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葉赫蘭旗
陸如雪的提議,雖然打動了陸崇宇。可事關妹妹的名聲,陸崇宇不敢私自作主。
“要不,和父親商量一下如何?”看著父親每日操勞,身為人子卻力有不怠,陸崇宇也很懊惱自己的無能。
可事關重大,就算他再想幫助父親,也不得不謹慎行事。
“不可!”這回換陸如雪一口拒絕,以她對父親的了解,寧肯自己受累,也絕對不會允女兒出面為之解圍。
“兄長看這樣可好。妹妹這就喬裝,隨兄長去見父親,如果連父親都認不出妹妹的真身,兄長便依了妹妹之言。”
“這!好吧,那便試試。不過咱可說好了,若是被父親發現,妹妹便將事情推到為兄身上,且不可再動此念。”
“好!”陸如雪也想試試,畢竟她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眼見望平縣,要興起一陣風浪來。京師那里,穆玄陽讀著陸如雪的來信,正笑的一臉甜蜜。
自從與陸如雪于驛站分開后,他便每天都能接到她的來信。信中雖只平述著日常生活,可看在穆玄陽眼中,卻透著一股子溫情暖意。如沐春風,一掃朝局動蕩帶給他的不安。
“三少爺,大少爺來訪。”在燕王府內,奴才們仍尊燕王世子為大少爺,顯得親近些。
“請兄長進來,奉茶。”今兒是劍鞘輪值,得了吩咐,這才打簾將人請了進來。
“三弟這里戒備森嚴,都快趕上皇宮大內了。連我這兄長,想見你一面都需人通稟。”
對于穆玄陽這個胞弟,穆玄熾是即愛又恨。從小,弟弟就表現的比自己聰明,文武雙全不說,還深得父王和將士、幕僚們賞識。而自己雖頂著世子的頭銜,可就算拼盡全力,仍拍馬不及。
穆玄熾甚至懷疑過,若他不是嫡長子,父王只怕會改立這個胞弟為世子,而不是他。
好在穆玄陽性子雖冷,對他還算尊敬。且處處忍讓,從不在他面前托大。在利益未明前,兩人總算是能和平共處。
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積土成山,非斯須之作。也許將來的某一日,他這個弟弟會成為他人生最大的敵人。
不過這還只是穆玄熾心中一時之念,如今二人仍是兄弟。至少表面上看,穆玄熾仍當穆玄陽,是血緣相系的手足。
“弟在京中日久,有些人事不得不小心謹慎。”其實穆玄陽也不知要如何與這位胞兄相處,過于親近,他性子使然,做不出來。過于疏離,又擔心穆玄熾會多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只能客氣應付,少來往少接觸。好在他多半時間在京,而兄長跟著父親呆在北平府。
“父王命人來傳,正巧我有事來尋你,便省得那些奴才們再麻煩了。”穆玄熾喝了口茶,這才說明來意。
聽說父王召見,穆玄陽忙正了衣冠,隨兄長一路去了外院議事廳。
“你們皇祖父已明召天下,如今太平盛世海宇升平,立可深體朕躬的皇長孫為皇太孫,并立了傳位詔書。”
這件事是今兒一早早朝時,皇上親口明詔公布天下。穆玄陽看的出,如今父王再提此事,眼中仍滿是怨恨、不滿。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世子還是要早做準備,咱們一月之后,便起程回北平。”
“至于京中之事,陽兒仍需小心打聽。皇太孫那里,也要常去拜訪。”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取而代之。
明詔天下又如何,皇上在位一天,燕王便會隱忍一日。可若是皇上駕崩,皇長孫以為,只憑一紙詔書,便可安享這天下盛世不成。
燕王沒有明說,可穆玄陽還是明白父王求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點了點頭,稱了聲,“請父王放心,孩兒必盡全力。”
穆玄熾又詳細問了起程的日子,和需要準備的東西。這才和穆玄陽一起退出了議事廳。
“母妃那里,便有勞兄長了。”既然定了日子,內宅也要有所準備。穆玄陽有些不想去見母親,怕她又問起陸如雪的事情來。
前些日子,陸太夫人和陸府的大夫人,投帖來拜訪。燕王妃聽說陸小姐并未同來,這才知她已隨父赴任,去了廣寧衛望平縣。嘴上雖未說什么,可也少了幾分熱情。
現在想來,仍讓他覺得有些愧對陸府諸人,不由得身上冒出一股寒氣來。
“份內之事,何來勞累一說。”穆玄熾正和弟弟說著話,感覺四周溫度驟降,知道是穆玄陽不愿與他多話,便也不再攀談,進內院去見母親。
穆玄陽則回院,給陸如雪寫回信。也是時候,該為迎娶做準備了。
京師的事情,陸如雪多是從家書或邸報中得知。穆玄陽不愿她擔心,自然不會提。
她這會兒正在臉上涂脂抹粉,將自己由個妙齡少女,裝扮成蒼髯須眉的中年男子。
再換上一席長衫,背著手在屋子里踱步。
“您是?”四采剛才都讓陸如雪打發了出去,這會兒入內,發覺小姐已不知去向,屋中站著一身量纖弱的男子。不由得一愣,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小姐?”采星試著輕喚了一聲,這才見中年人輕笑點頭。“你們幾個覺得如何?父親可能認出是我?”
“不能!”連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都沒認出來,三老爺又怎可能認得出。
“去請三少爺進來吧!”有了四采的肯定,陸如雪更有信心說服兄長。
陸崇宇進門后,表情和四采如出一轍。甚至還略帶了幾分怒氣。以為有人心懷不軌,闖進了妹妹的閨房。
直聽到陸如雪輕笑出聲,這才相信眼前的中年大叔,就是自己的親妹子。
“如雪,你這是?”陸崇宇不知該相信所見,還是該相信所聞。只感覺耳朵不靈,眼光不繼。
這也怪不得他,陸如雪雖不會什么易容術,但于化妝術確頗有研究。不然也不會弄得如此惟妙惟肖。
“兄長可不能反悔,咱們這就去見父親。”至于如何說服父親,她已經想好了,只等著陸崇宇陪她唱戲。
陸崇宇無奈的搖了搖頭,“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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