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我其實，也住在水家。”

“親戚關系？”

“也不是……怎么說呢？”花楚楚心想，既然井醫生和譚醫生是親戚，應該算是自己人吧。“我只是受雇于水伯伯，來當他們幾個的陪讀的。”

“陪讀？”井醫生驚訝地說，然后想了想，似乎了然，于是說：“難怪，這幾個小鬼很不省心吧。”

“是啊，我每天都要累死了，每個人都能整出一系列幺蛾子事件。”花楚楚趴在桌子上無奈地說。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水澈這么溫柔呢！原來是陪讀，這就可以理解了。”

“誒？”

“以前他來我這，都是打架受傷，或者故意裝病來逃課睡覺，那些女孩子心疼地呦，在我這，跟他告白、給他送湯的女生我都不記得有多少個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么有耐心地跟女生說話。”井醫生笑著說。

“不會吧，他難道不是應該每一個來者不拒嗎？”

“是啊，每一個都客客氣氣、不傷害她們，但是湯和慰問品都被我吃了。”

“那個饞鬼，竟然有他不吃的！”

“我覺得，他可能在等誰吧。”

“什么意思？”花楚楚一頭霧水。

“等那個讓他把手工便當都能吃掉的女生。”

花楚楚不太明白。

“你去水家多久了？”井醫生閑聊。

“三個多月了。”

“水清也有18歲了吧，成年了呢。”井醫生若有所得地低下頭，嘴角微微地笑起來，然后說：“水清感覺狀態比以前好多了。”

“井醫生，你喜歡水清嗎？”花楚楚甜甜地笑起來問。

“誒？這么明顯嗎？”井醫生毫不掩飾地說。

“哇！”花楚楚開心地大笑著說：“果然成年人都很成熟坦白呢！”

“喜歡就是喜歡，坦然面對就行了，不過他年紀還太小，我等他考上大學再告白吧，不能耽誤他學習呀對不對。”

“是呀，水清很聰明呢，這次入學考試考了第二名。”花楚楚驕傲地說。

“是你的功勞嗎？”

“嗯嗯嗯！”花楚楚用力點點頭。

井醫生笑起來很溫暖，他望向窗外湛藍的天空，幽幽地說：“工作有了期待呢！”

井醫生穿著白色大褂，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窗邊是生機勃勃的常青藤綠葉，他手里拿著一杯熱茶冒著騰騰的熱氣，他表情祥和平靜地望著窗外，眼睛卻閃閃發亮，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開心。花楚楚看到此情此景，覺得一陣感動，為這樣的坦誠和井醫生的期待而開心。

她就沒有這樣的勇氣去告白一個很可能被拒絕的感情，甚至無法向自己告白，確定喜歡水墨的這個心意，也是經過了很久，才敢于直面。

即使花楚楚知道水清喜歡的是羽蒼，但是依然不忍心打破井醫生那閃閃溫暖的目光。好羨慕，那些能被愛、擁有別人這樣眼神的人們。

什么時候，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熱切的注視。呵呵，怎么可能，什么樣的人會這樣注視著我呀。花楚楚摸摸自己的肚子，自嘲地想。

但是能這樣看著別人的人，也是一種幸福吧。只要能看著水墨，就已經很幸福了。

雖然很想把票投給水墨，從一進水家第一天開始，她就覺得水墨的憂郁氣質才是最迷人的，但是為了獎勵水澈那個小鬼，在水澈剛才走出門后，花楚楚把票投給了水澈。她也有一點私心，希望水墨不要成為校草那么引人注目，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人與生俱來的光芒，是怎樣掩蓋也遮不住的。

水澈笑嘻嘻地走進來，伸手揉亂花楚楚的頭發，開心地笑著說：“嘿嘿，謝啦！”

“切……看不出來你的勝負心這么嚴重啊！”

“哼！”水澈坐下，“如果是水澤依靠粉絲力量贏了我還覺得正常，水墨剛進學校就有這么大的勢頭，他要是當了校草，得多少女生去煩他啊！我這是為了他著想！”

“呦呦呦，真是體貼呢！”花楚楚撇著嘴說。

“說吧，你和水墨昨天被鎖圖書館，都干了什么？”水澈陰陽怪氣地說。

“哈？”

“那家伙都快把你當媽了，天天粘著你！這樣下去，我都要懷疑，他會不會愛上你！”水澈突然語氣轉為正經。

“你不要胡說。”花楚楚提高聲音。

“切，他都為了你動我了！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不行，回頭我得加倍討回來。”水澈指指自己的嘴角。

“我會勸水墨跟你道歉的！”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干嘛！”

“你究竟想怎樣，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

“除非你告訴我，昨晚你倆干嘛了！”水澈湊近，饒有興趣地問。

花楚楚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躲在書架后偷偷看水墨，臺燈下兩人坐在一起讀書，以及她嚇得貼近水墨、水墨一轉頭嘴唇離花楚楚那么近的畫面，水墨的味道和呼吸，似乎就在面前。

花楚楚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肉丸子！”水澈大喊一聲，伸出五指在花楚楚面前晃了晃，說：“你倆果然有奸情！”

“你再亂說，就沒有晚飯吃了！”

“我問你。”水澈突然一臉嚴肅，看著花楚楚問：“如果水墨喜歡你，你會答應他嗎？”

“這個假設不成立！”

“為什么不成立！”

“你親過我兩次，難道你會喜歡我嗎？”花楚楚理所當然地反問道。

水澈一驚，一語堵塞。連井醫生聽完后，都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正因為花楚楚知道水澈對她無感，所以才會這么輕松地說出那么尷尬的事情。

“所以啊，共處一室，又不一定真的會發生什么劇情，況且，我和水墨是好朋友，我非常清楚，水墨只是太孤獨了所以對我產生依賴。”花楚楚想了一會，隨即說：“但是如果發生你說的那種情況，水墨喜歡我，那么……”

“怎樣？”水澈身子前傾。

“那么，我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水澈一怔，看到花楚楚沉浸在幻想里，臉上浮現出臉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幸福微笑，他的心突然莫名其妙地生疼起來。

花楚楚，你果然動心了……

然而，水墨，也許早已動心了。

我到底怎么了，為什么心一下就亂了。

“花楚楚。”水澈突然嚴肅道。

“啊？”花楚楚被水澈的嚴肅表情弄得有點慌亂。

“你和水家簽的工作合同里，有一條是不能和學生發生其他感情吧！”連水澈自己都驚訝自己會這樣說。

“你為什么會知道！”花楚楚驚訝道。

“我早就把你背景調查清楚了！”

“哦，為了趕我走，你還真是挺努力呢！”

“如果你愛上水墨，不用我趕，你也要被開除你知道嗎！”水澈的心，越說越慌亂，但是他努力克制著這種情緒。

“是是是，我知道，我只是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啊，我又沒有說我愛上水墨了，我和他是好朋友啊，跟你們一樣的！”花楚楚眼睛躲閃著水澈說。

“跟我們一樣嗎？”

“是啊！”花楚楚佯裝正經的說。

花楚楚，你的演技真的好差。

“雖然我知道我們四個各有魅力女孩子很難抵抗，但是畢竟你的工資優渥，你不會這么笨，搞師生戀丟工作吧！”

“你夠了，水澈，你一直在胡言亂語什么！”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說什么。水澈心里有一個聲音說。

“算了，回去吧。”水澈說。

“可是衣服還沒干誒！”

“穿穿就干了，第一堂課，兩個班長都不在，太不像話了！”水澈的聲音里，有一種不易察覺的失落。

“哦。”花楚楚說著，走到簾子后面開始穿衣服，衣服潮潮地，冰冰涼涼的。

穿好后，花楚楚走出來，水澈打量她，心想，我真是腦袋被門擠了，怎么會為這么一個肉球心煩意亂。

盧笛，放學找她去逛逛吧。

兩人一路無話，走回Z班，Z班上課一如既往地混亂，前排睡覺的，中排聊天的，后排打牌的，老師講他的，完全無視下面的同學，只有香菇頭一個人在認真的聽著，寫寫畫畫什么。

花楚楚走回座位，看到自己的桌子上全是垃圾，書包被拉出來，課本都倒了一地，然而，那個裝著獎金現金的牛皮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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