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的管事媽媽,見這奴才的主子,愿意出來為其說情,自然不好再多說什么。
一招手叫來一個小丫鬟,將這摔的滿嘴是血,連話都說不全的,刑部尚書府的大丫鬟,給扶了下去。
“小姐若是還有差遣,只管吩咐府里的奴才們就是!”來府中做客的小姐們,身邊左不過就帶了兩個隨侍的大丫鬟,這少了一個,自然也會有所不便。管事媽媽這般說來,也是一片好心。
倒是這刑部尚書的小姐,像是不太領情,輕“哼!”了一聲,轉身朝來路走去。
這會兒沈含煙已經走到了陸如雪的身邊,二人透過樹影間隙,已然發現那處小徑上,還站著幾人。
沈含煙不由一臉擔憂的,上下打量著陸如雪。可陸如雪注意的,卻并不是小徑深處。而是沈含煙身邊的婦人。
剛才沒細看,陸如雪竟沒發現,與沈含煙一處的,不是哪府的小姐,而是一位已身懷六甲的婦人。
若是剛才被那丫鬟得逞,按距離算來,若是她真撲倒朝前摔了去,以她的沖勢,很可能會將沈含煙和這懷有身孕的婦人給撞倒了。
現在想來,就連陸如雪都有些后怕。甚至心頭難得對這些找茬之人生起了一絲恨意。她從不怕被人算計,可卻不愿因為自己,而累傷他人。
沒想到此女竟然陰狠至斯,且長了一副蛇蝎心腸。要知這孕婦,若真的是被撞倒,很可能就是一失兩命。
見陸如雪盯著自己身邊的人猛瞧,沈含煙也不再糾結剛才的事,畢竟她沒看出這里面的門道。
笑了一下,向陸如雪介紹起這位婦人來。原來這懷有身孕的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府大少爺的正妻。
陸如雪忙服身見禮。腦中轉的飛快,將這件事的利害關系,瞬間在腦海中又過了一遍。
正如陸如雪所猜想的那樣,這刑部尚書之女,根本就是想讓陸如雪將徐少夫人撲倒。
最好是讓兩府,因此而結仇、斷交。損失一個奴才,卻令魏國公府和太傅府,從此結下仇怨,當真是一箭雙雕的好算計好買賣。
陸如雪強忍下心中的怒氣,不愿因自己的事,而令徐少夫人和沈含煙擔心。更怕徐少夫人得知真相,而被驚嚇到。
徐少夫人一向與小姑徐竺英交好,所以見了陸如雪,也很是親切。三人邊走邊聊,倒是誰也沒再提起之前的事。
不過事情還是很快就傳進了徐太夫人的屋院,徐夫人以為只是丫鬟們做事不小心,只叮囑管事媽媽,于后花園處加派人手,別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陸如雪陪著二人走了一段,正巧見一屋舍。中廳大開,屋中桌椅齊致,還擺著各色點心,紅泥小爐上溫著茶水,顯然是用來招待各府女眷休息之用。
這會兒屋中沒有人,陸如雪怕徐少夫人再被自己牽連,忙勸著二人進了中廳。
可才落座沒有多久,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采月和采星不由自主的,朝大小姐身邊近了一步。就連沈含煙也一個激靈,差點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還是陸如雪一臉淡定的,朝屋外掃了一眼。為首之人她雖不認識,可是這個聲音卻很是耳熟。正是曹國公府,那位看她不順眼的李姓小姐。
后進來的幾人,先是給徐少夫人見了禮。
徐少夫人哪知,這些人竟是存了歹心,這才故意要與她們親近的。笑著給幾人讓了座。
陸如雪見這些人坐下,已知是怕什么來什么,就欲要起身,先行告辭離席。只有她遠離徐少夫人,她才是安全的。畢竟這些人要算計的是自己。
可還沒等她起身,就見李小姐身邊的丫鬟,急忙從桌上端起一盞茶碗。
許是她領了什么任務,看出陸如雪欲要離席。所以這才急不可耐的,竟直接來端陸如雪面前的茶碗。
這茶水是陸如雪她們剛坐下時,采月親手倒的。因知自家小姐在府外,從不飲太燙的茶水,所以只倒了半杯熱水,特意加了半杯的溫水進去。
所以這丫鬟一有動作,陸如雪就已猜出了她想的是什么。茶水倒也不是太熱,可她若是躲開,只怕這水會全倒在,坐于她身旁的徐少夫人身上。
要知孕婦是不能嚇的,萬一有個閃失,她必會自責。所以只得硬著頭皮,強忍要起身躲避的沖動,硬是用自己的身子,將這一碗茶水給接了下來。
采月也注意到了,剛想沖上來將人推開,卻被大小姐拿眼神制止了。
要知萬一采月推了這丫鬟,這丫鬟一個不小心,將茶碗丟了出去,無論是砸了誰,采月都要跟著受罰。
她不是刑部尚書那個冷血的女兒,也不是曹國公府,這個鼠肚雞腸的李小姐。
所以再三權衡之下,只有自己拼著損了一件裙裳,才能將大事化小。至于這些人是否還有后手,她倒也不怕。
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想她堂堂一重生現代女,還能讓這些古人給算計了去不成。
采星也看了出來,只是她手上的東西,很是貴重,由不得她出一絲的差錯。
“啊!”還沒等陸如雪大叫,那失翻茶杯的丫鬟,倒是先出聲叫了起來。
忽聞得一聲驚呼,同桌的徐少夫人,這才驚覺。陸府的小姐,被熱茶給燙到了。
嚇得一個寒噤,一下子站了起來。陸如雪反應更快,連忙起身相扶。
“徐少夫人莫要驚慌,不過是裙擺處濺了些茶漬。并沒有燙傷。等下去找徐姐姐,借件裙裳換上就好!”
“這下倒是我這個做妹妹的占了便宜,不僅吃到了京中最好的梅花糕,品了寒梅茶。甚至還能向徐姐姐,多討上一件裙子來穿!”
陸如雪的話,說的是一派輕松,還透著幾分調侃,聽進徐少夫人的心頭,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
見徐少夫人緊繃的臉色,明顯的緩了幾分,陸如雪這才暗松一口氣。轉看向李小姐時,目光卻寒了三分,臉色也暗了少許,只是礙于這里是魏國公府,她不便發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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