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宅席間發生的摩擦,引得魏國公父子氣憤難平,好在有徐太夫人出面,這才將父子倆的火氣給壓了下來。
倒是孫女徐竺英,卻比平時更沉得住氣。若是依著以往徐竺英打抱不平的性子,怕早就跳腳,非好好教訓那李小姐一頓不可。可今兒個卻一反常態。
徐太夫人不由得多問了兩句。徐竺英這才將陸如雪臨走時的一番話,說與府中眾人。
“祖母,剛才陸妹妹離開時,邀了孫女于三日后去太傅府做客。且對于后花園之事,陸妹妹說,她并未放于心上!”
“還說,事情即然已經過去。那曹國公府的小姐,又沒有討到一點兒便宜。就只當這一切沒有發生。不必未著一點子小事,不相干的小人,而為父兄引禍,為府第豎敵。”
這些話都是陸如雪說的,她一向獨立慣了,自己的事情,習慣自己去解決。不愿將親人牽涉其中。
可這些話聽在魏國公府諸人耳中,對這位陸府的小姐,卻有了新的認識,更加高看一眼。
“只可恨咱們沒這個福氣,若府中有一個與那陸小姐同年的嫡孫,我就算舍了這張老臉,也必要使盡一切手段,將這陸小姐娶進門!”
“此女不僅懂禮守節,甚至秀外慧中穎悟絕倫。可惜!真是可惜了!”徐太夫人連聲的道著可惜,倒化去了屋里的暴戾之氣。
聽婆母這么說,就連徐夫人都有些后悔,徐竺英若是能生為男兒身就好了。
“你們啊,還沒個孩子看的明白!不過這刑部尚書府和曹國公府,顯然和咱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以后你們朝上行走,還是要多加小心!”
“既然這些是內宅之事,倒也不拘著你們這些個男人,替咱們婆媳出什么力氣了!”
“羅兒也是,以后見了曹國公府和刑部尚書府的少爺,別想著報復引起什么沖突!”
還真讓徐太夫人說中了心事,剛才徐弋羅見祖母和母親,都想息事寧人,他心里自然不快。
長這么大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被內宅的小女子給算計了。且他年輕氣盛,心氣自然難平。
雖說祖母叮囑了再三,可這不起沖突,也有不起沖突的手段。
徐府長孫倒還好,不過妻兒差點兒被誤傷,他心里也是憋著一股子火。可身為長孫,有承擔一府榮譽的責任,所以父親忍,他也只能學著隱忍。
這邊剛有了定論,曹國公府那邊已然派了人,帶了賠禮登了魏國公府和太傅府的門。
因為來送賠禮的,只是曹國公夫人身邊的一位管事媽媽,所以陸太夫人和大夫人唐氏,連見都沒見。
只讓三夫人云氏,出來支應了兩句。不過賠禮,自然是不肯收的。
要知陸如雪回府后,就已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祖母。
就算陸府行事為人,再大肚不予計較。可這仇已然結下了,陸府又怎會再收曹國公府的賠禮。
至于魏國公府,自然也是同一番說辭,就將人給打發了回去。
至于刑部尚書的女兒回府后,竟然對之前的事,只字未提。不知內情的刑部尚書夫人,只是罰了那個受了摔傷的奴才。
如此事非不明,累及無辜殃及池魚,怕是在刑部尚書之女的眼中,奴才們和牲畜,也沒有什么分別。
其實并非陸太夫人大肚不予計較,實則是這件事發生在魏國公府,就算事情不是魏國公府所為,可若是鬧開了去,一個招待不周的帽子扣下,就會令兩府存了嫌隙,這結親之事,就只能作罷。
所以越是有名望,有威權的人,越是要注意言行,不能恣意妄為。不然就會如曹國公府一樣,因為教導無方,而招禍進府。
這件事就如當初湯府的事一樣,陸府投鼠忌器,礙于魏國公府,只得將事情掩下。
可穆玄陽卻不同,如果湯諸方的事,他還能以報恩為借口,只是小懲大誡了一回。
那這次曹國公府的小姐,險些害得陸如雪不僅聲名不保,甚至可能至此淪為妾侍。
這股怒火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平息的,他下令劍鞘和劍刃,徹查此事。他要讓曹國公府知道,有些人是他們幾輩子,都不能得罪的。
入夜宵禁時分已過了有一個時辰,穆玄陽只感覺心中陣陣不安,一個人立于書房的窗前,看著窗外的明月,像是下了什么決心。
換了夜行衣,也不叫四劍相隨,而是一翻身,從窗戶飛躍而出。
今日守在書房外的是劍鋒和劍鞘,劍鋒聽到屋中傳出微弱的聲響后,即歸于平靜。
擔憂的叫了兩聲“三少爺!”卻遲遲未聽到房內傳出回音,推門而入這才發覺少主竟然已不在房中。
“劍鋒,怎么辦,咱們兩個守著,竟然還讓人將少主挾持了!”
劍鞘一臉的著急,一句話盡就要沖出去,找衛明去救人。卻被劍鋒一把給攔了下來。
“別急,三少爺不是被人挾持了,而是自己換了夜行衣離開的!”
劍鋒一指墻邊的衣架,上面還掛著少主剛換下來的衣服,若是少主是被人挾持,又怎會有時間更衣。這才又去查看了一下被支起的窗戶,又朝四下里掃了一眼。
聽劍鋒這么一說,劍鞘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大晚上的,外面早就宵禁了,少主不在府里好生呆著,這是去了哪里?怎的連咱們兩個也不帶,這要是萬一受了傷,可要如何是好?”
劍鞘心中不安,可一時間又想不到少主有什么急事,甚至連他們都不知會一聲。
“走!”經劍鞘一提,劍鋒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拉劍鞘就出了書房。
他也沒走正門,而是叮囑了劍穗一句,就帶著劍鞘翻墻而出,展開身形也隱于夜色之中。
穆玄陽是在替陸如雪擔心,那日陸如雪被人提劍要挾,也是夜不能寐。今日之事,雖不如那日兇險,可他仍怕陸如雪睡不安生。
所以這才急巴巴的換了衣服,再一次的夜探太傅府。
雖說經過上次的事,太傅府加強了巡邏的護院。可這次他只有一人,想要隱藏行蹤,倒更為容易。
且有了上次的經驗,這回再進太傅府,倒是熟門熟路,少了打探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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