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黛跟白薇異口同聲，各自提上剛才錢嬤嬤千叮呤萬囑咐，給哪一位主子的食盒。打開又確定一下沒有拿錯，這才領命離去。

卓楠的視線隨之落在忍冬的身上。“你去仙舞閣。”

“是。”忍冬應聲行禮，提著食盒離去。

看著剩下的三個食盒，卓楠眼神一掃藍依跟青殤，還要錢嬤嬤。“提著跟本小姐先去天音居看望母親。”她想要搞清楚，李氏身邊的潛藏著血煞門的細作，到底是哪一個。

是王嬤嬤還是大丫鬟銀翹？亦或者其他不起眼的下人？

卓楠走在最前邊，一邊走，一邊猜測著這個細作有可能是誰。

藍依、青殤、錢嬤嬤一人拎著一只食盒，緊跟其后。

路過隔壁的百花軒，卻見到白薇拎著食盒，站在緊閉的大門口前，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小模樣。

卓楠走了過去，微蹙眉頭看著白薇。

白薇正用手帕擦掉眼淚，一轉身看見近在咫尺的卓楠，嚇的一驚。“小，小姐！”

“哭什么？”卓楠眼神銳利的視線從白薇的身上，瞬間轉移落在百花軒緊閉的大門上。

白薇膽小怕事，趕忙道“剛才有異物進了奴婢的眼中，讓小姐見笑了。”以小姐殘暴的性格，她哪里敢說真話！

苒姑娘懷疑食盒中的飯菜不干凈，把她趕出來。

話里話外透著食盒中的飯菜被人投了毒！

此事要是告訴小姐，還不得鬧翻天，進去找苒姑娘的麻煩，她豈敢多嘴告狀！

卓楠看著白薇心虛的表情，不用聽她的心跳，就知道她撒了謊。

再看白薇用胳膊用力挽著食盒的樣子，很清楚卓苒沒有接收送上門的好意，直接把她趕了出來。

“食盒拎回去，跟其他奴婢分了。”卓楠丟下一句命令，從白薇的身邊徑直走過。

“是，小姐。”白薇站在原地，目送著辛夷跟甜兒各自拎著食盒，緊跟在卓楠的身后。

唯獨錢嬤嬤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停頓了一下，安慰了一句“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趕緊回去吧。”

“謝謝嬤嬤。”白薇面露感動之色，拎著食盒轉身離去。

百花軒內。

半夏趕走了白薇，從院中邁過大門檻走進屋內。看著卓苒穿著舞衣還在屋內跳舞，退居到一旁守著，眼神卻一直隨著舞動的卓苒轉動個不停。

寒冷的冬季，卓苒只穿了一件夏日的薄紗裙跳舞，卻沒有感覺到寒冷，反倒渾身舞出了香汗。

因為屋內生了四個火盆，暖如春天。

卓苒一曲舞罷，半夏趕忙近身扶她。

“把她趕出院子了？”

“是的，小姐。”半夏點頭，扶著卓苒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泡了一杯菊花茶。

看著卓苒喝著花茶，呵氣如蘭的美貌，斟酌著開口問道“小姐，白薇畢竟是楠姑娘的丫鬟，就這樣直接把她趕出去，會不會……惹惱了楠姑娘？”

楠姑娘那就是惹禍的主，命又硬！

這般可怕的女子，真不知道景公子怎么敢娶！

卓苒聞言嗤之以鼻道“白薇那丫頭膽小如鼠，諒她不敢在卓楠面前搬弄是非，只會替本小姐遮掩。再說，這卓楠無事獻殷勤，她送來的吃食，本小姐可不敢享用。誰知道她有沒有在里邊下毒，想要對本小姐不利。”

“這……應該不至于這般大膽吧。”半夏覺得，楠姑娘心儀景公子已久，應該很滿意待嫁之日。豈會惹是生非，不擔心她的大好姻緣，毀于一旦。

卓苒冷哼一聲。“那就是一個瘋子！咱們離她遠一點。”命硬的跟妖孽似的，怎么都死不了！

“是。”半夏低頭應聲。

一墻之隔的悅蝶軒。

站在外院中的白芷，笑臉盈盈的從青黛的手中接過食盒。打開一看，全是卓晴愛吃的點心跟飯菜，又蓋上。“楠姑娘身子不好，還記掛著我家小姐，費心了。”

“白芷姐姐，妹妹還等著回去復命，先行告辭。”

“青黛妹妹慢走。”白芷目送著青黛從兩個看守大門小廝的中間跨出了大門，一轉身，笑臉沒了。

拎著食盒，穿過外院，走進內院，踏進屋內。頓時身上一暖，驅走了寒意。

卓晴站在窗臺上，正小心的伺候她種植的奇花異草。

白芷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這才走到卓晴的身邊。“小姐，楠姑娘派青黛送來了一食盒的吃食。”

“哦？”卓晴丟下花鏟，氣質出塵的看向白芷。

白芷走向桌旁。“小姐您看，菜還熱乎著，還都是您愛吃的。”揭開了食盒的蓋子，放到桌面上。

卓晴有些不相信的走了過去，低頭一看，果真全是她愛吃的食物。這卓楠哪根筋不對勁？居然來奉承她？

看向白芷。“本小姐獨一份？”

白芷搖頭。“奴婢剛才已經跟青黛刻意打聽過，除了小姐您，楠姑娘還分別給隔壁的苒姑娘，夫人，三姨娘還有五姨娘都送去了吃食。”

卓晴順勢坐下，手敲在桌面上，自言自語道“她又想作什么妖？”

白芷點頭附和道“奴婢也覺得楠姑娘此舉透著古怪，這吃食……？”

“倒了！再把空的食盒送回去，就說飯菜很美味，本小姐很喜歡。”

“是。”

青黛出了悅蝶軒，心情很好的往回走。正好撞見卓楠打頭，身后跟著青殤等人。

“小姐。”青黛向越走越近的卓楠行禮。

卓楠一掃她手中的食盒沒了，再看她一臉喜悅的樣子，點點頭。“回院候著。”

“是。”

錢嬤嬤緊跟在卓楠的身后，走了一段路之后，回頭看了一眼青黛快要小廝的模糊背影，追上卓楠，一臉欣慰的道“小姐，看樣子晴姑娘比苒姑娘懂事，收下了您送去的食盒，一定很滿意里邊的吃食。”

她送去的都是各位主子最愛吃的吃食，只要她們嘗過了，必贊不絕口！

滿意？卓楠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卓晴一向比卓苒聰慧又謹慎，收下了食盒，并不代表她會享用。恐怕早就命令貼身的大丫鬟白芷，把食盒中的吃食全倒了。

錢嬤嬤看著卓楠眸中的冷意，不明白小姐為何不高興，還露出如此古怪的笑容。

她沒敢多問，腳步稍微放緩，再次緊跟在卓楠的身后。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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