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如言略微有些呆滯的伸手指了指自己,卻是有些疑惑的問了那一身寒意,眼中透出濃重殺意望向自己的九王爺,滿臉的驚愕,難道他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嗎?可是他并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啊。
“咳咳咳,九王爺乃是問我?”望著那一身殺氣的邪魅俊秀王爺,不知為何,溫如言卻總覺得有些眼熟,莫非曾經在哪里他們有見過?
“呵呵”那九王爺深不可測的一雙眸子斜睨著掃了他一眼,發出幾聲刺骨的冷笑,不知為何卻讓那溫如言汗毛倒豎,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明顯見到他薄唇一抿,嘴角竟然有兩顆雪白的尖牙閃閃發著光,讓他心里頭又是一陣毛骨悚然。
“我指的方向,不是你還有誰?你可知惡意假扮奴仆擅自上這龍舟來,可是犯了欺君犯上的死罪?”那九王爺再開口,聲音十分低沉,卻透著刺骨的冷意,一雙墨瞳往他的方向一瞥,卻如同利劍一般閃著寒光,那目光實在是可怕至極,仿佛他與這素不相識的九王爺之間存在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請九王爺明鑒啊,奴才是特意給這樂坊的舞姬歌姬們修琴的琴師,不信你看我腋下怎會夾著一把琴,小的對皇上與王爺的忠心蒼天明月可鑒啊!”那溫如言不虧是見過世面的老江湖,官場這一套還是很懂的,明顯察覺到了九王爺對他的充滿敵意的態度,馬上便轉換了態度,忙不迭的便抱著琴匍匐在地跪了下來,極為大聲的喊了一句,那先下手為強的狗腿子態度,奴顏媚骨的語氣,讓身旁的蝶玉都忍不住“撲哧”一聲便笑出聲來。
“大膽!你明明就不是這龍舟上的人,怎么敢假冒琴師?”一旁的九王爺聽了這句話,卻明顯懂了對方是個老油條,心中一陣憤怒翻涌而來,當下就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便指著他的鼻子大聲質問了一句。
誰知一旁的年輕的皇帝聽到溫如言這呼天喊地的一聲,卻被逗的有點樂不可支起來,心中想道這個做足了樣子的奴才倒還當真是有點意思,因此便主動插了一句嘴制止了九王爺道“這奴才既然極力辯證自己是琴師的話,不如你讓他給我的愛妃驚鴻舞伴奏一曲如何?”
一旁端坐著的九王爺聽了這句話,臉上卻馬上透出輕蔑的笑容來,深不可測的眼中透出些幸災樂禍的光芒,他倒要看看這溫如言是不是真的可以隨機應變到可以即興彈奏驚鴻曲來。
“皇上竟然發話了,那你便抱著你的琴出來,等著玉妃娘娘換好舞服出來就給娘娘伴奏,你若是彈奏的好了我便相信你是這龍舟上真正的琴師,也就不追究你的來歷了,你若是彈奏的不好了,那就直接拖下去亂棍打死!”九王爺大手一揮,便示意那溫如言出來,咬著牙帶著十足的寒意狠狠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聲音一落,空氣中寂靜的可怕,卻讓那溫如言臉色霎時間變的一片蒼白,額頭上滴下豆大的汗珠來,他雖然對這琴曲之藝略懂一二,可是卻還遠遠沒有到精通的地步啊,這可該如何是好呢,他急得暗里直跺腳。
“皇上,娘娘換好衣服了”不多時,卻有一個伶俐的婢女扶著那換了一身衣服的玉藻前過來了,這玉藻前身上穿著極具波斯風情的飄逸珍珠舞裙,臉上帶了白紗,那一亮相卻幾乎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被驚艷到說不出話來,那樣絕妙的身姿,那樣步步生妖的刻骨媚意,眉眼如畫,世上幾乎再無第二人能與之相提并論。
“愛妃,你的美真叫朕心顫”那年輕的皇帝望了玉藻前一眼,卻是輕輕的伸出手來執起她雪白的纖纖玉手在手臂上拉下一吻,那語氣中帶著深深餓的眷念與刻骨的溫柔,卻讓一旁的噬月墨眉輕輕的蹙起,若不是玉藻前那天夜里與自己說的話,他幾乎就要相信了眼前這重色昏庸的年輕皇帝已經徹底迷上了玉藻前。
“皇上謬贊了,只要皇上喜歡就是臣妾無上的榮光”那玉藻前沖著那皇帝溫柔而嫵媚的一笑,白紗被西湖上的微風輕輕吹起,那絕美的眉目卻真正的讓軒轅裴從心底里微微怔愣了一下,亦如那天晚上初次見到她時,心臟漏跳了一拍。
一旁的溫如言卻完全沒有心思來欣賞這才入宮短短數月就被人奉為紅顏禍水的玉妃玉藻前,只是一臉恍惚的努力絞盡了腦汁在自己那貧乏到只記得幾首琴譜的大腦中竭力的搜尋著這驚鴻曲應該怎樣彈奏。
“沒事吧?你能應付過去嗎?”好不容易感受到從進門一直到現在,始終壓迫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火熱而充滿寒意的目光,蝶玉悄悄的移到了那頭戴方巾的溫潤公子身邊,猛然間見到他一頭的大汗淋漓,卻是嚇了一大跳,莫非這溫如言并不會彈琴嗎?
“沒事,我能應付的過去,你別為我擔心”那溫如言心跳如擂,只覺得口干舌燥,畢竟若是彈得令皇上不滿意,那就也許要被亂棍打死了,他心中還是有些害怕的,可還是硬著頭皮回了蝶玉一句,只為了她能緩緩心。
“真的能嗎?要不要……”蝶玉想到那黑狼一向對自己心軟,若是自己主動放下了姿態去求他放過這溫如言一馬,他未必不會放。
“能,你就在旁邊為我加油吧”溫如言對著蝶玉萬分爽朗的一笑,那笑容卻讓蝶玉心中又是一陣微微的刮目相看,想不到這溫如言并不如她預想中的那樣窩囊沒用,在關鍵時刻腦子卻非常的靈活不說,還十分講義氣,總能想辦法來護她的周全。
“還愣著干什么?你一個小小的琴師難不成還讓玉妃娘娘等你不成?”噬月抬眸一看到蝶玉又與那溫如言交頭接耳的說起話來,心中一陣火氣茂盛的直望上竄,卻是壓低了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對著那站在墻邊的溫如言再次惡狠狠的說了一句。
“是,九王爺,皇上,那小的便獻丑了”眼見著那玉藻前擺好了跳舞的姿勢,手中拿著水藍色的飄逸舞綢,一身的冰肌玉骨與身上的舞服相得益彰,很是縹緲,猶如敦煌壁上的飛天仙女一般,卻讓那站在一旁的柳若云看呆了,縱使是從小習舞的她也生不出這樣天生便適合跳舞的窈窕身段與絕美的容貌,甚至放眼整個京城也再尋不出這樣叫人倒抽了一口涼氣的美人來,怪不得皇上會如此寵幸她,頭一次,一向心高氣傲的柳若云心中起了幾分自我慚愧之意。
玉藻前站在那看臺的最中央,伴著微涼的晚風,飄逸的帷帳,抬眼可看到那深藍色的夜空中有點點星光閃耀,那龍舟上亦有盞盞燭光,本是個適合玩樂的好地方,可是如今她的心思卻全然不在美景上,她忐忑,前所未有的忐忑,只因為她壓根就不知道這驚鴻舞該如何跳。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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