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悅越追越心焦。
只要出了京城,一路往東,到了岔路口,一道一道的路口,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面追。
雖然能猜著付新他們大概是去找羅輝。
可是南邊的道,也有數條。
付悅不能確定付新他們,會走哪一條道。
更何況付新他們,完全可以繞著路走,就更難以預測了。
追趕了半天,在馬上又累又餓又冷。
天又眼看著快要黑了。
呂簡終于打馬停住,對付悅說道:
“看樣子,是追不上了。”
付悅心里鄙視呂簡的無能,可是她現在依然需要呂簡,于是面上堆滿了柔柔的笑,說道:
“沒關系的,咱們再想辦法,若是這次放跑了他們,一但她入了羅輝的羽翼之下,那么咱們也就再難抓住她了。”
現在付悅對呂簡處處討好。
但讓付悅不明白的是,呂簡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對付悅,卻是越來越沒有耐心了。
有時候,付悅不由得就會懷疑,難不成呂簡現在不再愛她,而愛上了付新?
可是瞅著呂簡每次提起付新,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模樣,又不像。
就像現在,一聽付悅說有可能永遠抓不到付新。
呂簡的臉子立時就撂了下來,極沒有好氣的說道:
“你不整天自詡聰明?那就想辦法,死也要將付新抓住,說什么也不能放她跑了。”
付悅上輩子也是跟著呂簡過了好幾年的人,現在卻是拿不準呂簡的脾氣了。
見呂簡煩躁異常,只得盈著笑說道:
“咱們也追了這么長時間,要不尋個農家,休息一下。然后再做打算如何?兵卒們也累、餓了。”
呂簡看了眼左右,面色微緩,但卻并不放心的說道:
“咱們休息,他們豈不是路跑得更遠?更加的追不著了?”
付悅聽了呂簡的話,不由得想起了羅輝來。
羅輝以前的時候,為了給付新鋪路出氣,各種計謀,全不用付新操半點兒的心。
哪像呂簡,以前雖然沒有腦子,卻還乖點兒。
現在,脾氣又不好,又沒有腦子。
十分的讓人討厭。
可是付悅只能忍了,笑意不減地閃著一雙大眼眼,柔柔的聲音說道:
“咱們這樣無頭蒼蠅一樣的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更保況一路岔口,萬一咱們追錯了道,豈不是越追越遠?咱們休息下,正好一起想個對策出來。”
付悅與付新同歲,十七歲的付悅,出落得越發的美貌動人。
雖然付悅今天一身男裝短打,但卻更顯得她俏立出眾。
尤其是利落的束發,加上白皙勝雪的肌膚,一又美麗動人的大眼睛。
簡直美得不可方物。
付悅發現,她現在的樣貌,對呂簡,越發的沒有了吸引力。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明明先前,呂簡對她,還是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樣來著。
即使前世時,她害死了呂簡一家子。
付悅細細的想,然后想到,是從呂簡結婚以后。
呂簡點了下頭,打量了下道邊上的小村子,于是領頭往村子里走。
城里的人正沒命的往外路著,而村子里,也不得安寧。
長安城方圓百里,全數被征兵。
處處透著蕭索。
偶有小孩子在村子里跑動。
呂簡他們一隊人,百十號人進到村里,一時間,引起了狗吠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十分鼓噪。
但到底還未被兵鋒洗禮,村子還算平靜安寧。
呂簡領著眾人,直奔到村子里,看起來最好的一家。
高墻大院,里面也有人聲。
呂簡停下馬,讓手下的人,去敲門。
好一會兒,里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
“誰啊?都這個時候了,敲門有事?我們老爺不見客,不管是誰,有事明兒白天再來。”
呂簡沒那個耐心與門里人說話,直接對手下人道:
“砸開。”
手下那幫子新募的兵丁,本就是長安城附近的地痞流氓,一聽呂簡下的命令,二話不說,如土匪一般,便就去砸門。
幾下,隨著里面人的驚呼聲,兩扇開的大門,便就給生生的砸到了地上。
兵丁們進到院子里,這是一個三進的院子。
在這種小村子里,已經算得上是首富了。
就見這家人,無論老少,全都已經出到了前院來,一臉驚慌的站在了院中。
呂簡從馬上下來,背著手,進到院中,沉聲說道:
“快去給我們準備晚飯,要有肉,若是怠慢了,就以貽誤軍機論處。然后我不管你們去哪兒住,騰出主屋來,給我們居住,燃上炭火,備了熱水。要是沒事,晚上我們就在這兒休息。”
顯然這一家人,已經被嚇壞了。
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站在地中,一動不動。
呂簡怒道:
“要是想讓我叫人砍了你們,就盡管在這兒發呆站著。”
這家人,不管主仆,才驚著了似的,跳著四下里跑了。
呂簡背著手,慢慢的踱著四方步,穿過了南客廳,直奔到了主屋里來。
屋子收拾得倒是不錯,墻上掛著字畫。
看來,這家人還是個讀書人家。
呂簡哪兒有心情看這些個?
進到屋里,直坐到了桌傍的椅子上,等到付悅了坐下之后,便就催促道:
“你到底有沒有想到什么好的辦法?”
付悅對著兵丁道:
“你們去外面守著,誰也別放進來。”
正說著話,便就有丫頭抬了炭火盆來,一看那燃燒程度,像是從別的屋里拿過來的。
看來,這主屋平時倒是沒人在這兒住。
炭火放到了屋里,立時就暖和起來。
付悅不由得,想起了上輩子出事的那個晚上,也是才下過大雪,特別的冷。
付新呆的屋子里,連半點兒火星沒有。
可是她付悅呆的地方,卻是暖發春天。
丫頭們出去,兵丁也出去守門。
屋里就剩付悅和呂簡兩個人。
呂簡見付悅半天不出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冷的問道:
“你到底想沒想出來,如何追回付新?”
付悅回過神來,瞅了呂簡一眼,兩輩子,她都瞧不起他。
可是,她卻是兩輩子,都在討好他。
見呂簡的眉毛皺得更加的深了,于是,付悅趕緊地收斂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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