這孩子,有沒有看你有多少錢?”
付新搖頭:“我雖然看得懂帳本,但卻從來不瞅。可能是我從來沒差過錢,錢在我眼里,不過是一堆冰冷的數字而已。我之前都不知道娘這么缺錢,也不與我說,還經我花錢做了那么多好衣服。”
“謝謝娘。”付新瞅著趙夫人,無比真摯地說道。
趙夫人一陣的慚愧。
“傻孩子,真是個傻孩子。”趙夫人將付新摟到懷里,嘆道。“你怎么就沒想過,或許是我們一起算計你呢?”
付新悶聲問道:“那是么?”
趙夫人冷笑道:“不是娘推脫,是有人見咱們娘倆個太好了,想挑撥,不過,卻沒想到你肯拿出錢來,救你大兄的命,大概現在還不知道,她的算計沒能如愿呢。”
付新不用猜,都能想到是誰。
趙夫人嘆道:“她與你同歲,做起事來,怎么倒像個上了一定歲數的。難為廣陵二爺不喜歡她,要瞅著她,她總覺得可怕。”
付新問道:“夫人怎么知道是她?”
趙夫人拉起付新道:“走,咱們娘倆個也去老太君哪兒,氣一氣那起子小人。”
付新奇怪,剛不是說不去了?
但趙夫人拉她,付新也只得跟著。
路上,繡燕仍舊跟在付新身后邊。
趙夫人笑著與付新說話,又像是給繡解釋,說道:
“你大嫂也是擔心你大兄的病。前幾天,她墻外面有人說話,提到說你從廣陵帶了許多錢過來,又說廣陵二爺如何的偏疼你,分家時,你那嫡母什么也沒得著,定都是讓廣陵二爺當成私房錢,給你帶進國公府了。”
嘆了口氣,趙夫人又說道:“也怪你進國公府來,不知道收斂些,除了我給你做的新衣服,你自己的也是不重樣,你大嫂便就信了。”
付新不好意思道:“女兒不知道,女兒以為國公府……”
話不好聽,付新突然覺得她說錯話了,便就突然打住了。
趙夫人點了點付新的頭,道:“你以為國公府里金山銀海的,卻沒想過這般窮,還比不上廣陵付家,對不對?”
付新低著頭,不出聲。
趙夫人好笑地嘆道:“你啊,這么傻,也難為廣陵二爺對你不放心。”
付新問:“誰在大嫂院墻外面說的?”
趙夫人道:“今兒我也問了,你大嫂說和等她出去看時,人早就不見了。不過我猜,一準是那丫頭。你看她平日里瞅咱們娘倆個的眼神,分明就是嫉妒。”
“不過,她很聰明,你就明知道是她,卻是一點兒把柄也抓不到。”趙夫人停頓了下,又繼續說道:“可惜,她只是錯算了你。我們因為關心你大兄,說來也慚愧,竟被她算計個精準。”
“她不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已。”一想到好像在夸贊自己,付新的臉就又紅了。
趙夫人聽了,也不禁笑出聲來。
娘倆個就這樣,有說有笑的進到武老太君的迎松院里。
正好碰上柳氏,拿著帳冊來給武老太君過目。
和從里面侍候著武老太君早飯,被打發出來的從人。
付悅也被打發了出來。
一早上,沒見到付新和趙夫人,付悅以為得逞了,正沾沾自喜。才出屋里出來,沒想到迎面就撞見趙夫人,拉著付新的手,滿面春風的。
付悅的心,不禁咯噔一下。
不可能的,付悅心下想,這決不可能的。
不是應該,這娘倆個相互防備,心生隔閡嗎?
一個算計另一個的錢,一個死也不肯拿出來。最終離心離德。
按著付悅的設想,付新最終,也是保不住她的錢的。
因為付新畢竟是趙夫人的女兒。
婦人都不準有私產,更何況女兒?
趙夫人為了她的長子,少不得要錢不要臉,生從付新手里搶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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