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祥很認真的看著凌冰，神情嚴肅認真，帶著一股誠摯的懇求：“我并不是要剝奪你對營養丹的發明權，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將營養丹的藥方和煉制方法貢獻出來。今天請你和楊葉來到這個絕秘的實驗室，就是想讓你們看看，現在聯邦面臨的危機，有多么的深重人類面臨的危機，有多么的沉重。我每次看到有覺醒者使用進化液，我的心里就忍不住的痛苦。他們都是聯邦的希望，就這么毀在進化液的身上，實在是太可惜了。不管進化成功不成功，其實都已經斷絕了自己的后路。即使是進化成功了，他們也不明白，他們身上作為人的基因也已經不再純粹。大家都認為我在生化這一塊，尤其是基因編輯這一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其實他們根本就不明白，我當初之所以涉足基因編輯這一領域，最初的目的只是為了將進化液里所含的外來基因從覺醒者身上剝離出來，讓已經獸化的覺醒者，重新恢復神智。”

楊夜聽到這里，臉上不由滿是期望，聲音里滿是激動：“你是說他們還有機會恢復神智？羅浩還有能再變回以前的那個羅浩嗎？”

“從科學的角度講，如果能將外來的異種基因剪輯出來，原則上人是可以恢復原狀的。但是很可惜，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一個成功的案例。現在被送到這里來的獸化人，身體里的異種基因已經深度融合，深入到人體的每一個細胞中，要想將他們完全剪輯出來，工程量實在是太大了。”紀祥搖搖頭，苦笑著說。

“我換了一條思路，既然現在獸化人身上的基因比較復雜，那么我就從最簡單的受精卵開始剪輯，這倒是取得了成功，也就是現在外人都知道的‘基因定制嬰兒’。說來慚愧，我現在在外的名聲倒是有一大半是因為中‘基因定制嬰兒’得來的。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紀祥的的臉上帶著失落，他其實比任何人都想將這些獸化人重新喚回神智，為此他已經將他的畢生精力都奉獻給了基因科學。可惜雖然取得了一些成果，卻并不是他想要的。

凌冰側著頭，仔細地聽著紀祥的每一句話。她算是明白了，紀家之所以帶她和楊葉來到這里，并且向他們透露聯邦深埋在暗處、不愿讓別人知道的黑幕，目的就是讓她將營養丹的丹方貢獻出來。不惜為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圖引起她的同理心和正義感。

營養丹的丹方對她而言不算什么，可是她卻覺得眼前的這一切給她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感覺像是..........趕鴨子上架。對，就是趕鴨子上架。

如果她不交出丹方，是不是她就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是一個沒有是非正義感、一個眼看著人類正在走向毀滅卻不肯無私站出來拯救的冷血之人？

這算不算是道德綁架？

她的臉上不露聲色，腦子里卻在飛快地思考。

獸化、黑霧、進化液........凌冰一驚，驀地轉頭，靈目術開啟，仔細地看向那些獸化人。

果然，她在那些獸化人身上看見的濃濃的黑霧，完全籠罩全身，頭部連一絲的靈光也也沒有，完全黑化成一片混沌。

凌冰仔細地逐個地看過去，發現幾乎所有的獸化人都如此。

只是，偶然地，凌冰的眼光看到了一個例外。那是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卻是魚尾的男人，一頭長長的水藍色的頭發，一直拖到魚尾，看起來有點像是他們綠源大陸上的鮫人。他的表現卻很奇怪，不像其他獸化人那樣一直暴躁地狂吼狂叫，不停地左右沖撞著透明隔離墻，他一直很安靜，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甚至一直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橫躺在觀察室的水池中，表情平靜中帶點憂郁。

凌冰發現，他的身上固然也是黑煙滾滾，但是在他的頭部，卻仍然有一小塊如嬰兒拳頭大小的明亮水藍色在閃爍，時明時暗。

凌冰突然想起那個華九區的最高行政長官方潤民。這兩者之間的表現驚人的相似，區別只是，方潤民頭部是亮紅色，并且亮紅色的體積有足球大小；而這個魚人的頭部是水藍色，體積僅僅只有嬰兒拳頭大小。

凌冰大膽地猜想：是不是方潤民也使用了進化液？只不過他使用進化液后，本身屬于人類基因的部分還能抵御得住異獸基因的侵襲，所以他才保有了人形和理智。如果哪一天，他的人類基因的部分再也抗不住異獸基因的融合，那么是不是他也會獸化？那一點靈光是不是就是保證他是否還具有人類神智的主要原因？

紀祥和紀智一直在仔細關注著凌冰的反應，自然注意到凌冰的眼光注視的方向。順著方向，他們也看向了那個安靜的半魚人。

紀祥和紀智方現凌冰看向的是什么人后，兩人臉上都不由自主地現出極其復雜的神色。

“他叫程潛，獸化前是一個七階水系異能者。他是所有這些獸化人中最特別的一個。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局部獸化，可是很奇怪，他的神智卻仍然保持著清醒。雖然這種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對他，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待。說他是人吧，可是他的獸化是如此明顯，而且他的神智也已經經常性的失控了；可是說他是獸人吧，可是他現在大部分的時間確實還保持著人的本性，他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現狀。他.........唉！！！”紀祥忍不住嘆息。

楊葉看著也頗為動容。有著人的神智，卻有著異獸的身體，這是怎樣的一種絕望心情？這樣的悲劇，還會不斷地發生嗎？

“所以就當是我的請求吧！我希望你能公開營養丹的煉制方法，既為了別人，也是為了你自己。”

“當然，我保證，不會讓你白白地拿出藥方，我會給你申請相應的公民榮譽點和專利權，絕不會讓你吃虧。也許你不明白，其實你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危險。對于營養丹的藥方，已經引起了多方覬覦。據說西九區和扶桑區、高麗區都已有特殊人員潛進了華九區。你現在就是一個懷抱金磚上街的幼兒，強盜已經包圍了你，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紀祥以一副長者的悲憫之心，誠懇地向凌冰建議。

楊葉想了想，確實，凌冰的這個丹方，看來必須要公開。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現在的力量還很弱小，根本不足以抵抗來自其他華族區，甚至西九區、扶桑區、高麗區的暗算。既然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把它公開出來，至少首先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凌冰不由心中冷笑，即使她把丹方公開了，把煉制流程公開了，不代表他們就能夠煉制出來。煉丹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即使是在綠源大陸，煉丹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沒有靈力、沒有手訣，煉丹根本無法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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