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鬟半夏，站在卓苒的身后。彎著腰，頭也不敢抬頭，生怕面部表情，泄露了心事。小姐根本沒去看望卓婭，卻回答的如此順暢，明顯是早就想好的說辭。

“唉，婭兒……。”李氏嘆息一聲。雖然卓婭不是親生，可畢竟養在身邊十多年。本以為一朝成鳳，卻不料跌入深淵。

“母親，婭姐姐性情溫厚，妹妹觀她在蓮若寺過的還不錯。婭姐姐一向最孝順您，怎能忍受您為她擔憂傷身？”

李氏滿意的稱贊一句。“苒兒果真比以往懂事多了。”

“母親謬贊了，再過幾天，晴姐姐及笄禮過后，明年就輪到女兒及笄了，也該懂事了。以前女兒頑劣，讓母親您費心了，女兒著實不孝。”

李氏淡然的眸色加深。“以前母親以為，晴兒最懂事，上次進宮才帶著你們兩個一起前去，誰知那孩子……唉。過幾天就是她及笄禮了，今夜你們的父親回府之后，母親會勸他解禁，也該籌辦她的及笄禮了。”

卓苒笑顏如花道“晴姐姐要是得知，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不提她了，這次去蓮若寺，楠兒有沒有欺負你？”

卓苒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低下頭道“沒有，楠姐姐很好。”

李氏眼神淡然的看著卓苒表里不一，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母親，女兒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在母親面前，有話不能直言，還能再誰人面前吐露？”

“事關楠姐姐，女兒，女兒只是猜測。”

“哦？苒兒說來，母親自會分辨。”

“是。這趟出行，女兒發現，楠姐姐似乎對景公子，暗生情愫……。”卓苒窺伺著李氏的表情。

李氏表情依舊淡然，讓人看不穿內心。“哦，楠兒比你們幾個都要大，看來，是母親對她疏忽了。”孽女看上了五皇子手底下的謀臣景容？

母女二人，各懷心思，又說了一會之后，卓苒請辭。

李氏淡然的眸色，目送著卓苒離去的背影，突然道“王嬤嬤，你說，姐姐要是知道，她看中的棋子，一心寵著的人，生了異心，該會多傷心啊。”

王嬤嬤看著李氏唇邊綻放的冷笑，低下頭，噤聲。

卓苒帶著幾個丫鬟出了天音居，徑直去了悅蝶軒。

卓晴站在院中，看著對面的卓苒，送來的幾盆菊花，溫柔一笑道“多謝苒妹妹去蓮若寺燒香，還惦記著給姐姐我帶禮物。”

卓苒拿著帕子，遮掩住嘴，笑道“我們可是姐妹，又不是外人。再說姐姐一向對妹妹頂好，妹妹永遠銘記于心。”永遠記得你在太后宮中，是如何踩著我的名頭往上爬，巴結太后的！

低頭看向幾個小廝，搬進來的幾盆菊花。“妹妹我也是借花獻佛，知曉姐姐你是惜花人。妹妹還送了母親兩盆，準備等會，再送去一些給三姨娘和五姨娘。”

卓晴上前，主動抱住了卓苒的胳膊，帶著她，往屋內走。“妹妹一向最懂姐姐的心意。舟車勞頓，快點坐下歇息片刻。”跨進大門檻，走進屋內，把卓苒按在了椅子上。

卓苒笑著道“姐姐，妹妹我不累。妹妹要跟姐姐說兩件高興的事，保證你聽完，今夜晚膳，胃口大開。”

“哦？那姐姐可就等著洗耳恭聽了。”卓晴面帶笑容，心中冷笑，肯定又是說她跟五皇子之間，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她聽著都厭煩。

“妹妹剛剛去拜訪了母親，提起了姐姐。母親親口允諾，等父親回府之后，不再禁你的足，還要為你準備及笄禮呢。”

卓晴看著卓苒一副邀功的樣子，心中譏諷。五天后就是自己的及笄禮，自然會解禁，哪用得著她去提醒母親？

早半個月前為什么不替她求情？干什么去了？！

面上裝出欣喜，激動異常的樣子。“真的？多謝妹妹在母親面前，為姐姐說話，妹妹費心了。”

卓苒嬌嗔道“我們姐妹二人一向親厚，妹妹怎能忍心看著姐姐，一直被禁足在這悅蝶軒內，茶飯不思。這只是其一，其二嘛，說出來，姐姐恐怕會更高興。”

“快別賣關子了。”

“姐姐猜猜，妹妹今日在蓮若寺燒香之時，碰見誰了？”

“誰？”

“司徒大將軍跟他的妹妹。”

卓晴聞言，眼神一亮，隨之又暗淡下去。

卓苒見卓晴表情失落，心中暗爽，面上卻關心道“姐姐別不開心，妹妹以前一直以為姐姐是單相思，如今才明白，司徒大將軍原來也心儀姐姐呢。”

單相思？說她一個女兒家單相思一個男人！這卓苒想害她？！卓晴心中憤怒，面上卻沒顯露半分，嬌羞道“妹妹可別打趣姐姐了，什么單相思，這話傳出去，姐姐哪還有顏面？”

“是妹妹口誤，妹妹該打，姐姐某要怪罪妹妹口無遮攔。”卓苒裝腔作勢的自打了自己的嘴巴兩下，輕不可聞。“姐姐，你可知，今日司徒大將軍，因為姐姐，兩次針對楠姐姐呢。”

“妹妹可別胡說。”卓晴一聽，兩眼放光，真正被卓苒勾起了興致。

“我可沒胡說，姐姐沒去，不知道情況。當時可不止妹妹我在場聽見了，還有李氏姐妹呢。”

“是姐姐冤枉妹妹了，給妹妹陪個不是，愿聞其詳。”

“第一次，是楠姐姐向眾人自我介紹的時候，司徒大將軍直接說他只識宰相府三位千金，不識楠姐姐其人。”卓苒拿著手帕遮掩，發出蔑視的輕笑。

卓晴聞言，大失所望。“司徒大將軍長年鎮守邊關，不知咱們府中多出一人，實屬正常。”

卓苒搖頭。“起先妹妹也是同姐姐一樣的想法，可是第二次，司徒大將軍直接針對楠姐姐，質問她為何毀你名聲。”

觀察著卓苒深思沉默的表情，繼續道“他一個大將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豈會過問女兒家的是是非非？欺負楠姐姐一個弱質女流？

一定是司徒大將軍心儀姐姐，心疼姐姐，替你打抱不平呢。”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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