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里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而回到別院的穆玄烈和廖鏞,已得下人來報。
“回少爺,奴才已打聽清楚,陸三少爺一行是今日傍晚才進的城,進城后便在南坊租了一間三進的院子,不過隨車而行的箱籠,只加了油布覆蓋,并未裝卸,應該只是暫住。”
同行的不只是燕王府的侍衛,還有鏢師,這些鏢師的嘴,自然不如侍衛來得嚴謹,這才讓廖鏞派出的手下,打聽出了這些事。
“同行的只有陸三少爺的妹妹。至于那位‘象山先生’的后人,奴才并沒有打聽到。不過奴才打聽到,陸三少爺確有布酒席,像是欲要招待什么客人。”
回府后的陸如雪,想到廖鏞可能會派人打聽,她管不住所有人的嘴,便只得陪著作戲。
“表哥,你說他們會不會使了什么障眼法?”跟在廖鏞身邊,穆玄烈也變得比平時更為冷靜,越想越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是與不是,咱們都不可莽撞行事。我已派人在暗中盯著,等明兒天一亮,咱們便下拜貼,去求見‘象山后人’。”
“我見表弟,對那小公子身邊的侍衛,很是在意?可是知其身份?”廖鏞果然目光犀利,連這些細節都注意到了。
“那人是燕王三子身邊的小廝,我那堂弟一身功夫拜得名師,就是奴才們的功夫,也絕不比皇上的親軍衛差。所以我才有些在意,不知我那堂弟是不是也來了嶧縣。”
廖鏞聽了卻連連搖頭,覺得穆玄陽不可能出京。
“這里雖近應天府,但離京已出百里之地,穆玄陽未得圣旨,不可能擅離職守。不過這小公子如此得燕王子中意,難不成那穆玄陽也有‘龍陽之好’?”
大周的男子,從不已自己喜好“龍陽”而為恥,反而津津樂道享受其中。
可廖鏞從未聽說過,穆玄陽也有此喜好。按說他經商,需四處行走,對于這些事情,一向是情報準確。
穆玄烈也覺得有些解釋不清,便將那日于溫州會館一事,略講給廖鏞聽。
“看來你那堂弟,也不過是個偽君子,難怪皇上會將陸知縣的女兒,賜婚給他。只怕正是知悉他有這嗜好。”
“不過那小公子,倒有幾分機靈,難怪表弟會對他一見傾心。端見他今日行事,就連為兄對那小公子,也添了幾分興趣。”
廖鏞雖不偏好龍陽,可自己的胞弟有此喜好,府中多這樣的美少年,因而也不排斥。
陸如雪與穆玄陽的親事,在所有人看來,都是門不當戶不對的。畢竟當時陸承耀只是一介秀才,就算如今高中狀元,可累官位輕,仍是高攀。
所有人原都只是猜測,認為穆玄陽此舉,意在拉攏陸太傅。可如今有了這小公子之事,廖鏞才會做此猜測。
穆玄烈一向對于廖鏞的為人,很是佩服,便也覺得他所言在理。他二人在這里相商,陸如雪那邊已準備妥當。
劍穗回來時,帶了十幾件官府衙差的官衣來,“嶧縣知縣柳大人,曾作過王爺的幕僚。出城的事,已安排妥當,還請陸小姐放心。”
這些都是燕王府的暗樁,劍穗能向陸如雪解釋這么一句,已是對她足夠信任。
“眼線怎么處理?”她不得不承認,燕王布局之深,早已非她所能料。不過跟著這樣的人福禍難料,不過至少眼下,她覺得占了不少便利。
“奴才會讓人將眼線抹去。”抹去就是殺了,只有死人才不會作聲。
陸如雪受前世影響,還是聽不得殺人。可事關兄長和她的生死,由不得她仁慈,只得裝沒聽懂,拿了衣裳入內更衣。
陸崇宇看著鎮定自若的妹妹,只覺得自己愧為兄長。剛才在酒樓,他就被嚇得險沒尿了褲子。回府后一絲主意都想不到,只知道干著急。
他真不敢去想,若是沒有妹妹在,他會不會讓穆玄烈給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可他沒想過,若沒有女扮男裝的陸如雪在,穆玄烈也許就不會對他糾纏不清。人一但鉆了牛角尖,有些事情就算是發生在眼前,也看不清。
可時間緊迫,來不及讓陸崇宇自省,只得拿了件衣衫入內去更衣。
一切收拾停當,陸如雪只背了藥箱出來。劍穗伸手欲要接過,卻被陸如雪拒絕了。
“這個不重,我自己來就好。”除了她身上的藥箱,侍衛們隨身的佩刀、佩劍,和一些干糧、水囊外,不曾多加一物。
等過了子夜,劍穗派出去的人回來,一行人這才由后門牽馬而出,直奔城門。
嶧縣知縣已等在城門邊的一屋舍之內,陸崇宇和陸如雪下馬,相互見了禮。因著事情緊急,嶧縣知縣也不過多寒暄,直接命人開了城門,送陸崇宇一行出城趕路。
“多謝柳大人,若我等能平安回京,必有重謝!”陸崇宇朝著嶧縣知縣柳年舉,深深抱拳一恭。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人能于此時助他們一臂之力,是該好好謝謝人家的。
“陸小姐與鴻軒少爺已有婚約,便是燕王府的人,在下豈能見危而不救。陸三少爺無需客氣,時辰不早了,還請盡早趕路吧。”
柳年舉是第一次見陸家兄妹,陸如雪雖只道謝,可神情自若,眼中不見慌亂,足見定力非比尋常。他多少有些明白,穆玄陽為何會看上這個小女子了。
“是,大恩不言謝,只待來日相報!告辭。”再抱拳一禮,這才一打馬,領著陸如雪等人朝南急奔而去。
送走了陸崇宇一行,柳大人剛回府,便聽下人來報,說剛才廖府的人,有急事來求見大人,聽聞大人連夜出門未歸,便先回去了。
柳年舉暗道一聲“不好!”只怕城門那里,也被安插了眼線。為了能給陸崇宇他們多爭取些時間,也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自己,忙又急匆匆的趕到城門處。果見穆玄陽和廖鏞,已帶著人馬堵在了城門處。
“下官見過穆少爺,廖世子。”此刻除了柳年舉,只怕沒人能攔得住這二人了。其實就算是柳年舉,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只不過是為陸崇宇他們多爭取些時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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